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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开学前就有好多同学开始看初一的教科书,只为了领先别人一步。而我从来没有为成绩犯愁,并不是因为我多聪明或学习成绩多好,而是因为我并没有把它当作自己的事,我想那只是为了讨好父母和老师而应该做的事。虽然父母和老师一再提醒,学习是为自己学的,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但我还是怀疑这种说法,我之所以这样认为,是想不明白,如果是为自己学的,那我弄懂就好了,为什么要考出好成绩给别人看,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我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我准备了新的书包、铅笔盒、作业本……还有父母送我的新自行车,那是一辆银白色的山地车,中间的横梁颜色渐变为天蓝色,一排黄色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英文字母更增添了不少活力,用街边修自行车的老大爷的话来说,骑起来就像是火箭。

开学第一天,学校组织了一次数学考试,以考试成绩来选举班干部。我在我们班考了第三名,被班主任选为纪律委员。班主任是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性,小小的八字眼和方方的大黄脸上长满了麻子,头发三七分,喜欢穿一身灰色西装,脾气火爆,所有人都怕他。中午回家后我告诉了妈妈当选班干部的事,她好像并不在意,而我却十分在意,因为压力好大。

下午的自习课,班主任把课堂的管理任务交给了新任的班委们,首要任务是要保持教室安静。新同学们个个都很兴奋的样子,课上吵闹不断,时不时的还有人尖叫一声。我们胖胖圆圆的女卫生委员扯着嗓子不断地喊:“不要说话。”同学们不仅没有理会,反而吵得更厉害。我不断用教杆敲打着桌子,那只是根临时教杆,它是板凳的一根腿,又粗又硬。我用它敲打着前排小男生的新课桌,留下一道道痕迹,小男生不愿意了,一直斥责我。但我由于过于紧张,还是时不时地敲打着,最后小男生哭了,我还是一直在敲。一会儿有人喊:“班主任来了。”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放学后,在我隔壁班的涛找到我,约我一起去学校的球场踢球。涛说:“我和同桌说我认识一帅哥,踢球可好了,我让她去看看。”涛是我在子弟小学的同学,人长得又矮又黑,小小的眼睛和厚厚的嘴唇,笑起来很有亲和力,我一口答应。

球场太大,我们就把书包一边放一个,当作球门。我踢得不错,在我看来没有比我踢得好的了。其中有一脚,我接到身后的传球不停顿,直接用内脚背抽射远角,这脚射门尤其精彩,球的旋转并不大,但弧度很大且线路很平,直飞球门左下角。虽然球场上进行着很多比赛,但有不少同学还是被我吸引,其中有我们队的同班同学恒,他给我的几脚传球都不错。我们一直踢到尽兴,天快黑了才离开学校,至于涛的同桌我是没看见。

第二天,恒主动找到我聊天,他长着浓密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一对招风耳上挂着一副镶着银边的眼镜,有点儿宽的鼻翼下面是一张大而有血色的嘴巴,尖尖的下巴让他显得非常精神,夏天时经常穿一身海蓝色的意大利队服。我们在一起聊着足球,得知他是意大利和国际米兰的球迷。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聊足球,我们比赛看谁认识的球星多,聊着昨晚的比赛有多好看,那个精彩的进球是谁又是如何进的,交换着球星的海报。他是我球场上的最佳拍档,我们总能心有灵犀般打出精彩的配合。他也是我在学习方面的竞争伙伴,我们比较着彼此的考试成绩并相互鼓励。而且我俩的强项都是数学,考满分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而他则常会因一些小错误而扣去一二分。数学老师更是经常点名夸奖我们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第一个同桌不久就被班主任调开了,原因是我们俩上课总是聊天。给我换了个文静的女生坐同桌,班主任布置给她的任务就是少和我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女生这么健谈,但我知道,至少她们不讨厌我。

我的新同桌叫晓,她有着齐肩的短发,大大的眼睛,椭圆形的脸蛋有点地包天,皮肤洁白,右边的太阳穴附近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疤,据她说是生下来就带着的,性格内向、安静。一开始我们话并不多,后来渐渐熟络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但她改不了文静的性格,多数时候只是像位淑女一样微微一笑,但她从不拒绝我。从那以后班主任很少再指责我的课上聊天问题。

那时班里每两周要整体移动一次座位,为了防止坐在两边的同学长期斜视,变成斜眼什么的,而中间则是四排并列,也就意味着坐在中间的同学四面全是人。当我的座位移到中间时,坐在我旁边的是个女孩,她叫健。健有着长而顺的披肩直发,尖尖的脸蛋和大大的眼睛,迷人的小嘴和亮白的肌肤又增添了些许姿色,身材较高且丰满,或许是因为发育较早,比其他女生略显成熟。在我看来她是个漂亮且平易近人的开朗女生,我俩在一起可以用欢声笑语来形容,虽然并不记得大多数在一块聊的什么,但那种欢乐一直存在。

有一次,健给我看了张明星照片,问我:“知道这是谁吗?”我说:“这谁啊,不认识。”继续低头做题,她转过头对周围说:“他竟然不认识谢霆锋,笑死了。”接着又说:“现在谢霆锋最帅了,还有人不认识他。”我说:“你知道xxx穿的哪个队的队服吗?”然后我把班里穿足球队服的同学的衣服所代表的球队名字说了个遍,她说:“噢,你是个球迷,踢球的有比较帅的吗?”我说:“贝克汉姆。”第二天她对我说:“我看贝克汉姆的照片了,真挺帅。”又过了几天,她说:“我从电视上看见贝克汉姆了,现在感觉谢霆锋和屎一样。”

我们还试着给每个人的名字后面加一个字,比如说“人”字,我的同桌很不幸成了“小人”,而她则是“贱人”。我们哈哈大笑着,我觉得晓应该也会觉得好笑,但她并不喜欢这个玩笑,居然把书用力地丢到了地上,我从她脸上看到了愤怒的表情,健在一旁蔑视地说着:“用得着这样吗?真是的。”我也积极回应说:“就是啊,开个玩笑嘛。”而从那之后晓不再情愿与我说话。

周围有同学指责我总和健说话而孤立了晓。有次我试着与晓聊点什么,我决定给她讲个鬼故事,我告诉她晚上睡觉时注意床底下有鬼,并加重语气地说着:“真的,不信你睡觉的时候看看。”出乎意料的是晓居然真的被吓哭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试着哄她,可越是哄她,她哭得越厉害,这让我有点恼怒。

后来有老师和同学陆续向班主任反映我和健上课聊天的问题。班主任知道我和健都是那种上课特能聊且极具亲和力的学生,或许把我俩分开后,一个烦恼会变成两个,所以并没有把我俩调开,反而让我用纪律委员的身份管理好她和自己。这确实有用,从那以后,我们好像有默契一样,控制着各自不越过那条预示着将要受到批评的界线,班主任对此也非常满意。

那时的我庆幸可以坐在健的旁边,她既漂亮又能让人开心,我感到无比幸运。我猜我喜欢上了这个女生,我期待着去学校见她,尽量逗她开心。只要她在我旁边,再无聊或紧张的课也变得有趣而愉悦,甚至因为她而不惧怕老师们的批评和惩罚。当我们的位置分开时,我会想她,我会偷看她,偶尔会试着引起她的注意,并期待着可以与她再坐在一起的那几周。

转眼,来到了20世纪的最后一天,同学们都非常兴奋,互相告别时说着:“下个世纪见!”感觉我们是无比幸运地一代,在我们最朝气蓬勃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新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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