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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我喜欢几何,看着那些奇形怪状又蕴藏着秘密的图形,总能引起我的兴趣。课堂上,在遇到难以解答的几何题时,数学老师会让我们讨论着解答,而我不喜欢参与讨论,只是默默地自己寻找答案,因为只要参与到讨论之中,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发呆,等待着别人的答案而自己却懒于思考。我的考试成绩也经常是满分,觉得几何既有趣又简单,还不缺乏挑战性。

在座位被调到第一排后,我结识了同样坐在第一排的洋,他有着油腻的卷曲短发,大大的眼睛却没有神采,高高的鼻子和一片小嘴,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但油腻腻的头发和衣服总把他显得脏兮兮的,性格有点儿害羞。我俩上课时,经常没事就朝对方扔纸团,并乐此不疲。

在课外,洋也经常踢球,有着不错的速度和得分能力,而且随叫随到,从不缺席。很快,我和洋还有恒成了球场上的铁搭档。洋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和他在一起不用有什么顾忌,开任何玩笑甚至损他,他都无所谓,而他也不会有意的照顾你的感受,却对你从来没有意见。他带我第一次去游戏室玩“实况足球”,从那以后,在周末他经常约我去玩“实况足球”,而且每次他都抢着付钱。

但过了不久,恒又带我第一次去了网吧,教我玩“CS”。第一次玩“CS”的感觉并不好,玩了一会我就有点头晕,但后来玩“CS”的同学多了起来,我也渐渐觉得有趣了,甚至有一个周末,半个网吧被我们班的男生占领,大家玩得笑料百出,欲罢不能。后来不知道哪个同学汇报给了班主任,班主任知道后大发雷霆,并在家长会上挨个点名批评,但这作用不大,该去玩的还是会去玩。

由于大家经常去网吧,所以很少再在一起踢球,有时我会组织一些人,可每次来的人都寥寥无几,在无法踢比赛的情况下,又都跑去了网吧。那时我对网吧并不着迷,更喜欢和洋去游戏室玩“实况足球”,但这只是个开始。

一个周末,我去网吧找洋,发现同学们并没有在玩“CS”,而是玩一款叫“传奇”的游戏,我看着那清新而富有娱乐感的画面,决定也进去玩一下试试,我打开“网络游戏”文件夹,进入游戏,问洋在哪个区玩,洋说:“二区烈焰”,然后教我怎么注册和创建角色,进入游戏后看到好多玩家,人山人海非常热闹。我找到了同学们,我们在一起打怪、挖鹿肉、杀人,玩得兴起,更是感觉彼此间的友谊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在学校里,我们讨论着等级和装备,说起谁玩到了多少级,谁打到了什么装备,除了“传奇”还是“传奇”,两个毫不相干的同学之间也找到了共同语言,非常奇妙的化学变化。也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极品,以后每次提到极品二字,我的第一反应是游戏装备。我怎么能落于人后,自此开始频繁地进入网吧,而我的学习成绩并没有因此下降多少,在班里还是稳定在前20名。

初二的那个暑假,网吧成了我最经常去的地方。在网吧里,有些倒霉的孩子被家长揪出去暴打一顿,有些胆大的孩子整夜整夜的不回家,还有那首每个网吧都在放着的《流星雨》,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流行音乐的魅力,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同学们相互传阅着抄写的《流星雨》和《第一时间》歌词,讨论着F4里谁最帅。也是从那时起,我会在电视上收看娱乐和音乐节目,节目里时尚的俊男靓女和音乐MV总能让我感到赏心悦目。偶尔我也会哼起那段熟悉又遥远的旋律--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此刻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有次在网吧玩“传奇”,恒突然跑来跟我说:“我有一个24级的角色,装备也不错”,我们那时基本都在十七八级,24级对我们来说是很厉害的。我问他:“怎么弄到的?”他说:“骗来的。”并把骗号的方法告诉了我。看到他那高等级的角色真羡慕死我了,决定也在游戏里骗一下试试。我找到等级较高的玩家就对他说:“朋友,要不要换号,我想换个职业玩。”问了几个玩家后,终于有个25级的女角色玩家回话说:“我先看看你的角色。”我借来恒骗到的那个角色给她看,她看后很满意,又问我怎么交换,我回答:“把你的账号和密码给我,然后我把我的给你。”她说:“骗子死全家。”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好的。”她把账号和密码告诉了我,恒已经在旁边开了一台机器,他马上把密码改了,那时还没有密码保护,我也立即下线,账号就这样到手了。

玩着不费吹灰之力骗来的角色,心想:我半年也练不到这么高的等级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一会儿,有个28级的角色M我说:“换号玩不?”我看着他的等级和装备,确实有点心动,对他说:“好啊,你先把账号和密码发给我。”他说:“我等级比你高,装备比你好,你先发给我。”我怕被骗,拒绝了他的要求。他又说:“要不我先给你个22级的小号做抵押,你再把你的号发给我,我再把这个大号发给你,诚心想换。”我决定赌一把,哪怕最后只换来了个小号,也算赚了,并答应了他。我收到并确认了他的小号后,把刚刚骗来的这个角色的账号和密码发给了他,果然他不再理我了,我追着他说:“我真心想换啊,你怎么这样?”我有点着急,他也看出了我着急,对我说:“不换了,你这个角色不好玩,把我的小号还我,我就把你的号还你。”看来他不是个骗子,我想,不换就不换,情急之下我把那个小号还给了他,结果他拿到小号后就跑了。从喜到悲的我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带着刚被耍了的郁闷心情,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关于好事和坏事的诅咒,仿佛被再一次验证是正确的。回想着过往的经历,安慰自己,看来我的生命中是不会占到任何便宜的。

或许是我与洋的关系更亲密,也或许是我有点左右逢源,恒开始渐渐地疏远我。班主任找到我说:“现在恒家里出了点问题,你作为恒的好朋友,多照顾一下他。”我试着与恒交流些什么,而他却把我支开,说着:“我们讨论篮球呢,你不懂。”在球场上,我们也开始针锋相对,他有意的不和我分在一边,而是带着他那些喜欢篮球的朋友与我对抗,只有洋铁心与我一伙儿。对抗非常激烈,恒带着那些身体素质更好的队友总能占得优势,输掉比赛后我会愤怒,并难以克制的埋怨失误的队友,有人批评我不传球,而恒比我更会传球,这更加让我恼怒。

但恒并没有忘记我,一天中午,有个身材瘦小、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来学校质问他是不是在家里拿了钱去网吧,他否认并说是借的同学的,而这位中年女人要求那个借给他钱的同学出来为他作证,恒想起了我并求我帮忙,对我说:“咱俩是好朋友吗?”我说:“当然是。”恒又说:“那你帮我个忙,有个女的来问你有没有借给我钱,你就说是你借的,借给了我10块。”我觉得为好朋友出面义不容辞,答应了他的请求。

过了不久,在一次放学后,我在自行车棚取车,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来找恒,恒很生气的样子,对中年男人说:“你再不走,我找人打你。”中年男人踢了恒一脚,恒跑到我的身边,看到恒那既愤怒又想哭,还假装坚强的表情,我死死地瞪着那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到后走了。我问恒这是谁,恒说:“是我爸爸。”至于恒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并没有询问,并不是不想关心他,只是觉得询问别人家里的事情不太好。偶尔听到同学们说:恒的爸爸有了外遇,并且要和他妈离婚。关于此事,我也没有向恒提起过。但从那以后,恒很少再与我们踢球,而是一有时间就与外校的朋友去网吧玩,球场上也变成了我的个人表演,慢慢的,踢球的朋友越来越少。

那个下午,我抱着足球来到学校。放学后,同学们都去了网吧,只有洋陪我倒了一会儿脚,觉得无聊也跑去了网吧,并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很郁闷而拒绝了。回家路上,看着路旁那空落落的场地,后座上的足球显得我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傻瓜,孤单与失落催促我全力蹬着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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