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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晨成了我的同桌,她长相清秀乖巧,长长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灵秀的嘴,尖尖的下巴,雪白的脸庞上布满了淡淡的雀斑,头发时而扎一条小马尾,时而又散在耳朵后面。她对我说:“和你坐同桌压力好大啊,你这么受女生欢迎。”时不时的还对我撒娇说:“做我男朋友吧。”而隔了两排坐在后面的艳经常会来一句:“小晨,别说话了,静静吃醋了。”

我感觉自己单纯的像个新生的婴儿,不认为牵手或是接吻是件必须的事,虽然朋友们总向我打听这方面的事情。我不想占有霞,只希望与她培养一种感情,但我不是个会主动讨好别人的人,显然她也不是,彼此之间也没有更多可以让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或是其他,和她在一起除了羞怯就只剩下了无聊,或许她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开始后悔对她的表白,还是喜欢远远地看着她的感觉,但她美丽的样貌却又吸引着我。

课下,我喜欢和周围的女生一起说笑,找不到理由去搭理永远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的霞;而我对霞害羞的感情或许正如她所说的胆小鬼一样过于拘谨,她需要的是一个勇敢的骑士。有一次,前排的同桌俩打架,把我在课桌上厚厚的一摞课本推到了地上,周围的女生都凑过来帮我捡,坐在最后排的健也来帮忙。而艳却埋怨霞为什么不帮忙,我像往常一样看了一眼霞,她那温柔的表情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严肃。在这之后的那节课上,我用纸条问霞:“做我女朋友好吗?”霞回复说:“当情人那么沉重,当朋友反而轻松。”回到家后反复听着梁咏琪唱的《有时候》,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一种被拒绝的失落感,或许真的应该留点安全距离。从那以后,她不再让我放学陪她回家,甚至不再与我传纸条。艳促使霞的同桌与我换一节课的座位,那节课我和霞彼此之间像往常一样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感觉很尴尬,而她对我的微笑让我感觉更像是敷衍,还带了一丝伤人的轻蔑。

转眼寒假来临,我不断接到艳的电话,有时我和艳会骑着车子在外面转一圈,即使再无聊的玩笑也能够把她逗得哈哈大笑。她不知道怎么得到了霞的电话号码,让我约她出来玩。我怀念起霞的样子,幻想着新年的雪夜里,我和她在大雪中散步,烟火照亮了她的脸,我送给她用压岁钱买的白色羽绒服,她穿上肯定是很好看的,一边听着周杰伦的那首《回到过去》,一边又被自己的浪漫所打动,羞怯地给霞打了电话,而她却拒绝了我。

开学后,我完全把霞当作普通同学,虽然不得不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却没有了让我想要接近她的想法。她安静的坐在课桌前认真地复习着,而成绩却没有丝毫进步,一直处在班里的中下游水平。

临近中考,一些对中考无所谓的同学变得更加随意。很多同学借着非典的理由请假回家,不再来上课。天气渐暖,有些女生脱去校服,换上从未尝试过的性感暴露的服饰,仿佛要在初中时光的末端留下自己美丽的身影。而男生在教室外更加疯狂地追逐打闹,情侣们在走廊里肆无忌惮地接吻……

我也在为中考努力准备着,很用功的在学英语,并且乐在其中,英语的成绩提升的很快。但是在代数和化学面前我就像个傻子,甚至连元素周期表都难以记下。曾经的老师们提起我时都会叹气,为我学习成绩的下降表示惋惜。妈妈让我考一下美术特长试试,在她看来我还是那个有着画画天赋的孩子,我也决定试一下。走进画室,一股铅笔混杂着水彩和墨汁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倍感亲切。这时碰到了玉,她谦逊地把自己的画指给我看,而我还带着些许优越感,但看到她画的素描后我震惊了,真专业,完全无法想象这是那个曾经叫我偶像,甚至连正方体都画不出来的女孩的作品。有人告诉我玉画的比美术老师都要出色,一种失败感油然而生,无地自容般地匆匆离开了画室。

中考成绩并不理想,英语考得还不错,但数学和化学不及格。爸爸决定让我随便报一个高中,在本地留个学籍,然后把我送到姑父所在的高中借读。对这个决定我非常喜欢,一是可以去那个县城的第一重点高中读书是件值得庆幸和自豪的事;二是可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没人知道你的过去而无拘无束大胆的做自己,多么具有诱惑力;三是可以离开这个混乱不堪的家庭和父母的管束,期待着新的经历,更是让人迫不及待,仿佛自由与快乐的美好未来在对我招手。

这个苍白而无味的夏天,我整日面对着家里新买的电脑玩“传奇”。新的开始就在眼前,过去的一切显得都那么不必在意,我选择了游戏里刚开的一个新区,独自一人进行游戏之旅,偶尔有关心的同学打来电话询问,我会说将要去外地上学而推辞了聚会的邀请,释如负重的空虚感觉让人更加沉迷于游戏世界中。我在游戏里结交着朋友,砍杀着仇人。优秀的等级和装备让我如鱼得水,早上睁开眼看着新生的太阳,彷佛永远不会结束的暑假,愉悦感充斥全身。

时间过得缓慢而又转瞬即逝,转眼到了报到的日子,在一个阳光明媚又通透,夏末的燥热夹带着初秋一丝凉风的上午,我独自去学校报到。这是所老初中,从正对着马路的自动伸缩门进入,正面是一座五层高的白色办公楼,办公楼左边是自行车棚,右边是花园,后面是一座五层高的白色教学楼,教学楼后面是操场,有一座足球场和两座篮球场。不知道是谁突发奇想,把一座位于花园后面,校园右边角落里一座没用的二层破旧楼房改成了高中部,这年也是第一次招收高中生,而且只有四个班。参加报道的学生就聚集在校门口,办公楼墙外红纸黑色写着每个人的名字和所在班级。

我有点紧张地走进校门,看到一个美丽又熟悉的身影,是霞。虽然依旧美丽却缺少了惊艳的感觉,我没有高兴或是紧张,也不感觉到难过,就像她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出略显苍白的皮肤一样,一切都是那么无味而又平静。我俩相视而笑,就像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一样打着招呼,谁能想象得到从前我连看她一眼都害羞的要死,而现在却又平淡的可怕,这或许就是缘分。

开学前的军训是乏味而痛苦的。整个夏天消耗在电脑前而缺乏锻炼的我,在第一堂军训课上就晕了,应该是大脑供血不足。那种感觉好似世界都褪去了颜色,眼前一片纯白。我闭上眼睛强打着精神,尽量使自己保持平衡而不摔倒,渐渐的,听觉也随之消失,嗅觉早已被遗忘。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但我感觉好像穿越了时间,刚从另一个空间回来,眼前渐渐又恢复了色彩,像刚睡醒似地有些兴奋,只是头有点疼。教官让休息一下,同学们坐在地上聊天,我感觉不知道与别人聊些什么好,同学们的话题对我来说是如此的乏味,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发呆。我很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这里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而姑父那边的手续一直没有办下来,我只想着快点转学。

下午班里排座位,班主任让同学们在教室外按高矮个排好,而霞就在我旁边,这时有个男生非要站在我的后面,而且数好人数确保与我坐同位。他是凯,与我一般高,消瘦的身材骨架却很大,看上去有点壮。棱角分明的脸和整齐的平头让他的脑袋看上去就像个正方形。细长的眼睛上面有一双同样细长而清淡的眉毛,带点寒气又透着股傻气。挺拔的鼻子下面一只薄润的嘴,显得他能言却并不巧语。赖白的肤色却长着满脸的青春痘,洁净而又病态。他顺利与我成为了同桌,我俩坐在最后一排,而前排坐着的是霞和媛。媛是我的初中校友,但我俩并不相识,她有着匀称而略微丰满的身材,轻易就能激起少年们的荷尔蒙。卷曲而顺滑的马尾辫,小麦色的皮肤健康而充满活力。八字眉下面一双大而水润的眼睛,肉肉的鼻子略笨而并不夸张,粉扑扑的小嘴时而撒娇的撅着,与成熟而性感的气质有点格格不入。她时常转过身来与我说话,而心情忧郁的我则只是安静地听着,霞还是像以前那样像一座冰山冷冷地坐在那里谁也不理,如若有人与她打招呼,也只是报以礼貌式的微笑。上课时,凯一个劲地对我说个不停,而我却没有搭理他的热情。在教室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心里像是住了只永远也睡不醒的猫,慵懒而颓废,等待着转学的消息。

这里的学生显然不愿把规矩放在眼里,开学后不久,就有学生用刀捅伤了别人而被学校开除。厕所里写满了诅咒老师的话语。几个来自偏远郊区的住校生一早就会在班里炫耀自己昨晚怎样解决的生理需求。迟到和旷课成了习惯,课上大多数男生会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肆无忌惮地开着黄色玩笑。有时我们也会在操场荒废时间,男生们热衷于打篮球,我则只是在一旁看着,抱怨着为什么没人踢足球。老师们经常抱怨这些学生没得救了,而我也是其中之一。有天,我上课迟到了十分钟,毫无顾忌地走进教室,心想每个人都是这么做的,有礼貌反而看上去像个傻子。刚回到座位,就听到全班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疑惑地问凯这是怎么了?他也笑得前仰后合,夸张而又故意的表情让人厌烦。最后他告诉我,老师正在抱怨迟到进教室不与上课的老师打招呼这事,你就像没睡醒一样迷迷糊糊地走进来了,而他话音未落,又有一位同学走进教室并无视了站在讲台上的女老师。

凯总是对我无缘由的冷嘲热讽,或许这就是他的性格。但是他常常亢奋的表现让我不解,直到有天晚自习,他略带猥琐地问我:“情书怎么写?”我实话实说:“不会。”而后问他准备追哪个女生,他羞羞答答地转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但又透着按耐不住要说出口的情绪,彷佛催促着我继续追问他。我扫了一眼全班的女生,每个人都像衬托课桌与书本的静物,毫无亮点。而后看到了坐在我前排的霞,心里想:一定是她。在这个仅有一座教学楼四个班的高中里,霞已是大多数男生心目中的校花。而以霞的美貌,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在哪所学校都是校花级别的。我突然明白了凯为什么要和我坐在一起,而又亢奋的每天对我冷嘲热讽,原来是为了靠近与吸引霞。而后我用胳膊肘捣了捣趴在桌子上的凯,他转过头来有点不耐烦地看着我,我指了指前排的霞,问:“是不是?”凯立马眉笑颜开又害羞又猥琐地靠过来小声说:“别和别人说。”又问:“你以前不是和她一个学校的吗,她有没有男朋友?”当然没有,就算有也应该是我。对凯说:“没有。”凯放松了下说:“你看我能追上她不?我觉得自己挺帅的。你看班里这些男生都这么土,霞肯定看不上他们。”随后开始调侃起班里的男生和女生,又对我说:“她这么好看,你怎么没追她?”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追过她?”凯嘿嘿地笑着问:“追上没?好追不?”我说:“追上了,后来在一起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就糊里糊涂的散了,你追追试试吧。”并不怀好意地怂恿他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一封情书今晚就追到手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就你那熊样,不可能的事。凯一脸不怀好意地问我:“你俩在一起都干些啥?”我说:“就是一起上下学什么的,后来没意思就散了。”既然已经被我知道了,凯也有点按耐不住,问我:“你当时怎么写的情书?”我说:“就写了四个字,我喜欢你。”凯有点震惊的表示:“就这么简单?追霞这么轻松?不可能吧。”我向他解释着:“让她知道你喜欢她,如果她也喜欢你就成了,没那么复杂。”或许是我的直接感染了凯,他也开始觉得写一大串矫情的文字太肉麻了,决定只写“我喜欢你”四个字试一试,但他显然缺少自信,说着:“不管了,追不上就追不上呗,哪还没有好看的女生。”然后潦草的在张纸条上写了那四个字,但没有勇气直接给霞,就让坐在他前排的媛转递给霞,而后紧张到不敢抬头。冷冰冰的霞又叫媛把纸条还给了凯,上面写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显然凯遭到了拒绝,而失败后的他看上去更加的亢奋,并一再对我说:“你和霞在一起不行吗?让别人占去多可惜啊。”在我看来,确实没有比霞更漂亮的女生了,但想到马上要离开的现实,彷佛把一切故事都写好了伤心的结尾,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而这件事之后,冷漠的霞开始主动与我交谈,虽然交谈的内容还是内敛且肤浅的,但她眼神里似乎没有了捉摸不透的高傲,与她接触时的紧张感也已消失,完全无法与那个让我感觉害羞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晚自习时我和凯俩人在操场上溜达着,永远不开灯的操场一片漆黑。这时听到媛在远处喊我俩过去,她与霞在一起,正准备跨过护栏来到我们这边来,媛让我接住从半米高的护栏上跳下来的她。我对这种娇柔的行为感到厌烦,但还是微笑着张开双臂,媛也二话不说扑到了我的怀里,不解风情的我迅速侧身转开。霞也正准备跳,但站在她身前的凯让她左右为难。看到这,刚在几天前扇了隔壁班一女孩四个耳光的媛一把把凯推开,接下了霞。凯有些无奈地对媛说:“不就是接一下嘛,用得着这么用力推我。”

媛在我眼里是很社会的女孩。性感的身材和时髦紧身的牛仔裤让她显得风尘,经常会有校外的社会人员来找她,送些礼物什么的。所以很多男生当她是女流氓,而我也觉得她成熟的比较早。凯开玩笑地问我:“媛还是不是处女?”这个问题我也早就想知道了,对凯说:“你直接问她不行了。”结果他叫了下媛问:“你还是处女不?”媛说:“这有疑问吗?”表情说着我当然是。而凯不知哪弄来的黄碟,非要拉着林回家一起看。林是个有着浓密眉毛和大眼睛的男孩,这让他多了份英气。细长的鼻子和小嘴又有几分秀气,尖瘦的下巴和糟乱的短发又带点痞气,消瘦的身材走起路来像是一台机器人。他时常到后排与凯聊天,我对他并没有太大兴趣,或者说我对谁都没有了兴趣,感觉自己像是得了自闭症。林对我却出乎意料的好,经常主动来找我搭话,放学时看我孤独会陪我一起骑回家,在凯对我冷嘲热讽时他总是站在我这边指责凯。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吃晚饭,在林看来我是个讲义气的好人,原因或许是由于吃饭时我总抢着买单。确实如此,我并不想讨好谁或表达什么,但外出吃饭时总会无意识地抢着买单,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秋天的风吹得伤感,或许是将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也或许是在这个不值一提的学校找不到任何感兴趣的朋友和对未来的憧憬,我就像我们的教学楼一样孤独而破败。每晚回到家,我会首先观察一下父亲的脸色,如果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幅魔鬼的面具,说明这又是一个痛苦的夜晚。渐渐地,感觉每个夜晚都像是受到了诅咒,压抑伴随着恐惧。不知不觉到了我的生日,本来说好的生日蛋糕爸爸突然决定不买了,用他的话是过什么过。而妈妈自己骑车去买了蛋糕回来。晚饭时间,妈妈把灯关好,点燃蜡烛让我许个愿。温馨的烛光照亮了妈妈的脸。我知道爸爸在生气,闭上眼默默地许了个愿,愿望是希望爸爸妈妈今晚不要吵架,妈妈微笑的脸庞却无法掩盖我内心的紧张,因为爸爸挂着的那张愤怒的脸。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希望自己的悲伤不要让爸爸更加不高兴。而当我准备品尝蛋糕时,爸爸突然爆声嘶吼着问我:“这个生日过得好不好?”我脸上勉强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勺子吓得掉到了地上却又不敢去捡,仿佛准备接受死刑的到来。紧接着,妈妈和爸爸又吵了起来,吵得很凶。妈妈吵不过强词夺理的爸爸,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而爸爸却停不下的咒骂着。这时,我做了以前只有在悲惨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伤感画面,扑到妈妈怀里,母子俩相拥而泣。房间里安静了,恍恍惚惚的烛光中照射出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却又痛苦。出乎意料的是爸爸也哭了,愤怒的脸上挂满了委屈,并拿来手巾很不自然地给我们擦眼泪。妈妈排斥着他,这却让他更加愤怒,更加激烈地咒骂了起来。妈妈带我出去,由于我站在她的一边而要请我吃饭,我并没有站在谁的一边,只是需要妈妈罢了,而这突如而来的世俗气息让我感到窒息。难过的情绪令我毫无食欲。饭后,妈妈带我去姥姥家。在没有路灯的漆黑公路上,妈妈一边骑车一边哭诉着婚后的种种不快。我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直骑,骑着那辆火箭一样的自行车。每蹬一下却都是那样的沉重。我尽量放慢骑行速度,想就这样一直骑下去,没有尽头也不再发生任何事情,就这样一直骑,骑到无人的荒漠最好。

天气越来越冷,心情也随之越来越悲凉。在开学三个月后,姑父那边终于传来消息,手续已办好,可以去学校报到了。转学前几天我把消息透漏给了凯,但没有告诉他具体的时间,并且希望他能够保密。他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为我开个欢送会多好啊。我告诉他自己不喜欢离别的伤感。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媛和霞。她俩为我的离开感到惋惜,并要求我走时一定要通知她们,准备为我送行,而去了新学校后要给她们写信。

初冬的天黑得很早,下午放学后已是灯火通明。同学们都赶去吃晚饭,而我一直坐在教室里。凯叫我一起去吃饭,我说回家吃,等会就走。看到教室里人走没后,我装好书包,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学校,一副要抛弃所有人的姿态。在校门口,林看到我问:“背着书包做什么?听说你要转学,是不是要走了?”我点头回应。林责备我走也不说一声,一块请你吃个饭再走啊。我一直默不作声,最后他要去了我家的电话号码,并一再嘱咐我回来时找他一起玩。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早晨,空气中透着雨水的潮湿味道。收拾好行李后爸爸带我来到奶奶家,准备坐车去往那座县城。离开时,妈妈赶来送我,而爸爸没好气地把妈妈支开,爷爷奶奶也不搭理妈妈,爸爸带我打了出租车去汽车站。我回头隔着正被雨水冲刷的玻璃,看到远处妈妈孤单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周围的雨水都是我流的眼泪。在公共汽车上,爸爸问我为什么哭,是不是想妈妈了?我看着车窗外被雨淋着的无边玉米地说:“因为要离开这座熟悉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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