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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十三节-----第十四节

【十三】

汪道全给刘爱海打电话时,刘爱海乘坐的飞机正在下落。

下了飞机,开手机看到一大串小秘书提醒,都是汪道全的。通过未接电话的数量,明显的就能感觉到汪道全的愤怒。

刘爱海咧嘴挠着头,满脸愁容,自己也不了解情况,打过去电话也只有挨骂。但又想想挨骂也得受着,事情的确太严重了,可想而知汪道全听到消息时的心情。

使劲地振了几下胳膊,咬牙拨通了电话,脑袋里满是汪道全狂怒的表情。

电话铃声震得刘爱海腿都发麻。

1声、2声、3声……刘爱海咧嘴闭眼、度秒如年地数着。

终于挺过了10声,迅速挂断电话,手抹了几下胸口,搽了一把汗,使劲地吐出一口气。

汪道全的手机失落地在办公室地上躺着呢。等刘来神听到铃声飞过来时,刘爱海已经挂断了电话。

迅速揣好手机的刘爱海,接下来就是开始铁人障碍比赛了。

被候机大厅的自动门反弹坐在地上,飞速弹起,冲了出去。百米跨栏地飞过出租车等候区的栏杆,抢在一位面带满足、正向出租车挺进的眼镜男前面,窜进车内,按下车锁,又马上给急皮酸脸的司机扔出2包高档烟,唠叨着;“救命的急事,拜托拜托、帮忙帮忙。”回头向外面手舞足蹈、不知道说什么的哥们,满脸歉意地直拱手。

车飞驶到厂门口,早就给了“不用找了”的足够车钱的刘爱海,弹出出租车。咬牙彻齿、眼镜在脸上到处溜达的飞人出现在人们的眼中,背在后面的包一直与身体角度成直角。

快到工地厂房时,远远地望见汪道全背着手走过来,大惊得满脑袋都是汪道全暴怒大脸的刘爱海,本能地没减速就拐弯向旁边跑。只跑了几步,就强迫自己不减速地转回来,向汪道全跑去。

汪道全远远地看见刘爱海疯了一样地向自己冲来,也吓了一跳。刘爱海白衬衫里一半外一半,头发上的热气象烧开了水的电水壶,表情象要和谁玩命。汪道全回头向身后看看,没有别人,路上只有自己。

转念一想,这小子急疯了。城致公司这样应对还是让自己心理安定了一些。脚步没停向刘爱海方向走去。

刘爱海距离汪道全还剩10多米时就减速,最后上身定在汪道全前侧,脚还划着圆弧的向前跑2步又跑回来。弯着腰,双臂啷当在身前,嘴使劲张开又闭上的一下一下喘着粗气,眼镜挂在鼻尖上,眼睛盯着汪道全。

汪道全脚步没停,瞥了一眼刘爱海。刘爱海脸上的汗水已经连成线,脖子侧部还有一道模糊的血痕。那是昨晚刘爱海在浴缸里摔到后,伤口流出来的。心急如焚的刘爱海一直没注意到。

汪道全心里隐隐地动了一下,无声地叹口气,“王顾成这小子挺有眼光,刘爱海这小伙子不错!唉!怎么老摊上这事。不容易啊,不容易!”

面无表情的从呆呆看着自己、玩命喘着粗气的刘爱海身边走了过去

2人走过并肩位置时,汪道全眼睛向前,说了一句;“问问你老板情况,看他怎么样了。”

做好心理准备挨骂、终于把气喘得匀溜一些的刘爱海,歪着头品了品,好像有点不对“汪经理怎么没提工程,反倒说老板的什么情况”。

刘纪伦昨晚并没有告诉他王顾成的事情。

把腰弯成直角的刘爱海,一手掐腰,一手掏出手机。刘爱海没敢直接给王顾成打电话,拨通翟庆会号码。翟庆会已经把电话拿回,正在充电。

翟庆会终有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唉声叹气、满脸痛苦、拍腿跺地的讲述了昨天王顾成晕倒的过程和现在痴痴呆呆的状况。

刘爱海放下电话,慢慢地蹲下去,没有哭也没有叫。猛地象弹簧一样跳起来,疯了一样向工地跑。跑了10多步,一下蹲在地上,脸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足足有2分钟,突然站起身,又向工地跑去,跑的时候使劲搽了一把脸。

刘纪伦带着随行工人中午到达了一分厂门外,弄错了地方的出租司机把他们拉到了离正门不远的一个侧门前。老何正和几名工人在一分公司大门口等候。满脸怒气的刘纪伦给老何打电话之后,才能弄清出了差错。老何带着工人向侧门跑,远远地看见平时走路都打晃的刘纪伦,抗着2个大箱子,在几人的最前面,小跑地奔过来。

经检查,王顾成的脑部、心脏没有可能导致他突然昏厥的器质性疾病,还是由于突然地精神打击引起的。王顾城一直就是痴痴呆呆,不说不动看着天棚。翟庆会看到王顾成病情没有变化,心理焦虑着盛深那边,千叮咛万嘱咐照顾好王顾成,带着刚刚生产出来的工件赶往了盛深。

刘爱海负责处理因停工造成的影响,并协调外围,每天和汪道全、生产部协商优化时间。

刘纪伦和翟庆会同汪道全见了面,工程情况已经基本确定,所以只谈了几句。汪道全关心王顾成的身体,三人也长吁短叹了一阵。

现场在老何指挥、刘胖配合下,后续进展顺利。老何施展了自己带兵作战的才能,工人也诚心信服。连刘胖也暗暗竖起大拇指。

刘胖在刘纪伦和翟庆会的逼迫下,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没发现异常。只是脑震荡要让他痛苦一段时间了。

留着没事干、回去不放心的刘纪伦、翟庆会干脆穿起工作服,听从老何调遣,在工地帮忙。翟庆会一个顶俩,刘纪伦也没有以前的病态,精神矍铄。

辛颂原来手下的兄弟都建议他回家休息一段。辛颂拒绝了,每天默默地跟大家一起,听从老何的安排,干好自己的工作。开始周边一些工人还指指点点,到后来也就逐渐地没了声音。到最后攻击阶段,3天2夜,辛颂只断断续续睡了不到10个小时。刘纪伦、刘胖和老何都来劝他休息,辛颂只是笑了一下,继续干着手里的工作。

翟庆会拍着辛颂的肩膀“兄弟,我还是认为你有能力当队长。可这次,你干的确实太不漂亮了!”无奈地摇着头。

贺华同不见了踪影。把自己手里资料、笔记本电脑等公司物品都整齐地放在公司租住的房屋内。通过一个熟悉的工人,把房屋钥匙交给刘爱海。刘爱海也没找他,到盛深第二天,就立即从其他市场的业务人员中选派最得力的接手盛深公司的业务,并通知人资部展开海选招聘,储备后续人员。

终于,工程完工了,比要求工期推迟了接近1天。虽然经过汪道全精心调整,利用此时间安排了一些检修项目,但损失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影响较为恶劣。

【十四】

工程交工后第二天,终于松下一口气的刘纪伦,在回城致的飞机上就发起了高烧,下飞机后,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安置完刘纪伦的翟庆会来到王顾成病房,坐在王顾成的病床边上,用手拉着他的手,闭眼摇头、长吁短叹。

看了一眼坐在床另一侧的程思。

“嫂子,你单位能行吗?”

“没事,图书馆事情不多,我请事假。”程思淡淡地说着。

“老爷子、老太太还不知道?”

“没告诉他们,就说顾成出差了。老太太还唠叨顾成怎么不给他打电话。”说到这,心理难受,用手抹了一下额头掩饰着。

“哎呀,这老爷子耳朵确实背了,那天闹得那么厉害,他都没听到。”翟庆会口无遮拦地唠叨着。忽然看到程思低下头,知道自己的话刺痛了程思。

正在懊悔着,程思抬起头,说到;“缘缘爷爷恢复不错,虽还有些轻微的后遗症,已没什么大碍,出院了。

“缘缘回来了吗?”

“回来了。开始不想告诉她,打电话找他爸,几次就瞒不住了。你来的时候,刚走。让她回学校,也不回。”

翟庆会闭眼、使劲敲了敲脑袋,这种谈话让他揪心。

长长地叹着气,看着王顾成;“哥呀,唉!我们工程完成了。一切顺利!唉!道全大哥还给你带好呢!唉!工程完成了!工程完成了!唉!”

王顾成一直在黑暗的海面上飘荡滚爬。忽然他听到翟庆会的声音从天边传来,慢慢地在黑暗中寻找着那个声音“工程……,工程……,完成了!”

正在咳声叹气的翟庆会忽然瞥见王顾成的眼球动了一下,使劲地挤了一下眼睛,用手上下左右地搓了几下,把脸都快贴在王顾成的脸上,大大地张着嘴,看着王顾成的眼睛。真的在动!嘴唇也在动!

翟庆会的心狂跳着,冲着程思只张嘴却说不出来话,手舞足蹈地用手使劲点着王顾成。

程思没明白他想干什么?疑惑地望着他。

翟庆会又迅速地趴下身子,看着王顾成的眼睛,的确在动,嘴唇也在动。忙把耳朵贴在王顾成嘴边,觑起靠近王顾成那边的眼睛,嘴也向那边使劲咧着,因为用力过猛,整个脸都在颤抖。

程思一下明白了翟庆会的意思,也扑过去侧耳听着。

“大……会……”王顾成用比蚊子嗡嗡声还小的声音说着。

翟庆会嚎啕大哭;“哥呀!你好啦!你醒啦!你还认识我!工程完事啦!我们干完啦!”

程思眼泪瞬间喷了出来,搂着王顾成的脸呜呜哭了起来。

王顾成的眼睛已经能转动,看到程思。

微弱地说着;“程……程……”

程思也放声大哭起来。

王顾成看到天亮了,不再是那无尽的黑暗,身体也不再那么随着巨浪摇晃。

“嗯……”很大的声音哼了出来。

声音又引起二人的大哭。

医生、护士、还有安顿完刘纪伦的翟庆会媳妇快步跑了进来。

看到王顾成脸上挂着微笑,慢慢地转动头,翟庆会媳妇也捂着嘴哭了起来。

医生带着欣慰的笑容,给王顾成做了检查。

拍了拍王顾成,回身对刚刚止住哭声的程思说;“挺好!别着急,慢慢来!你一会儿到办公室来一趟。”

医生护士离开了。

王顾成已经够能慢慢转动头部,用微弱地声音简单说一些话。眼皮只想闭上,难以言状的疲乏快把自己压成了薄片,不想闭上眼,只想看着在阳光明媚的天空中飘荡着的这些熟悉的面孔。终于,再也无力支撑眼皮的重量,王顾成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翟庆会象轰小鸡一样把屋里的人都赶出屋,自己也用脚尖走着离开房间,弯着腰,咬着牙轻轻地关上门。

医生交代说王顾成各方面体征都很正常,建议再观察几天,并交代了注意事项。

王顾成昏天黑地地睡了10个多小时。程思和翟庆会一直守在病房门口,不让人进去打扰。翟庆会总是害怕王顾成又像前几天那样出现浑浑噩噩的状态,隔一会儿,就咬牙咧嘴地打开屋门,侧耳使劲听着,直到听到王顾成均匀的鼾声,才放心的使劲闭眼忍受着门锁声,轻轻带上门。

走廊里,只要有人大声说话,就飞一样地踮着脚跑过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求着,“拜托、拜托,小点声、小点声,睡觉呢、睡觉呢……”

有几次,护士到病房观察情况。翟庆会都快哭出来了,不让护士开门,自己蹑手蹑脚地把门打开。觑着眼、满脸是褶,2手祈祷地放在胸前,央求着,“求你、求你,轻点轻点。他十多天才睡这一会儿,谢谢、谢谢、谢谢……”

王顾成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3点了。程思靠在走廊的椅子上,不时地使劲搓着眼睛,坚持着不睡,这十多天,她也的确没怎么合过眼。

翟庆会还是那样一会儿听一下,这次去却怎么也听不到里边的鼾声。伸出半根舌头,向着门方向往上斜歪着眼睛,一只手指使劲地向下拉着耳朵前面的皮肤,的确没有声音。踮着脚尖走进屋,看到王顾成正在乐呵呵地看着自己。马上满脸堆笑,把脸贴向王顾成,象哄自己孩子似的轻声说着“再睡会儿吧!工程完事啦!”

王顾成被他巨大的笑脸吓了一跳,随即虚弱地喘了几口气,笑着说;“把你的……大脸拿……开,吓我一……跳。”

翟庆会笑嘻嘻地站直身子,面对着随后走进来的程思,竖起大拇指,向身后指着;“看着没!我哥好了!”

程思疲惫安静地笑着。

王顾成第一个要求就是回家。二人规劝着。直到后来,王顾成虚弱的起伏着胸脯,闭着眼、皱着眉,露出愤怒的神态,二人才停止了劝说,答应医院一上班,就办理出院回家。

王顾成回家第二天,就把女儿撵回了学校。王缘哭着写了一篇让程思不住抹泪的日记,离开了。

第三天.王顾成已经能自己慢慢走动,又坚持让程思上班,自己留在家里看书。看一会儿,停下歇一会儿。书名《道德经》。

刘纪伦一开始就对工程出事的消息进行了严密的封锁。老炮充满狐疑地在公司到处逛着“怎么3个当家的都没了?”去问管事的王诚,王诚也只是笑笑。

后来在工程结束的当天,老炮终于从一个施工工人的家属那里打听到了事情的大致原因和经过。暴怒的老炮本想给刘胖和辛颂打电话,心想他们还在处理工程善后事宜,就强忍着罢了这个想法。

立即赶到单位磨着王诚。王诚想了想工程结束了,老炮也不是外人,也就告诉了他。老炮终于弄清了情况,而且知道了王顾成气昏住院的事。和老伴跑赶到医院,面对着痴痴呆呆的王顾成,老泪纵横。

接连几天,老炮都是拿着大茶缸,坐在厂门对面马路边,等着施工队伍回厂。

工程结束后的第四天中午,让大部分工人回家休息的刘胖,带着老何、辛颂还有几个组长回公司报道。刚一露出影子,老炮就象疯了一样跑过去,给刘胖和辛颂一人几个耳光,狂骂不止,后来被老何几个人强行拉住了。

40多岁的刘胖和辛颂象小学生那样,立正低着头,听着师傅的训骂。老炮足足骂了半个多小时,才被老何他们拉回公司。被拉着的老炮大声哭着;“要是公司有事!要是老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宰了你们2个兔崽子!!”

几天后,王顾成可以象正常人那样说话、缓慢到处走动了,只是极度的虚弱。

城致工程没有按期交工,风声不胫而走。城致公司的对手接连造势、发难。

盛深公司研究处理意见,并且在处理意见出台前,暂扣工程款项和原供应料货款。

汪道全全力顶住外界压力,并且在商议处理意见的专题会上,在同意严厉处罚的条件下,做了“虽然城致公司此次延期……但是……还是今后生产的必要保证。”的发言。

处理意见10天后出台。城致公司被处以极重的罚款,但保住供应份额。最要命的是由于暂停付款,在研究处理意见期间,上报的当月付款计划里剔除了城致公司的款项。

由于盛深公司是城致公司主要货款来源,工程占用款和暂缓原供应料一个月的付款,加之归还银行贷款造成城致公司资金极度紧张,公司又将要处在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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