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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探听虚实

  类似的违纪之事在中至海关里不是没有发生过。说起来应是前年发生的那起交通事故,关里的一个老同志开车外出,临时将车停在路边,当时只是把车熄火,车钥匙还插在上面。有一个年青关员手潮,自以为在大学里开过几天车,也是刚领到驾驶证的。趁机跳上驾驶室,启动汽车,谁知车像一匹烈马似的窜出去,把一行经车边的路人撞倒。后来,两人都负责任,而且驾驶员负主要责任,原因是下车没有把车门关好,车钥匙插在车上,同时汽车没有按规定拉上手刹,还挂在档位上等。反正要处理一个人的理由,多得很哩!
  “高大哥,这可怎么才好?”闭志华焦急地看着我,他希望能从我那里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在P镇住的时间长,工作时间也长,算是老同志了。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俩当然指望老同志了,可是我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又不敢肯定那受伤的人就一定是被子弹打的,再说了,我不太相信一颗小小的铅弹,能在脑袋上留出那么多鲜血来?没道理啊?但话也说回来,Y国也有自已的医院,干啥要来我们国家医治呢?这就更让我们三个人不明白了。
  我决定返回急诊处理室看个究竟,于是对闭志华和陆丰强俩人说:“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我进去看一下,我跟我们这边检查站的小陆熟悉,问一下就知道了。”


  我转身要往卫生院里走,没想到陆丰强也要跟着去:“高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吧!”我挥手让陆丰强跟闭志华一起走。
  闭志华傻子一样地立在马路上,他朝对面的检查站看看,神情变得有些恍惚。我上前把闭志华拉到一个电线杆下,有意离陆丰强远一些。我不想让陆丰强听到我和闭志华之间的谈话。其实,我的目的是不想让陆丰强知道那Y国人是如何受伤的。如果抬进卫生院的Y国人真是被汽枪铅弹射中的,这事要是被陆丰强知道了,担心他会把事抖出去。上头一查,我是责任难逃。如果陆丰强不知,那这事就这么人不知,鬼不觉的拉倒吧!
  我说:“闭志华,你在山顶上开的那一枪,装有子弹没有?”
  闭志华稍犹豫了一下才说:“应该装有子弹。不过,子弹应该不会飞出那么远吧?我好像又听到一声响似的,子弹应该不会射到人吧?”
  闭志华的话里接连几个应该,似乎非常肯定汽枪的子弹没有射到人。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应该,我更加心里发毛。过去,我见辉仔在P镇口岸玩过广州产生的三箭牌汽枪,据说能射到一百多米外的目标。近距离可以把一只小鸟的身体射穿,从小楼后的山顶到Y国检查站的直线距离,好像也就是一百来米吧。闭志华的枪口往下射击,子弹的飞行射程难道会更远?我一时拿不准,心像七八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常言道,是福推不掉,是祸躲不过,我把闭志华和陆丰强俩人一推开,示意他俩不要跟着去,我决定一个人到卫生院看个究竟再说。
  我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拒绝陆丰强,见他固执地要跟我进卫生院,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忐忑不安地走在陆丰强前面,没想到陆丰强大步跟上来。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觉得全身有些不自在。
  “小陆,如果那个Y国人真是被汽枪铅弹射中的,我们该怎么办?”我把陆丰强搭在肩上的手推开,且朝陆丰强看了一眼,陆丰强很肯定地说:“回去报告科长,就说不是我们俩干的。”
  陆丰强的话把我给噎住了,我真希望他能说这件事不清楚,晚上没有上过山上或是说整个晚上我们三人都是在外面打桌球之类的。总之,不要提到上到小楼后的山顶就行了。可是陆丰强毕竟太年轻了,他处理问题的想法怎么能跟我相同。我是打算装聋做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单位里多嘴多舌没有什么好处,既得罪了他人,也报露了自已喜爱打小报告的作为。
  我没敢把自已的想法跟陆丰强说,就是说了,也是白搭。
  卫生院处置室里的灯光通明,门外面站着一堆人,处置室里只有医生和护士在忙碌着给那个受伤的Y国人处理伤口。
  我们远远站在门外,陆丰强个头高,他探头探脑地朝处置室里望。我见到P镇边防检查站的小陆在跟那两个Y国边防检查员交谈,叽叽呱拉,像旧时留声机里放出唱片的声音。他们之间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和陆丰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处置室里出来一个女护士,对站在门外的那堆人说:“谁是亲属?”
  其中一个Y国边防检查员走出来:“他的亲属不在,我们是Y国公共安全边防员,有事?”这个Y国的边防人员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让我大为惊讶,如果不是他那身黄绿制服,这人要是走在P镇上,或许没有人能看出他是Y国人。他那身类似中国六七十年代流行的卡叽布色的制服穿上身上,显得极为土气。据辉仔说,Y国边防人员制服的衣料在他们国家算是高档了,只是那布色看起来像厚厚的卡叽布,其实并不是。
  P镇边防检查站的小陆低声跟那个Y国边防人员说了两句,那人便走到收费的窗口。他举手示意抬担架的几个Y国人到收费窗口,说了几句。抬担架的每人从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交到那人手上,让他转交到收费窗里。
  “耶!Y国佬也懂用我们国家的钱?”陆丰强惊讶地说,“我们国家的钱跟他们国家的怎么对换?”
  “Y国钱不值钱的,我们一元值他们两千多吧?”我说,“如果你到Y国去,你每个月都可以做百万富翁。”
  “真的?Y国的钱币是什么样的?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呢?”
  “P镇每周三、五是赶圩日,你想见还不容易吗?”我边说边朝处置室内看,担架被人从里面抬出来,受伤的Y国人好像有了些气色。他用微弱的声音在跟抬担架的人说些什么。两个Y国边防人员走到处置室门外说:“谢谢您们!谢谢您们!中国医生很好!”说完,又走上前跟P镇边防检查站的小陆握手道别。

  我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拒绝陆丰强,见他固执地要跟我进卫生院,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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