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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社区服务和公益救助做多了,陶青河见须木莲欲言又止的样子,正义感便爆棚,立刻脑补出无数的虐童画面,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圣母,慈爱又关切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能把你家姐姐从我老爸身边揪走吗?须木莲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瞥见陶青河看着他两眼发亮的样子,心里暗暗一惊,这家伙莫不是也有恋童癖?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要走了。”

“哎,小莲,你都没吃两口!等等,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小孩子危险!”

“你好啰嗦啊,不要跟过来!”

“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小莲!”

“别叫我的名字了,感觉好变态!”

“变态!你竟然说我这个在孩子中人气超高的美少年是变态!真正的变态你是没见过吧!”

你姐!早就见过了,不是一般的变态!

须木莲暗暗腹诽,想到这变态要当自己的妈妈,情绪又开始纠结起来。

“我说你,多少也接受一下别人的好意嘛!”

须木莲烦躁地一挥手,这次陶青河学聪明了,闪身躲过这一击,结果须木莲的小手直接甩到了门框上,正好磕到关节,顿时疼得他眼泪都忍不住漫上来了。陶青河一看那破皮流血的惨状,就暗暗后悔自己为何要躲开,他抓住须木莲的手就一阵吹气:“很疼吧?赶紧包扎一下!”

“不用你管!”须木莲抽出手,伤口在陶青河的大手里一摩擦,嫩皮立刻脱落,豆大的血珠就渗了出来。

又痛又委屈,须木莲再坚强毕竟也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咬紧的牙关一松,“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陶青河一安慰,他就哭得更厉害。想到自己的家要被这家伙的姐姐霸占了,而自己也因为这家伙受伤,一向疼爱的弟弟也临时倒戈,没一件好事,实在是太憋屈了!

他的哭声引来店里无数人的关注,陶青河手忙脚乱地将须木莲拉回座位,问服务生要了应急的药物,边哄小孩边帮小孩处理伤口。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啦!很多人在看,很丢脸哎!”

“丢脸你就走啊,谁让你管我了!”

“……你妈妈电话多少,我帮你联系她。”

“我妈死了,我没妈妈!”

“……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我妈死了难道是你造成的吗?你有什么可道歉的!你们这群成年人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小孩什么也不懂,胡乱地同情又无理地强加,要道歉也是为你们的行为道歉!”

一向伶牙俐齿的陶青河觉得压力好大,他又不能跟个小孩一般见识,说重了等下说不准会哭得更惨,那样会更加难堪。于是只能尴尬地点头附和:“是是是,大人不对,大人不好,你不要哭啦。”

须木莲像个小大人般,陶青河觉得自己就像匍匐在皇太子脚边的小跟班,被训斥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对方还不解气,情绪激动时还会连踹他两脚。陶青河暗暗告诫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不能跟孩子计较,忍住!一定要忍住!

“那你家还有谁可以联系的,我让他来接你?”

“没有!一个都没有!”

须木莲话音刚落,书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鼻子抽抽地按下通话键,须木莲瓮声瓮气地说了两句话。那头似乎是听出了他在哭,焦急地追问了好几句,须木莲轻描淡写地回了几句便报上了这边的地址。陶青河转过脸暗暗龇牙,刚才还说自己没什么可以联系的家人,结果这么快就让人来接自己了!

尴尬地坐了一会儿,店门被推开,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地声,一个妆容精致的美女走了过来。即使步履匆匆,却还是姿态优雅。

陶青河赶紧站起来,但他还没开口,对方就连珠炮般地轰炸过来:“小莲你怎么哭了?是这家伙欺负你吗?”

须木莲脸撇向一边没有说话,显然在为自己刚才落泪的行为感到羞耻。在他看来,哭是他弟弟那种小破孩才会干的事情,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可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陶青河那张脸就联想到陶青春,然后就觉得很委屈,忍不住就哭了出来。现在虽然止住了哭泣,但眼圈还是红的。

“没……不是……我没欺负他……”陶青河尴尬地摆着手,偏偏须木莲一语不发,让他百口莫辩。

来人正是须木莲的小姨白兰静。须木泽一下飞机就回到公司,快速安排了所有工作后就消失不见人影。她坐立难安,想打电话给须木莲探探口风,却没想到听到他略带哭腔的声音。自从他妈妈去世后,她可是从来没见过这小孩哭啊!料想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赶紧驱车赶来,于是就见一个陌生的家伙坐在他旁边,看上去像是个大学生。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小孩,不觉得羞耻吗?”白兰静将须木莲拉到一边仔细一看,他的手还受了伤!这还了得!一向金贵得没人敢对他说一句重话的须木家大少爷竟然受了伤!白兰静二话不说就开始报警。

陶青河见误会大了,赶紧上前想让白兰静挂电话,却被她厌恶地推开:“干什么啊你!光天化日对女人动手动脚的,怎么这么没教养!”

陶青河被推得一趔趄,撞到了桌子,只听“哗啦啦”一阵响,桌上的CD又掉到了地上。

“小莲,你快解释一下啊!”陶青河一边收拾CD,一边紧张地叫须木莲解释。

想到这家伙是陶青春的弟弟,须木莲陡然萌生一股报复的快感。他转过身,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被欺负了。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陶青河急得满头大汗,极力解释却有口难辩,在跟警察拉扯时,CD又撒了一地。白兰静抄着手站在一边,冷冷地催促警察赶紧把这家伙抓进监狱。最终陶青河还是被带走了,警察好心地帮他将CD收拾了一下。在被押上警车时,陶青河回头愤怒地瞪了一眼须木莲,可这小家伙还是跟刚才撞了他一样,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好像一切都是他活该。

“小莲,你没事吧?走吧,我送你回家。”白兰静抚了抚须木莲的头,虽然须木家俩儿子都是她姐姐所生,但她明显更偏爱须木莲,只因他长得像须木泽,而须木彩的长相则更偏向母亲。

脚边还有一张CD没被捡走,上面写着日期和地点。玛利亚医院—那里是他母亲去世的医院。须木莲捡起来随意看了看,放回了书包。如果有缘再见,那下次再还给他吧,反正他是陶青春的弟弟,目测他在未来还会经常遇到陶青春……想到这里,须木莲的脸又垮了下来。

“你在搞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里?”陶青春嘴角抽搐地看着被拘留在警局的陶青河,实在想不通这个品学兼优心地善良的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陶青河抬起头,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他的两眼已经完全失去平日里的温和,红光四射:“我要宰了那小子!”

“姐夫,你结婚了?”须木泽一进家门,坐在客厅的白兰静便冲了过来。

须木泽没有说话,看向睡在怀中的须木彩,示意她小声点。

白兰静闭紧嘴巴,表情很是难看。

将须木彩交给保姆,须木泽让管家泡茶,然后跟往常一样淡然地坐到沙发上,语气平静地问:“你怎么知道?”

呼吸一滞,白兰静如遭电击,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空了般,只余寂寥的风空荡荡地吹来吹去,发出悲怆的呜呜声。

“你……你真的结婚了?”

慢悠悠地喝了口管家端来的茶,须木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好像在说“我吃过早饭了”一样平常。

“是谁?”白兰静竭力克制情绪,声音却还是微微颤抖。

“你认识的,陶青春小姐,下次一起吃个饭吧。”

陶青春!竟然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陶青春!竟然是那种毫无家世和修养的奇怪女人!

白兰静怒不可遏地瞪着须木泽。这个男人,不抽烟不酗酒,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那么镇定自若,领口和袖口永远都扣得整整齐齐,正经八百一丝不苟得让人想笑。处在最高峰,却偏偏又不了解人情世故,睿智的眼里总是透出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虽然很早就跟姐姐白若云结了婚,但白兰静始终觉得白若云没有走进他的心里,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机会能取代白若云的原因。

尽管如此,须木泽却还是对白若云比对任何女子都好,他强烈的责任心让他的感情不允许出现半点瑕疵。

白兰静一直觉得他根本就没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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