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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颁奖结束,陶青春拿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花束,挤过了重重人潮走到段子尚面前,却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撞到了正在与人交谈的段子尚身上。几乎是本能反应,不喜被人碰触的段子尚下意识地就将她甩了出去。因为知道段子尚这个毛病,虽然人很多,但大家都识相地跟古怪的段子尚保持一段距离。所以陶青春这么跌出去,旁边也没什么人挡着,她结结实实地摔在大理石地板上,清新唯美的百合被撒了一地。

因为手肘磕到了地上,陶青春的胳膊又痛又麻,半晌没撑起来。陈灏暖见状赶紧跑过去扶她。段子尚知道自己出手太狠,也赶紧将奖杯递给别人,伸出的手却僵了僵,最终只是在陶青春面前蹲了下来。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撞到你了,该是我道歉才是,对不起!啊!送你的花都被人踩了!”

明明疼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是咧着嘴笑得一脸无邪,但当看到花束被踩时,她又撇着嘴角一脸委屈。她紧紧地将那些残枝攥在手里,想送又不敢送地退到一边,时刻注意跟自己保持距离,伤心又失落,时不时偷瞄他的眼神却又忍不住地自豪。这是段子尚第一次正眼看陶青春的印象。

“这花是要送给我的吗?”

“啊?”突然被问到的陶青春显然很惊诧,反应过来后,她忙不迭地点头说,“对对!这是准备给你的!我就知道你能获胜!可是……它都被踩烂了……”

“你不是要送给我吗?”段子尚伸出手,露出和晒太阳时一样温柔但疏离的笑意。

陶青春霎时就醉了,她愣愣地将散掉的花束递过去,稀里糊涂间不小心又碰到了段子尚的手指,见对方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眉,陶青春赶紧双手高举做投降状以示清白,动作滑稽得让段子尚又笑了笑。

回去的时候,陶青春给了陈灏暖一张机票,陈灏暖这才知道陶青春为了让她陪着一起过来,辛辛苦苦兼了几份差,来时买了两张机票,等到归程时钱却不够了。本来就是陶青春死命求着她来的,自然不可能让她在路程上受苦,于是默默地把钱都给她买了机票,自己选了最便宜的火车硬座,要坐十几个小时才能到校。陈灏暖想退票,两人一起买火车卧铺,却被陶青春很严厉地拒绝了。

陶青春一回到学校倒头就睡,其间还被卢妍丽骂了个狗血喷头,说她们出门都不带她,陶青春在梦里默默地道歉,她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买机票啊!

这之后,段子尚终于注意到陶青春的存在。

以前就感觉老有人在盯着自己,知道是陶青春后,刚开始他还不以为然,时间一久,难免就开始烦躁起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大变态除了喜欢在公共场合跟踪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或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但走哪儿身边都有一双眼睛,普通人都觉得心里硌得慌,像他这么不喜欢与人接触的家伙,自然更是烦不胜烦。

终于有一天,段子尚发现陶青春又跟着他一起上选修课后,终于忍无可忍了。当时他坐前几排,而她坐最后几排,他的后脑勺一直有股灼热感,让他觉得后脑的头发几乎都快要烧光了。虽然周围也有女生不断聚集的目光,但全加起来也没脑后这个视线让人崩溃,饶是淡定如段子尚也有些焦虑了。

于是下课后,段子尚径直走到最后几排,正收拾东西的陶青春发现他接近,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笔袋里的笔接连抖落了好几根,有一根还滚到了段子尚的脚边。

段子尚瞄了瞄脚边的笔,没有捡,居高临下地问:“你干吗老跟着我?”

“我……我……”陶青春嗫嚅了半天,巨厚的脸皮却是越涨越红。

段子尚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拿起她桌上的学生证,陶青春,竟然还低自己一届,低一届的家伙跑来听他们的经济理论听得懂吗?有这个闲情浪费时间,还不如充实一下自己的大脑,整天跟踪别人算什么战术!

越发烦躁地放下她的学生证,段子尚显得十分不耐:“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我喜欢你……”

“什么?”

“我喜欢你!”

巨大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也在记忆里翻腾。

陶青春低着头,蹲在地灯旁边,让光都印在脸上,好像这样就能让脑里的回忆也跟着暖起来,但事实是,她只觉得头昏眼花。

吃过晚饭后,她就一直蹲在这里,胃里撑得鼓鼓的,有种郁结不发的感觉积聚在里面。

段子尚还是那样理智干练,虽然顶着一副吸血鬼般妖孽诱惑的样子,为人却还是那么严肃难接近。

他怎么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

女朋友也一起回来了吗?

摸了摸口袋中的名片,陶青春自嘲地笑了笑。

一束灯光照了过来,刺眼得让陶青春的瞳孔急剧收缩。用手挡住光源,陶青春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抬起头,一个黑影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由于腿太长,调整了几次才跟自己的视线平行。

“青春,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是须木泽。他背着光,漆黑的发梢带着奇异的光晕,折射到清澈纯净的眼里,让本就梦幻的俊脸显得格外的温柔迷人。

扑到他的怀里,轻轻抱住他,陶青春的声音有点嘶哑:“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一直在等你!”

身后的司机小张在偷笑,默默地将车先行开去车库,留给新婚夫妻私人空间。

须木泽被扑得坐到地上,愣了下后也轻轻环抱住了她:“嗯,我回来了。”

“背我上楼。”

“啊?”

“脚蹲麻了……”

“……”

须木泽将陶青春背起,发现她好像又瘦了一点,看来要跟金先生说说食补的问题了。貌似她那工作也太辛苦了,是不是商量着让她换个轻松一点的工作,或者直接待在家休息?

伏在须木泽背上,陶青春一阵心安。轻轻嗅着脖颈处那抹熟悉的香水味,陶青春忍不住就把嘴巴凑了过去。须木泽感觉脸颊上被火热的柔软轻轻碰触了一下,他诧异地回头,正对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老公,你的味道好好!”

她这是怎么了?须木泽抖了抖眉毛,沉默地转过脸去,但……感觉还不错!

须木彩一看到爸爸背妈妈回了房间,立马拿上自己的故事书,“嗖”的一声就窜出了门,却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快,“咻”的一声逮到了他。

“舅舅,您别拉着我呀,我要找妈妈讲故事呢!”

比起须木莲那早熟的小屁孩,还是这小肉球可爱,看这声“舅舅”叫得多自然多清脆啊,舒服得让他每个毛孔都在欢歌!

“今天舅舅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肉球须木彩想了想,没说话。

陶青河循循善诱道:“你看妈妈也累了,还要爸爸背呢!舅舅给你讲故事吧,绝对比妈妈讲的精彩哦!”

须木彩看看被须木泽背进房间的陶青春,想了想,终于点点头说:“那就辛苦舅舅啦!”说完,还鞠了一躬。

看到还没自己腿长的小孩这么乖巧礼貌的样子,陶青河一颗善良的少男之心被萌翻了,揉了揉须木彩细软的小卷毛,直接抱起他说:“舅舅不辛苦,舅舅最喜欢讲故事给小彩听了!”

房间里的陶青春当然不知道陶青河为她创造的机会,被须木泽背上来后她倒头就睡,等须木泽沐浴完后,发现陶青春早就窝在柔软的被褥里,睡得不省人事。

须木泽把被子扯下来,让她露出头。原本在梦中憋气憋得满脸通红的陶青春,只感到憋气的感觉一扫而空,世界豁然开朗。等须木泽躺下后,她鼻尖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身体就本能地滚到须木泽那边,稳稳地窝到对方怀里,隔着单薄的睡衣,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陶青春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一切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老公……”

须木泽没想到陶青春突然会这么黏人,但对她的举动却甚是满意,他慢慢地搂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老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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