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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天渐渐冷起来的时候,苏爱然和常桂红旷日不怎么持久的前期准备工作,兵荒马乱地完成了。常桂红看了黄历,挑了一个所有人都受着周末综合征折磨的丧气周一,作为她呕心沥血的亲子厨房的开业典礼。

亲子厨房开张这天,常桂红特意买了几挂鞭炮想讨个彩头,顺便崩崩晦气,结果偏赶上雾霾,邻里人人侧目,鄙视这对造成大气污染的妇女。即便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人也没来几个。有几个孩子正在附近小学上补习班的家长,闲得没处去,来看看热闹。再就是赵晓波,他特地带着赵耀赶来捧场。虽然没几个人报名,但毫无经验的苏爱然还是忙得脚打后脑勺。赵晓波握着报名费的手在空中挥了几下无人应答,就主动卷起袖子上前帮忙,先把自己的报名费入了账,再把报名的和咨询的人分成两拨,效果立竿见影。加上他自己,一共两个家长报名,剩下的十来个人都是咨询的。 

“今天上课么?”赵晓波收了另外一位家长的钱跟自己的放在一起,递给正在给别人讲解的苏爱然。

苏爱然感激地接过钱,“今天上课,但是不算课时,交钱的算试听,免费得一份材料,不交钱的可以旁听。”

说到这里,苏爱然才突然想起来,光顾着忙开业,她居然把开业当天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她没定今天的菜谱。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苏爱然透过雾蒙蒙的光线,影影绰绰地看到为图吉利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常桂红。常桂红满头是汗,抱着一个大箱子出现在苏爱然面前,她把箱子往教学用的灶台上一放,苏爱然隐约听见箱子里令人不安的声响。

常桂红擦一把脸上的汗,“爱然,今天第一次课,弄这个吧,好不容易托人从河北弄的。”

然后,苏爱然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小猪从纸箱里拱出了粉嫩的鼻子。全场为数不多的小朋友都惊呆了,欢叫着“小猪、小猪”。

苏爱然当场汗就下来了,“妈,这是活的?!”

“啊,活的啊,做饭还不越新鲜越好么!”常桂红把苏爱然拉到一边,“我找大师算过了,今天按理说得开三牲五畜,但咱没这个条件,烤乳猪就行。而且这菜听着就霸气,让他们开开眼好给你做宣传。”

“这是活的,我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杀猪吧。”

此时一群大人孩子已经围到纸箱前面看猪去了,城里生活的小孩子见个麻雀都稀奇得不得了,更不要说活蹦乱跳的“童年二师兄”。

“没事,杀猪的人我都给你找好了,南城的老邻居。”常桂红指指站在一边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头,“等会让他去厕所杀。”

“其他的都依你,这次必须听我的,这猪不能杀,今天我要是杀了这猪,以后我这亲子厨房也甭办了,太血腥了,您怎么不跟我商……”

苏爱然一边说一边向纸箱走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君君已经在赵耀的配合下打开了纸箱,把小猪放了出来。小猪获得了自由,满场飞奔,几个怕活物的妇女当场就惨叫起来,揪着身边的人就要往桌子上爬。有人被挤摔了,有人碰掉了锅碗瓢盆……本来只是惨淡的开张演变为了惨烈。

此时的苏爱然满眼都变成了慢镜头,受伤的人、摔碎的锅……哪一样不是明码标价?然后,她就看见了赵晓波,左右突围,穿过人群,避开障碍,就是找不到那只正避在胖男人身后的猪。

苏爱然下意识提示了一声,“陈天,猪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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