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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不孕

     莲花县到成都的高速公路修通后,很多车辆都上高速路,以前地处318线热闹非凡的唐镇和星镇一下冷落起来。这时候西藏的木材停止砍伐,唐镇的木材市场关闭。何青峰的出租车,丁兴瑶的照相馆,生意越来越差。
    李杏花随着岁数的增大,发病的时候越来越多。有一天,李杏花在地坝里喂鸡,癫痫病突然发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何青峰接到电话,匆忙的回家把她载到县医院,经过CT检查是脑震荡。何青峰安排好李杏花住院,让何顺昌在那里照顾她。丁兴瑶和何青峰一起回家,去管理家中的猪和鸡。何青梅接到电话后,当天赶到医院,也留在那里照顾李杏花。
    一天后,李杏花清醒了,当她知道第一天住院就花了一千多元,她心疼花掉的钱吃不下饭。何青峰接到电话后和丁兴瑶马上赶到医院,丁兴瑶说:“妈妈,你要尽量多吃饭,这样病才好得快。”李杏花流着泪说:“我这次生病最少要花几千元,我怎么吃得下去。”何青峰生气的大声说:“钱又不要你出,你心疼什么。如果你再这样不吃饭,以后我就不来看你,也不管你。”李杏花看着何青峰发脾气,低着头不说话。何青峰端起饭喂她说:“你快吃饭。”李杏花只好慢慢的吃了一小碗饭。
   吃完饭后何青峰对何顺昌说:“爸爸,你不要依着妈妈的性格,她不想吃饭,你就给她发脾气,让她必须吃饭,这样身体才恢复得快。”何顺昌说:“我昨天让你妈妈吃饭她不吃,还大声骂我说我乱花钱。她就听你的话,你让她吃饭,她不敢不吃。”何青峰说:“我没有时间照顾妈妈,我要开车挣钱交医药费,这次最少要花三四千元钱。如果妈妈再不吃饭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来说她。”何青峰走的时候对李杏花说:“妈妈,你必须每天吃饭,而且要吃好一点。你看你今天不吃饭,我跑来一趟油费就二十元,还少跑一趟生意,我今天损失就是一百元钱。”李杏花听完后悔的说:“早知道你跑一趟要花这么多的钱,我就吃饭了。”
    十天后,李杏花出院了。何青峰送她回去的时候说:“妈妈,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多吃肉,少做事,好好在家休息。只要你保护好自己不摔倒,就在为我们挣钱。”李杏花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开始栽秧子。丁兴瑶早早的回家,何顺昌和李杏花已经在田里忙开了。丁兴瑶经过两年的锻炼,栽秧的速度已经很快,勉强能追上李杏花。何顺昌还是不满意的说:“当年青峰说的女朋友栽秧很快,人也很漂亮。。。。。。。”丁兴瑶听何顺昌又提何青峰当年的女朋友,心里很难受,只能更努力的栽秧。 
    晚上,丁兴瑶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街上,何青峰打麻将打得起劲。丁兴瑶把他拉回家,何青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看电视,也不做饭。丁兴瑶生气的说:“你今天在街上打麻将也不回去栽秧子,妈妈的病才好没有多久,爸爸的胃痛又犯了,他们还在加油的干活,你还忍心在街上打麻将。”何青峰说:“你不要以为你回去栽了一天的秧子就是功臣,回家就可以对我大发脾气。我的爸爸妈妈都没有叫我回去栽秧,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回去。”丁兴瑶说:“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你就应该对他们好,就应该回去做事情。”何青峰冷笑着说:“你明天可以回去问,如果我爸爸妈妈说过叫我回去栽秧,我把头都割给你。如果你感觉累,明天就不要回去了。”丁兴瑶说:“你是冷血动物,你可以不管你的父母。可我怎么忍心自己在街上耍,而看着你父母带病干活。”何青峰说:“既然你这么高尚,那你就老实去干活,不要多说话。”
    丁兴瑶气得说不出话,只是低头做饭。何青峰感觉自己的话太重了说:“老婆,你今天辛苦了,你来躺一躺,我来做饭。”说完抢着去做饭说:“你不要一回来就发脾气,我今天是去跑了一趟车回来才打的麻将。我知道你对我父母好,可你也不要乱发脾气。”丁兴瑶委屈的说:“我今天好累,你也不把饭做好。你的爸爸今天又提起你以前的女朋友,他的眼睛里还是瞧不起我这个媳妇。”何青峰说:“爸爸的脾气就那样,他人很好的。以后他再提起我以前的女朋友,你就反抗他说,是你家里太穷,漂亮的女朋友看不上你们家,他就无话可说了。”丁兴瑶说:“我怎么能这样对爸爸说话,算了,我也不计较了,其实爸爸对我们很好的,是我多心了。”何青峰说:“这样才好,才是我的好老婆,明天我不打牌,早点把饭做好,你也不要发脾气了。”
    第二天,丁兴瑶回家想试一试何青峰的父母。她对何顺昌说:“爸爸,青峰昨天下午在街上打牌,也不回家栽秧子。”何顺昌说:“他也不知道下午没有生意,所以一边打牌一边等生意。”李杏花听见后说:“兴瑶,你千万别叫青峰回来栽秧子,说不定会错过一趟生意。我们这几亩秧子,迟一天也能栽完。”丁兴瑶暗暗摇头,何青峰太了解他的父母了。
    丁兴瑶和何青峰结婚两年多,一直没有怀孕。刚开始何青峰很高兴,他最讨厌小孩子哭闹。可过了两年他看着身边的朋友都做爸爸了,心里也想做爸爸。特别是他看曾鑫胖嘟嘟的很可爱,还整天闹着要坐他的车。他经常对丁兴瑶说:“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免得你天天抱着曾鑫玩,很多人还以为曾鑫是你的孩子。”丁兴瑶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可一想到何青峰妈妈的病可能遗传,心里很担心。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怀孕,因为自己没有做任何措施。
     李杏花赶场就会到丁兴瑶的照相馆里去坐坐,每次都盯着丁兴瑶的肚皮看,还悄悄的问:“兴瑶,你怀孕了吗?”丁兴瑶只是红着脸说:“没有。”然后李杏花就会失望离去。
    何青峰的姨妈看着长胖了的丁兴瑶说:“兴瑶,几个月了。”丁兴瑶尴尬的说:“我只是长胖了。”何青梅也经常对丁兴瑶说:“你们俩别太贪玩了,也应该早点生一个小宝宝了。”何青峰的朋友也经常对丁兴瑶开玩笑说:“兴瑶,我们的孩子都会说话了,你们也应该生一个小宝贝了。”每到这时候,丁兴瑶心里特别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一天晚上,何青峰因为一点小事和丁兴瑶发脾气,丁兴瑶说:“青峰,你不要因为有一点小事情给我发脾气,我知道你想做爸爸,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怀孕。我们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如果我不生孩子,我就和你离婚。如果你不生孩子,那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何青峰说:“为什么?”丁兴瑶说:“因为你是家中的独子,你父母想抱孙子。而我父母有四个孙子了,他们不会多说。”何青峰说:“我才不去检查,万一你不生孩子,你就要离开我。”丁兴瑶说:“我害怕你妈妈看我肚皮的眼光,我害怕别人问起我为什么不生孩子。”何青峰说:“我爸爸妈妈也没有说你不生孩子,也没有给你发脾气,你怕什么。如果别人再问你,你就说我们不想要孩子,想多耍几年,他们就不会多问。”
    有一天,丁兴瑶感觉头昏,还有点呕吐。何青峰带她到医院,医生对丁兴瑶说:“你是感冒了,要多休息,不要穿高跟鞋。”还笑嘻嘻的看着何青峰。丁兴瑶拿完药回家,何青峰高兴的让丁兴瑶躺在床上,忙碌的去做饭。丁兴兰看着何青峰笑嘻嘻的做饭就问:“妹妹生病了,你笑什么?”何青峰说:“没什么,我今天高兴。”丁兴兰说:“是不是妹妹有喜了。”何青峰说:“不知道,医生叫她别穿高跟鞋。”
    几天后,丁兴瑶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感冒,没有怀孕。何青峰的心情一下就变坏,回家也不说话。丁兴瑶这才知道,何青峰太渴望要一个孩子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丁兴瑶决定去医院检查。
    就在这时候,李杏花再一次摔倒,被紧急送到医院,又是脑震荡,又是住院。何青峰和丁兴瑶又是一次忙碌。李杏花因为生病脾气变得特别不好,经常对何顺昌发脾气。县医院因为缺一种药,李杏花的头痛很厉害,经常痛得大叫。
      医生让何青峰到成都去买药,何青峰和丁兴瑶一起到成都跑了很多家药店才买到这种药。何青峰把药拿到县医院,医生输了几天这种药,李杏花的病情慢慢好转。李杏花刚恢复一点闹着要出院。医生无奈只能让她带药回乡医院输液。
     李杏花因为病痛,胃口不好,常常不吃饭。何顺昌害怕她发脾气也不多说,李杏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李杏花回到乡医院,丁兴瑶每天都给她做好吃的,让她多吃点饭。丁兴瑶听说脑花吃了对李杏花的病有帮助,天天把饭馆里的脑花定下来煮给她吃。
    有一天,丁兴瑶看见市场上出售的唧鱼很新鲜,买了几条回家炖汤。丁兴瑶害怕李杏花吃鱼不好吐刺,在家里把一根根的把鱼刺慢慢挑掉,然后送到医院。李杏花头痛很厉害,不想吃饭,丁兴瑶慢慢的劝她,一勺一勺的喂她。就在这时候李杏花的两个妹妹进来了,看着这一幕她们感动的把丁兴瑶揽入怀中,眼泪流了下来。
   李杏花看见丁兴瑶对她很好,只要是丁兴瑶送的饭,不管她的头有多痛,都努力的吃饭,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何青峰每天早上都送李杏花去医院,下午等李杏花输完液,然后开车送她回去。他看着李杏花受病痛的折磨,心里很难受,经常长嘘短叹,情绪特别低落。丁兴瑶心里很着急,怕他带着这种情绪去开车,害怕出事。每天晚上,丁兴瑶都要耐心的劝他,让他不要难过,尽量的让他的心情好起来。经过二十多天的治疗,李杏花的病终于好了。何青峰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丁兴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青峰要拉人到成都医院去,丁兴瑶马上和他一起前往。在医院里丁兴瑶和何青峰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说他们的身体正常,应该能生孩子。回到家里何青峰和丁兴瑶都沉默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何青峰看见邻居家的鱼塘,一年赚了四五千元,心里一动也想挖鱼塘。丁兴瑶不同意说:“挖鱼瑭要几千元钱,我们也没有时间回去管理,再说爸爸的钱我们还没有还清。”何青峰说:“外面的债我们已经还清,爸爸的一万元钱,妈妈生病已经拿走七八千了。”丁兴瑶说:“我们还是要还爸爸的钱,最少要还他五千元,因为妈妈生病我们也应该出钱。”何青峰说:“妈妈生病,我们也花了钱,这七八千元钱是整数给爸爸的。我修鱼塘也是为了爸爸妈妈,他们在家就种一点庄稼,没有经济来源。我们把鱼塘修好后,让他们喂鱼,也赚点钱用。”丁兴瑶说:“如果是这样,我同意。”何青峰很快找了一批人回家挖鱼塘,两个月后,鱼塘完工,结果花了一万多元。
   2000年春天,何青峰去拉了五百斤鱼苗回家,买了鱼饲料,让何顺昌在家喂鱼。一个月后,草鱼长大,每天要吃两背青草。李杏花每天中午都要顶着大太阳去割草。丁兴瑶知道后,很担心她的身体,只要有空就回家割鱼草。
    有一天,李杏花在屋檐下突然癫痫病发作,重重的摔在地上。何顺昌把她抱到床上,李杏花慢慢清醒过来说:“你不要送我去医院,也不要告诉青峰和兴瑶,如果他们知道肯定要送我去医院。我死了没有关系,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我已经把你存下的钱花光了。”何顺昌说:“如果青峰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的。”李杏花说:“如果你敢告诉他们,我就不理你了,我今天伤得不重,我睡睡就好。”说完就睡了,何顺昌每天做饭给她吃,她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当丁兴瑶回家看见这样的情况,马上叫何青峰把李杏花送到医院。李杏花哭着说:“你让我死了算了,不要在花这冤枉钱,反正我这病能活到这岁数,已经不错了。”何青峰生气的说:“你就知道爱惜钱,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每次让你多吃点,少做点,可你就是不听。平常叫你杀只鸡,你都舍不得可到了医院,一天就要花几百元。”李杏花委屈的说:“我生病花了很多钱,我是想多挣点,你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何青峰说:“和你说了几百遍,只要你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就是给我们挣钱。这次你生病,瞒了我们两天,病拖严重了,还比上次多花一两千元。你是想帮我们却是害了我们,也害了你自己忍受更大的痛苦。”


   李杏花生病,依然是何顺昌和何青梅照顾,丁兴瑶管家里的鱼塘和猪。何青峰每天跑医院跑家里,身累心更累。丁兴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尽量的安慰何青峰。可何青峰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在李杏花刚住院的五天里,何青峰竟然没有生意,一分钱也没有挣到。何青峰的心情更加糟糕,好象到了世界末日一样。十多天后,李杏花出院。何青峰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做事情也没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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