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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一章

    第一卷
    周罗吉   周罗力
    东都外城,方圆四十馀里。城壕曰护龙河,阔十馀丈,濠之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城门皆瓮城三层,屈曲开门,唯南薰门、新郑门、新宋门、封丘门皆直门两重,盖此系四正门,皆留御路故也。新城南壁,其门有三:正南门曰南薰门;城南一边,东南则陈州门,傍有蔡河水门;西南则戴楼门,傍亦有蔡河水门。蔡河正名惠民河,为通蔡州故也。东城一边,其门有四:东南曰东水门,乃汴河下流水门也,其门跨河,有铁裹窗门,遇夜如闸垂下水面,两岸各有门通人行路,出拐子城,夹岸百馀丈;次则曰新宋门;次曰新曹门;又次曰东北水门,乃五丈河之水门也。西城一边,其门有四:从南曰新郑门;次曰西水门,汴河上水门也;次曰万胜门;又次曰固子门;又次曰西北水门,乃金水河水门也。北城一边,其门有四:从东曰陈桥门;(乃大辽人使驿路);次曰封丘门(北郊御路);次曰新酸枣门;次曰卫州门(诸门名皆俗呼。其正名如西水门曰利泽,郑门本顺天门,固子门本金耀门)。新城每百步设马面、战棚,密置女头,旦暮修整,望之耸然。城里牙道,各植榆柳成阴。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库,贮守御之器,有广固兵士二十,指挥每日修造泥饰,专有京城所提总其事。


    ---------摘录[北宋]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一•东都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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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东京梦华录》的作者孟元老,在东京生活了二十三年, “靖康之难“后,孟元老离开东京南下,避地江左,常忆东京之繁华,于南宋绍兴十七年(1147)撰成《东京梦华录》一书。《东京梦华录》是一本孟元老追述北宋都城东京城风貌的著作。所记多为宋徽宗崇宁到宣和年间北宋都城东京的情况,分别记载了当时城内的:外城、内城、河道、桥梁、皇宫内外、官署衙门的分布及位置、城内的街巷坊市、店铺酒楼,朝廷朝会、郊祭大典,民风习俗、时令节日,饮食起居、歌舞百戏等等,几乎无所不包。描绘了这一历史时期居住在东京城内的王公贵族、庶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情景,是研究北宋都市社会生活、经济文化的一部极其重要的历史文献内容。可以说是一本“文字版的清明上河图”。
    故本书在每一章中摘录《东京梦华录》部分内容,以有助于读者从孟元老的第一手资料中感爱到北宋国都东京当年那跳动着的脉膊。


    第一章
    1
    《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字正道,东武(今山东诸城)人。张择端幼年聪颖好学,尤其喜爱绘画。在他还未到北宋都城东京(今开封市)求学之前,在其家乡的时候,张择端的画作就已闻名四邻,尤其是界画的技艺,更是惟妙惟肖,令观者无不称奇赞叹。张择端家境虽一般,但他乐善好施、热情豪爽、扶危助困,加之画一手好画,写一手好字,在当时诸城就己小有名气了。
    张择端深知自己此生此世若想在绘画方面上有所成就,名留青史,必须要到当时宋朝的国城东京求师学艺,专习绘画。终于在张择端二十岁弱冠之年,张择端告别父母与亲朋好友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初的京城,人地生疏,也无亲朋好友,生活十分艰难。张择端为生活所迫在街上卖过画,在寺庙、道观画过壁画,给人当过家庭画师,辅导小孩绘画等等职业。经过数年辛勤努力,终于供职皇家翰林图画院,专工界画宫室,尤擅绘舟车、市肆、桥梁、街道、城郭。在此其间经过潜心研究,张择端持之以恒,以画家特有的敏锐目光,无微不至地去观察、揣摩、体验京城内外的社会生活,深入到京城内外,去观察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衣着打扮、行动姿态、神态表情、以及三教九流,收集到了不少创作素材,准备完成自己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一幅画作。


    十年磨一剑,张择端终于在第十个清明节时完成了他的传世巨幅画作《清明上河图》定稿本。画作也同写文章一样,也需要打草稿和不断修改的,有些大作品不但有草稿,还有二稿、三稿等等。张择端在画定稿本之前,就有了一个草稿本,由于《清明上河图》是一幅长卷,张择端想在定稿本的基础上广泛地征求各方面的意见后,开始绘画《清明上河图》的完稿本。所以张择端对定稿本的修改十分重视,这一天,张择端首先在自己学生面前展示出了自己的画作,征求他们的意见。当张择端在自己的书房兼画室展开自己刚刚完成的《清明上河图》定稿本长卷时,引起了围观学生们的阵阵惊叹与赞美声。
    在一片赞叹声中,有一个学生还是发现了师父画的这幅图没有名字,便好奇地问道:“师父画的这幅长卷叫什么名字啊?”
    张择端闻听立即提起笔,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清明上河”四个大字后说:“我早就想好了,这幅长卷就叫清明上河,你们以为怎么样!?”
    “太好了,师父,这名字和图的内容十分般配!”
    “师父,这幅《清明上河图》是正本吗?”


    张择端凝视着图说道:“我画的《清明上河图》,是经过了初稿、修改稿和定稿本。现在你们看到的这幅《清明上河图》就是最后的定稿本了,我想先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看看哪儿还需要修改!”
    学生们闻听都没有理会张择端让给《清明上河图》提意见的话,反而一个个情不自禁地纷纷赞美《清明上河图》起来了:
    “师父这幅《清明上河图》名字不但起的好,师父画的这幅长卷内容更好。大家看看,师父画的这幅图,结构严谨,繁而不乱,长而不冗,段落分明,可谓是惊世之作啊!”
    “是啊,师父的这幅长卷首尾呼应,画面浑然一体,图中的人物,景象,细节,安排的合情合理,画面疏密,繁简、动静、聚散都恰到好处。可谓繁而不杂,多而不乱。这幅长卷一定会让咱师父的名留史册的!”
    “师父画的这幅长卷,内容丰富,包罗万象。你们瞧,在这幅长卷中,师父画了这么多的人物,讲述了他们瞬间发生的故事,这是历史上许多诗词和文章都不能做到的,也只有我们的绘画才能办到,也只有我们的师父做到了。我敢断言,随着时光的流逝,师父的这幅长卷今后将会身价百倍,更加异常珍贵的!”
    “师父在这幅图上画的人物如此之多,且个个传神,贵贱劳逸,形形色色,生动传神;店铺作坊,茶房酒楼,行商摊贩,一派生意兴隆景象;你们看看在这图上,虹桥横跨汴河,舟楫竞流,车骑争道;清明出城祭祖,挎篮挑担,踏青插柳。师父把清明时节咱们京城中的民风民俗生活情景和繁华尽收入到了这幅画卷之中!”
    “师父画的这幅长卷以寂静略显荒凉京城的郊野开始,中间则以热闹喧哗的汴河漕运、虹桥为中心,最后以城门楼、房屋而猛然收尾、每一部分、都有一个中心、一个重点、一段高潮、从这幅长卷中我们可以学到许多绘画技巧。”
    “大家看看,师父如实地画出了一段城墙和一座城门,这在绘画中是很难处理的场面。大家想一想,一幅长长的横向画卷,画面突然拦腰被一道城墙或城门截断,实在是有背贯气的原理,这在绘画中是很忌讳的,若安排不当就会使整幅画面出现割裂的弊端,造成败笔。但师父巧妙地在画面上画了一支骆驼商队,驼队的队尾还慢悠悠地在城门内行进,而队首的第一头骆驼已经在城门外门洞口露出了半个身子。就是这支小小的骆驼商队一下子就把被城墙和城门阻隔的空间贯穿了起来,真是妙笔,绝妙之笔啊!”
    “是啊!师父的构思匠心独运,实在妙不可言啊!这幅长卷可称之为一幅史画,一幅描绘咱们京城实景的大手笔!”
    “这幅长卷的定稿本完成,对师父和我们来讲,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今天我们应该好好庆贺庆贺!”
    学生们个个喜形于色,十分兴奋地手舞足蹈评说着、赞叹着……
    听到学生们的夸赞与祝贺,张择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内心深处感到十分宽慰,十年磨一剑,自己花在《清明上河图》长卷上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些年来身心上所受到的煎熬,顷刻间化为乌有。想着想着却当着学生们的面故意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身子慢慢地蹲了下去。
    学生们见师父这样子,个个迷惑不解且焦急地围上来问道: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师父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师父!”
    ……
    学生们有些焦急了,在后面的想挤到前面看望师父,在前面的学生又生怕碰到师父,便极力地挣扎着。
    这时,张择端慢慢地站了起来,微笑着对学生们说:“今天将《清明上河图》定稿本展示给你们看,其用意是想让你们给这幅长卷提提意见,看看哪儿还需要修改。没想到你们竟然给师父戴了这么多又高又大的帽子,个个好重好沉啊,你们师父的脑袋可承受不起你们这么多顶高帽子!”
    学生们听了张择端的幽默话语不由地纷纷大笑起来。
    张择端转过身子,看了看自己画的《清明上河图》,然后严肃地对学生说:“这幅长卷还不能说前无古人,也不能保证后无来者啊!”
    众学生闻听纷纷反驳道:“师父,就是有后来者,他们也是临摹、摹仿师父您的这幅画作的。”
    “是啊,就是当今的许多画家也不会想到去画京城内外,清明节这一段汴河沿岸风光的,后来者恐怕更不会画出咱们京城真实的风貌,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如何画!”
    “师父的这幅长卷,可谓开山之作,后来者仅仅是模仿、借鉴师父的画而己!”
    ……
    张择端伸出双手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语重心长地讲道:“你们讲得都很有道理。你们切记,不管是写文章、写书还是咱们的绘画都贵在创新、要有与众不同的想法,文章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写书要写奇书,绘画要画出令人眼前为一亮,个个赞叹称奇的画。切不可人云也云,这是我们学习绘画的大忌啊!想画出精品一定要认真严谨,尤其是咱们的界画,不能生造杜撰,要想画好,须反复观察、揣摩,成竹在胸之后方可着笔。所画的房屋、桥梁、船舶,讲究的是考据,严谨是关键,就是画一把交椅、一辆推车,也要一笔一笔勾画,一丝一毫也不能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界画应不同于实物那样呆板,要加入你们的合理想象和与众不同。要工而不板,繁而不乱,清秀俊逸,要有韵味,有精气神,有气度才行啊!”


    学生们凝神静气地听着,不时地连连点头称是。
    “师父,画好画的第一要领是什么呢?”一学生十分认真且急切地问道。
    张择端沉思片刻后反问学生们:“你们知道胸有成竹的来历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他,最后都摇摇头不语。
    张择端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讲述道:“文同是画竹子的高手,也是我朝画界的老前辈。为了画好竹子,他不管是春夏秋冬、也不管是刮风下雨、天晴天阴,他一人常年在竹林子里观察竹子的变化。他长年累月地对竹子作了很细微的观察,竹子在春夏秋冬四季有什么变化;有那些不同的样子,他心里都一清二楚的。所以有人称赞文同说,文同画竹,早已胸有成竹了。 ”
    张择端说着指着自己画的《清明上河图》说道:“同样的道理,我为了能画好此图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这幅图上的一草一木、城里城外、三教九流、建筑人物我都十分熟悉。为此我多年在图上这—带去熟悉这些住户、商家、船家,同他们交往,向他们讨教、学习,去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中的不少人己成为我的好朋友。这图中的许多场景,人物,都有讲不完、说不尽的传奇故事,只是可惜啊………”

    “师父,可惜什么啊?!”一学生急切地问道。
    “只可惜我的笔拙啊,在这幅长卷上人、景、物都在我的笔下变成了凝固不动的画面了。这画上的每一户人家、每一家商户、街上的每一个行人、过往的每一艘舟船和船夫,被我画到这幅长卷上后,都凝固在画面上不能动了。就是让我再画上几百幅,上千幅,也是无法表现出画卷里面精彩的故事啊!”
    学生们听完师父的话后,均感叹不己:“师父,这太让人感到遗憾了,再过几百年以后,当人们看到这幅《清明上河图》画卷时,会因不知晓这幅画里面的精彩故事而感到十分遗憾的!”
    “师父,您给我们讲一讲这幅画里面的故事吧!”
    “师父,给我们讲一讲你创作此画的经历吧,这对提高我们今后绘画技巧和创作大有益处的!”
    “师父,我有一个想法,能让师父没有遗憾,还能让师父这幅长卷更加完美,完善!"
    学生们闻听,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你有什么样的好主意,快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是啊,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你们别急啊,我问你们。你们知道不知道《论语》一书是谁写的啊?”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孔子的弟子们写的啊!”
    “对啊,当年孔圣人的弟子们将他们老师的言语记录下来,从而让我们这些后来者能更加详细地了解他们老师的思想。比如象什么: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还有……”                  
    学生们闻听纷纷接着说道:
    “还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与朋友交,言而有信;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还有,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有,不逾矩;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言必信,行必果。”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
    “孔子的这些名言名句使我们这些后来者受益匪浅且无憾事可言啊!”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象当年孔圣人弟子那样,把师父讲的《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记录下来,让后人既能看到师父画的图,又能读到师父讲述图里面的故事!”
    “对,我们把师父讲述的《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记录下来,可以让师父的《清明上河图》不但有图,还有文字记载的故事,使师父的《清明上河图》图文并貌,那将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啊!”
    “对啊,数百年后,人们既能看到师父画的《清明上河图》,又能读到我们记叙图中里面的故事,这种想法真是太好了!”
    “师父,您说这个想法好吗?”
    张择端似乎也被学生们的想法所感染:“你们能有如此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为师的这幅图,那里能同孔圣人和他的《论语》相提并论呢,你们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已经感到很高兴了。绘画贵在创新、要有与众不同的想法,看来我也是仅仅局限于这幅画里,没有象你们那样从这幅画里跳出来啊。青出蓝而胜于蓝,后生可畏啊!你们将来一定会个个超过师父我的!”
    众学生闻听师父的夸奖,个个显得十分兴奋:
    “师父,那你就给我们讲一讲《清明上河图》里面的故事吧!”
    “师父,您的学生也会因为记录您讲的《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而闻名于世的。”
    ……
    张择端被学生们肺腑之言所感动,对充满期待目光的学生们说:“好啊!对这幅《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你们若不问我也就烂在肚子里了,你们这么一问,我可有一肚子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讲不完。今天你们提出的这个想法太好了,这个想法是对我画的《清明上河图》一种补充和完善,这样会使《清明上河图》更加完美的,我要谢谢你们啊!”张择端说完向面前的学生们深深地一鞠躬。


    学生们见师父行礼,急忙一起给张择端还礼。
    那名让张择端讲述图里故事的学生更是面露得意之色,催促道:“师父,还是快点给我们讲一讲图里的故事吧!”
    其他学生见状也纷纷摧促师父快快讲述,张择端来到《清明上河图》前从头至尾端详了一番问道:“你们说让我从哪儿讲起呢?”
    学生们听到师父要讲述《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十分高兴,七嘴八舌地指着图上的画面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师父,就从头讲起吧,从这一队赶着一二三四五,五头毛驴进城的两个人讲起吧!”
    “师父,先讲讲虹桥这儿吧,大家看看这虹桥附近有多热闹啊!”
    “师父,先讲一讲孙羊正店吧。在您画的《清明上河图》里面就这一家的店铺大呢,里面的故事肯定十分精彩!”
    “师父,还是先讲一讲久往王员外家吧,这王员外家是开旅店的,客人们来自四面八方,干什么的没有啊,什么样的奇闻怪事没有,故事肯定也十分精彩!”
    “你们先别争,看看师父在这幅图中画了多少家店铺、多少个人物!?”
    学生们指点着《清明上河图》画面上的商家店铺七嘴八舌地数起来:
    “这儿有刘家上色沉楝香铺、赵太丞家、杨家应症。”
    “这儿有孙羊正店、久住王员外家、久住曹二家、李家输卖。”
    “这儿有王家罗锦匹帛铺、十千脚店、光这些城内的就有十多家,还没有把城外的算上呢。”
    “还有那些没有名号的店铺呢,还有虹桥上、城门楼处,还有街上那么多来来往往行人与舟船呢。”
    “我们还是不要争吵了, 听师父慢慢地一个一个的讲给我们听吧!”
    张择端笑着说:“这图上的每一家店铺、每一座建筑、甚至每—个行人、每一艘舟船、每一辆车马都有着一段精彩有趣的故事在里面呢!若不精彩有趣,我岂能画到这幅长卷里!你们不要急,这幅画里的故事,我会慢慢地都讲给你们听的。不过让我一一挨个去讲,恐怕一年半载的也讲不完啊!”
    学生们闻听十分沮丧,一时个个无语。
    张择端见状笑了起来:“你们也别失望,我是说按照这图上的店铺、行人挨个去讲一时半会是讲不完的,我可没有说不讲啊!”
    学生们闻听后个个都乐了:
    “师父,您看这样好不好,有时间您就给我们多讲点,看到那儿、想起图里的什么故事就给我们讲那到儿,怎么样?”
    “对对,师父想起来什么就讲什么,讲到那儿都行,反正师父讲的都是这图里面的故事。”
    “师父,有些你可以给我们讲述的详细些,有些可以给我们讲的简略点。”
    张择端乐了:“不过这样讲也太散了,没有一个主线,这样吧,我就从这幅画的最后几家开始讲起吧!”说着走到图前指着图中最后几家店铺说:“大家看在这图的最后几家是那几家店铺啊?”
    学生们七嘴八舌回答道:“有赵太丞家、久住王员外家、还有……”
    “师父,赵太丞家旁边还有一家,从图上看应该是图上的最后一家,看样子很像是一户有身份的官员住宅。”
    张择端看了看《清明上河图》说:“你说的很对,赵太丞家旁边的那一家是图中的最后一家。这所住宅是在开封府任左军巡使郭子正的住宅,这位郭军巡使是从正八品的官吏,掌管着京城左、右厢打架斗殴以及争斗之事,他平日里非常繁忙,也十分辛苦,一般是很难见到他的。”
    学生有些急不可耐地:“师父,那就从这位郭军巡使开始讲起吧,他在开封府任军巡使那可是负责京城捕获、羁押和审讯刑事案犯的官吏,他的故事肯定十分有趣!”
    另一学生:“师父说是从这幅画的最后几家开始讲起,并没有说非要从最后一家开始讲起啊,我们还是让师父讲吧。”
    张择端见状急忙劝解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会讲到的。咱们就先从赵太丞一家开始讲起吧,这赵太丞是这儿的老门老户了,咱们就以赵太丞开始讲起吧,尤其是赵太丞的小儿子赵二郎改邪归正,走上正道的故事。”
    “师父,赵太丞的小儿子是不是特别的坏?”
    “你别急,听师父讲下去,我们不是就知道嘛!”
     “师父,那您就先从赵太丞家讲起吧,把赵太丞家的故事做为全图引子好不好?”
    张择端慈祥宽容地说道:“好好好,你这个建议提的非常好,图里的故事光有个主线也不行,还要有一个中心,我们就以赵太丞一家为中心讲起,慢慢地会涉及到图上的其他人家和故事的!”

    “师父,开始吧!”学生们纷纷拿起笔准备记录下张择端讲述的故事内容。
    张择端指着《清明上河图》最后面的赵太丞家说道:“好,我就从赵太丞家开始讲起!这赵太丞,名诚之,医术十分精湛。在还没有得到太丞这个医官名号之前,其店铺还叫‘赵家药铺’。赵太丞也给我医治过病,我也曾帮助过赵太丞医过病人呢。”
    一学生好奇地问:“师父,太丞这个医官,赵诚之是如何获得的?”
    张择端笑了笑回答道:“太丞这个名号是赵诚之为皇子医好病之后,皇上赐封的。“
    另一学生好奇地问道:“师父,刚才您说曾帮助过赵太丞医治过病人?!”
    张择端:“我那里会医治病人,师父我只会画个画儿,不过赵太丞用我画的一幅画曾医好过一个得了怪病的贵妇人!” 
    一学生好奇地问:“师父,您的画也能治病!”
    另一学生见状阻拦道:“你急什么,让师父给我们讲下去,我们不就什么知道了嘛!”

    那名学生闻听十分不高兴地,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学生。
    张择端见状急忙说道:“你们耐心地听我讲,到时我会讲到赵太丞他是如何医好了皇子的病,也会讲到赵太丞他是如何用我画的画,医好一位贵妇人病的!好了,咱们开始讲吧。赵太丞夫妇俩有二男三女,三个女儿早已出嫁到了外地,俩个儿子都长的高大英俊,相貌堂堂的,虽然兄弟俩不是双胞胎,可是长相却十分相似。大郎赵仁聪明睿智、孝顺忠厚,从小跟着赵太丞学医,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同赵太丞一样十分精湛与高尚,最不争气的就是他的小儿子二郎赵义,最初二郎也参加过科考,他的文章也十分有文采,但不被考官们所欣赏,几次都名落孙山。从此这赵二郎便不再提科考的事,书也不看了,开始酗酒在街上惹事生非,不务正业,破罐破摔。赵太丞医术虽高超过人,医好过无数病人,却对自己的小儿子却无良方仙药。这让赵太丞及全家十分烦恼与无奈!”
    一学生:“师父,赵太丞的两个儿子取名‘仁义’是不是同孔子的讲的‘仁义’一样呢?” 
    张择端解释道:“对对对,赵太丞给他的两个儿子的名字就是取自孔子讲的‘仁义’二字,赵太丞早年饱读经史百家,以儒通医,是京城中名医之一。”

    一学生有些急不可耐地站出来阻拦众人提问:“咱们都别再问了,让师父快点讲这图里面的故事吧!”
    张择端笑着:“你们莫心急嘛,听我慢慢讲给你们听。”说完指着《清明上河图》结尾处的赵太丞家店铺说:“这图上我画的赵太丞家正在给患儿看病的就是他的长子大郎赵仁,我就从这图上赵仁给患儿看病讲起吧!”
    2
    “赵太丞家”在没有获得皇帝封“太丞”医官名号之前叫“赵家药铺”,京城的人们则都习惯称赵诚之为赵郎中、赵大夫。“赵家药铺”位于京城的东南处。赵家药铺临街是一大间对外接诊卖药的店铺,后面同住宅相接,赵诚之一家老小均住在一个院内,生活接诊卖药都十分便利。最初,赵诚之也想把药铺开在城中的马行街上,这马行街是京城内医药店铺比较集中一条街,尤其是到了晚上这里的夜市更是十分热闹。这里的夜市,要比京城内有名的“州桥夜市”还要有名繁华。在马行街的夜市上,车马拥挤,人不能驻足。拥有百余万人口的东京,每天晚上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呼朋唤友、携老带幼到马行街这里逛夜市。光在这条街上医药铺便有金紫医官药铺、杜金钩家、曹家独胜药丸子、柏郎中的儿科、任家的产科、山水李家,口齿咽喉药;石鱼儿、班防御、银孩儿、医小儿……曾居住过京城为官的苏东坡曾留下了一句:“蚕市光阴非故国,马行灯火记当年。”文中流露出对马行街夜市的深深地怀念。最终,赵诚之没有将“赵家药铺”选在医药铺相对集中的马行街,而选在京城东水门内一带。“赵家药铺”除了在门首悬挂“赵家药铺”的医药铺字号横匾外,还在门前竖立着四块竖匾,分别写有“大理中丸养胃丸”、“治酒所伤良方集香丸”、“五劳七伤回春丸”、“赵大夫统理妇儿科”等字样,使过往的行人对“赵家药铺”擅长医治的病一目了然。门外不远处有一口四眼水井。古代将商品交易场所,称之为市廛或市井。将“市”与“井”联系在一起,可见“市”的起源与水井密不可分。在远古时代,“若朝聚井汲水,便将货物于井边货卖,故云市井也”。这说明,在正式的集市出现以前,汲水的水井旁是古代人们交易的主要场所。所以“赵家药铺”门前附近的四眼井是附近居民或路过客商、行人常来之处,每天来这里打水的人有不少,附近居民有个小病小疾的来此号个脉取几包药非常便利。
    不光如此,这里也是汴河漕运繁忙之处。当时的汴河是引黄河水而开挖的一条人工运河,从东京外城西水门入城,再穿过内城水门,橫穿宫城前的州桥、相国寺桥,出内城水门,然后向东南而出外城东水门。每年江淮、福建、两浙、荆湖、两广、四川等地的粮食、丝绸、金银、香药、以及山泽百货等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通过这条汴河送到京城东京,供京城内一百多万军民的消费与享用。对当时东京人来讲,这条汴河是条生命河一点不为过。在淳化二年(990年)六月,汴河在近城浚仪县的一段河堤决了口,宋太宗赵光义亲自前往视察,步辇行走在烂泥中,宰相、枢密院使等大臣都在劝阻宋太宗回驾,宋太宗却说:“东京养甲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天下转漕仰给,在此一渠水,朕安得不顾?”于是下令调来士兵数千人来堵决口,直至看到决口被堵住,水势稳定后,他才回宫。由此可见,汴河不但是当时南北交通的大动脉,而且还是国家安全的系带,可以说是赵家皇朝的生命线。
    当年赵诚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将自己的医药铺开在此处的。这里是京城南来北往舟船、客商的聚散地、人流量相当大。前来求医看病者络绎不绝,特别是在汴河一年当中进入繁忙的运输高峰,来往人流大增,前来赵家药铺求医看病者比平时能多出好几倍。这不一大早,赵诚之便离家到汴河一船上给一患者看病去了。大儿子赵仁本来也想跟着去,好借此机会跟爹多学点看病的本领。无奈赵诚之却让他留守家中,接待众多前来求医看病的患者。
    赵诚之刚走不久,前来求医看病的患者便没停止过,赵仁一直忙到快中午了,刚要站起身来去喝口水歇息歇息,这时从街上急匆匆地跑进来两位妇女,抱着一名生病的小孩前来求医问药。
    抱着患病小孩的妇人一进屋刚坐下便焦急地向赵仁诉说起儿子的病情:“赵大夫,这两天我儿全身发热,脸红红的直烫手,嘴里老喊口渴,我们给他喝了不少水,可他还喊口渴,跑了两家药铺花了不少钱,让我儿子服用了不少泻心汤也没给医好。听别人说赵家药铺医治小孩的医术高明,我们就抱着儿子来了!求求赵大夫给我的儿子好好给看一看!”
    患儿的奶奶在一旁也十分焦急地:“赵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孙儿吧!”
    赵仁一边安慰着婆媳二人, 一边马上给患儿诊脉、察看患儿的舌苔和眼睛……
    患儿母亲在一旁焦急不安地问:“赵大夫,我儿子的病不要紧吧?”
    赵仁安慰二人道:“你们放心,更不用担惊受怕,你儿子的病没有事的!他只是心经虚而有留热在体内,我开些白术散先给他服用,此药可生胃中津,再让他吃些生犀散,我保你的儿子的病数日内便可好转痊愈。”
    患儿的奶奶仍不相信地问:“真的赵大夫,我孙子的病数日内便能给医好吗?!”
    赵仁:“你孙子的病不是太严重,只不过让你们急病乱投医给医坏了。”
    患儿奶奶后悔莫及地:“要是知道这样子,我们早点来就好了!”
    患儿母亲迷惑不解地问道:“赵大夫,哪我儿子为何大便屙黄沫呢?”
    赵仁耐心解释道:“大便黄沫,这是虚热,是你们让孩子服用的泻心汤太多的缘故。如果你儿子胃气正,大便黄沫就不会有了!”
    患儿奶奶后悔地:“要是能早点来找赵大夫看就好了,我孙子的病怕是早好了!”
    患儿的母亲也十分懊恼地:“是啊是啊,要是能早点过来找赵大夫给看看,我儿就少受罪了!”
    赵仁写好药方,将药方递给配药的伙计配制。
    伙计拿着药方熟练且快速地配好药、包好,递给赵仁。
    赵仁将伙计配制好的几包药放在患儿奶奶面前说:“你孙子的脏腑娇嫩,气阴均属稚弱,千万不可再延误服药,快回去给你孙子煎药服下!”


    患儿母亲拿着配好药对赵仁说:“赵大夫,太谢谢您了!”
    患儿奶奶付完药钱后,来到赵仁面前再次感谢道:“赵大夫,太谢谢你了,等我孙子的病好了,我一定会来好好谢谢你的!“
    赵仁微笑着谢绝道:“那就不用了,你们别在这儿耽搁了,快点回去煎药给孩子服用吧!”
    患儿母亲、奶奶二人满怀着喜悦心情,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出门而去。
    赵仁刚送走患儿后转身便看到自己母亲赵夫人从后面走出来,急忙问道:“娘,您老怎么到前面来了?! “
    赵夫人:“明天是你爹六十大寿,我想让你到孙羊店那儿定个雅间,再订两桌酒席,到时你姐姐和姐夫,妹妹和妹夫他们都会过来给你爹祝寿的,这件事你可不要给忘了!”
    “娘,你若不提醒,孩儿真的差一点把这事给忘了,娘放心,等一会孩儿就去孙羊店给孙叔叔说一声。让他给我们留一个单间!”
    “那你可别忘了, 听说这几天孙羊店那儿客人很多,晚了就订不到桌了,更别说单间了。你早点过去,莫给忘了!”赵夫人不放心地一再叮嘱道。
    “娘,您放心吧, 孙羊店离咱这儿就几十步远,转身就到,您就放心吧,误不了的!”
    赵夫人仍不放心地:“那你可别忘了,记着这事啊!”
    “放心吧娘,我忘不了的!”
    赵夫人说完转身没走两步又回过身来问道:“还有……你二弟他不知又跑哪儿去了!你有空去找找,我这一天没有见到他了,心里老是感觉不安的!”
    赵仁这时才想起二弟赵义,一天了自己和父亲光顾着给病人忙着治病呢,二弟出去一天也没有顾上问一问,想到此,心里十分愧疚地说道:“娘,您老就放心吧,我一会儿有空先去孙羊店,然后去找二弟回来,你放心吧!”
    赵夫人听后这才放心且满意地转身而去。
    3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一书生打扮的青年人大声狂笑着被两个年轻人搀扶着招摇而过,后面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们……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侧目观看且议论纷纷:
    “快看看,这个小伙子怎么啦,他为干嘛这样大笑个不停啊?”
    “是不是他的脑子有毛病了!”
    “他那儿是脑子有病啊,听说他是今年刚刚高中的进士,脑子好使着呢,他才没一点病呢!”
    “他没病?!没病老傻笑干么?”听者迷惑不解地问。
    “中了进士应该高兴不是!”
    “他这不是高兴过头了嘛!”
    “乐极生悲。听说,当他知道自已高中进士后,高兴地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不要紧,便身不由己的笑个不停。全家人为了医治好他的病找遍了京城内不少大夫,连皇宫里的太医也求过了,太医们也没有办法。这不,全家急得不得了。你们瞧,这会儿他家里的人一定是又陪着他去找大夫给他瞧病呢!”
    “他们这是去找哪一位大夫看呢?”
    “谁知道,恐怕京城内,没有人能治好他的这种怪病!”
    “那他还不笑死了!”
    “十年寒窗苦,竞然落得如此下场,可叹,可怜啊!”
    “这真是乐极生悲啊!”
    ……
    4
    一路上狂笑不止的青年人被家人连劝带拉推进了赵家药铺。
    “你们这是……”正准备外出的赵仁面对站在自己面前大笑不止的青年人吃惊且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
    青年人的父亲稍微喘了口气,叙述道:“赵郎中不要害怕,这是我的儿子,今年刚刚高中进士,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大笑不止,求求赵郎中!救救我的儿子吧!”
    青年人的母亲也走上前拉着赵仁的手焦急地哀求道:“赵郎中,京城里的人都说你们赵家药铺能妙手回春。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赵仁急忙连连摆手:“我是赵郎中的儿子,我爹他出诊还没有回来。让我先给他看一看行吗?!”
    青年人父母:


    “行啊,行啊!赵大夫,快给我儿看看,别让他再笑了!”
    “求求赵大夫了,快救救我儿子他吧!”
    赵仁见屋内挤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闲杂人,便对店伙计说:“屋里的人太多了,让他们二老留下,其他不看病的人先都到门外等候着!“
    店伙计立刻上前将围观者向屋外劝说:“大家都挤在屋里,赵大夫是无法看病的,请各位到门外等着好不好,谢谢各位了!”
    看热闹的众人都被伙计一一请出了门外。
    门外围观的众人仍围在大门口,踮着脚尖,伸长着脖子向屋内观看着、议论着……
    屋内,赵仁面对着冲自已大笑不止的青年问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清楚,对不对!”
    青年一边笑着一边点了点头。
    赵仁:“你心里很清楚就是无法控制住,对不对?”
    青年仍笑着冲赵仁点头不止。
    青年的父母:“赵大夫求求你了,快给俺想想办法吧,看着我儿这样如此遭罪,我们俩真的是欲哭无泪,万箭穿心般的难受啊!”
    “赵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吧!”
    青年人的父母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赵仁。
    赵仁坐下来,认真且十分仔细地给大笑不止的青年诊脉……
    青年在赵仁面前仍大笑着……
    青年父母见赵仁诊完脉后焦急地问道:
    “赵大夫,我儿的病能治好吗?”
    “赵大夫,有办法医治好我儿的病吗?”
    赵仁面露难色道:“这个……我……”
    青年父母乞求道:
    “赵大夫,求你想想办法,若能治好我儿的病,让我们花多少钱都行啊!”
    “是啊,赵大夫求求你了,我们俩给你跪下了!”青年人的父母说着便要一齐给赵仁跪下。
    赵仁见状急忙离座上前搀扶起二位老人:“别这样,快起来,这样的怪病我还是平生头一回遇上,你们容我好好想一想。”
    “赵大夫,你开个价吧,医好我儿子的病,要多少钱!?”
    这时,赵仁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伸手拿过来一块汗巾不停的擦试着对青年父母说:“二老莫急,这个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我……这……”
    青年人的父母见赵仁吞吞吐吐地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了:“赵大夫,我们慕名远道而来,是听别人说你们赵家医术高明,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医治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给患者看病的。”
    “我看你赵家药铺也是徒有虚名,要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该让我儿子来你这儿。”
    ……
    此刻,赵仁内心里也十分焦急,以前听父亲说过这种病,心里也十分清楚光靠药物是无法医治好的,心病还须用心医。可如何用心医呢?正当赵仁苦思冥想为难之际,门外传来车马声,赵诚之出诊回来了。
    赵仁见状心中大喜,马上对青年人的父母说:“二老莫急,我父亲回来了,我父亲善治疑难杂症,快让我父亲看看你儿子的怪病吧!”


    赵仁说完急忙推开门口众多的围观者,来到门外将疲惫不堪的父亲赵诚之搀扶下车,小心地将父亲扶进屋内坐下,马上倒了一杯水端到父亲面前,并将一旁仍狂笑不止的青年病因一一讲给赵诚之听。
    赵诚之坐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个大笑不止的青年人,认真仔细地听着儿子赵仁的叙述。
    青年人的父母见状也上前向赵诚之求救:
    “赵大夫啊,求求你给我儿子看看吧!”
    “赵大夫,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的病,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啊!”
    “你们莫急,莫担忧,先在一旁歇息歇息,让我先给你们的儿子诊一下脉,看看他的病情!”赵诚之一边好言好语安慰着青年人的父母,一边给狂笑不止的青年诊脉。
    赵仁上前安慰青年人的父母道:“二老莫急,我父亲行医多年,对各种疑难杂症是非常有办法的。”
    青年人父亲仍忍耐不住地问道:“赵大夫,我儿子的病……”
    赵诚之诊完脉,沉思片刻后又看了看青年人对其父母说:“不是我不医治你们儿子的病,实话相告,你们儿子病我也是回天无术啊,从你们儿子的脉象上看,他最多只能活三天了!”赵诚之说完伸出三个手指头在青年人及父母面前晃了晃。
    门外围观者闻听后,神情各异地议论起来:
    “你听见没有,他只能活三天了!”
    “他太可怜了!”
    “瞧这个人,他只能活三天了。”
    “这让人无法相信啊,看着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只能活三天呢!”
    青年的父母闻听也开始焦急起来:“什么什么,我儿子他只能活三天?!”
    “赵大夫,你不是在说笑吧?!”
    赵诚之闻听神情严肃地:“人命关天,岂敢说笑!”
    正在大笑不止的青年闻听后,脸上的神情极为恐惧,大笑声立刻降低了许多,渐渐地面部神情也有些悲伤起来。
    青年人的父母则在一旁不停地乞求赵诚之想想办法救救他们的宝贝儿子:
    “赵大夫,请你给我们再好好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吧!”
    “赵大夫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李家还要指望他续香火呢!”

    赵诚之不为所动地说:“你们抓紧时间吧,想一想你们的儿子还有没有赶快要办的事。比如说你们儿子有没有借他人的钱财,别人有没有借你们儿子的东西,他想吃什么,穿什么尽可能满足他,他也只有三天享受人世间的时间了!”
    二位老人闻听立刻闭上嘴巴,脸上布满了痛苦不谌的神情。
    青年人的父亲:“我儿怎么就这么没有福气啊,十年苦寒窗,到头来怎么会这样没福享呢!”
    青年人的母亲:“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儿啊!”
    赵诚之盯着仍狂笑不止的青年故意提高嗓门说:“谁也没有办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是乐极生悲啊,一切荣华富贵到头来也是一场梦!你们二老赶快带着你们儿子回去准备准备他的后事吧!”
    青年人父母开始不满赵诚之起来了:
    “赵郎中,我们为了医好他的病,找过不少京城大夫,他们谁也没有说过我儿子是不治之症,怎么叫你赵郎中—看,我儿子他也只能活三天了。都说你赵郎中能妙手回春,我看你也是徒有虚名!”
    “连大内里的太医也没有说我儿子是得了马上就要死的病啊!”
    此刻,青年人脸上的神情极为恐惧,脸上出现悲伤与痛苦地神情,笑声也戛然而止,两行泪水从眼眶内溢出,最后竟然变成了抽泣。
    赵诚之站起身来,走到年轻人身旁将手搭在青年人的肩上亲切地说:“年青人,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还要经历好多事,听我赵郎中一句劝,今后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做到宠辱不惊,悲喜不乱啊!我看你还是有希望的,这样吧,我给你先开几副药,让你的父母回去给你服用一下试试!”
    青年人父亲沮丧地:“这怎么可能啊,我儿十年寒窗苦都熬过来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金榜题名时,怎么只有活三天的命呢!”
    青年人母亲泪流满面地 :“我苦命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青年人突然悲伤地捂着脸开始痛哭起来,抬腿跑了出去……
    “我苦命的儿啊!”青年人的母亲哭喊着也跟着追了出去。
    门外围观的众人见青年人跑了出来,马上闪开一条路来。
    望着远去青年人背影众人议论纷纷:
    “看样子赵郎中也没有仙术医治好他的怪病啊!”
    “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那后生从这儿跑过去的时候不再大笑反而哭了!”
    “还真是,那人不再笑了!可他又哭了!”
    “赵郎中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大夫啊,什么疑难杂病让他来医治,那可是药到病除啊!”
    “今天你我都睁着眼看着呢,赵郎中他可是什么药也没用啊!”
    “是啊,这就奇怪了,什么药都没用,怎么就把大笑不止的怪病给治好了呢!”
    “看样子那后生大笑不停的怪病好了!”
    “那还用说,赵郎中医术就是高,连药都不用给他吃就好了!”
    “神了,赵郎中真乃神医啊!”
    ……
    青年人的父亲还没有意识到儿子的病有了好转,刚要起身去追赶自己的儿子,被赵诚之伸手拦住。
    赵诚之:“你别忙着走啊,你不想知道你儿子的病了……”
    青年人的父亲闻听立刻焦急地问赵诚之道:“赵郎中,我儿子他真的没有救了?!”
    赵诚之和颜悦色地问道:“你难道就没看到,你儿子他还笑不笑了!”
    青年人的父亲闻听一愣,想了想马上明白过来了,高兴地一下子抓住赵诚之的手说:“我儿子的病真的好了?!”
    赵诚之:“很有希望!”
    青年人的父亲迷惑不解地:“他听了你的话就不笑了,也没有吃药,也没扎针就好了,这是为什么啊?”
    赵诚之耐心详细地解释道:“你儿子的病是喜极而狂,心窍张开而不能合上,系由心火太盛所致。《素问•调经论》曰:神有余则笑不休。药物是不能彻底医治好你儿子病的,常言道心病还须用心医。故此我就用死来吓唬他,让他忧愁抑郁,这样心窍就会合上。三天后待他完全清醒过来,就会彻底好的。”
    青年人的父亲惊喜地:“赵郎中,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

    “不过这几天你还不能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回去后把这副清心泻火,祛痰开窍药煎服让他服下去,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三天后,待他完全稳定下来后再将实情慢慢地告诉他!以免让他又为性命担忧,愁出别的什么病来!到那时就会比大笑不止的病更麻烦,更不好医治的!”赵诚之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书写着药方。
    “谢谢,太谢谢赵郎中了,没想到赵郎中连药都没有用就把我儿子的病给医治好了,谢谢你赵郎中!”青年人的父亲接过店伙计递过来的药包千恩万谢地走出大门。
    众人见状马上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好奇地问道:
    “你儿子的病好了?”
    “赵郎中用的什么灵丹妙药医好的?”
    ……
    青年人的父亲笑眯眯地冲着围观的众人伸出大拇指跨赞道:“赵郎中不愧是咱京城的神医啊,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啊!”
    “这么说,你儿子的病让赵郎中医治好了!”
    “那还用说,好了,不会再哈大笑不停了,哈哈……”青年人的父亲故意开心地冲众人大笑不止。

    人群中有人问道:“赵郎中他真的把那个人的怪病给医好了!”
    “那还会有假,赵郎中的医术那是咱京城有名的神医,就连他的大儿子的医术也是很高呢!”
    围观者渐渐地四散而去。
    ……
    5   
    赵仁见众人己散去,急忙扶父亲坐下来,马上又端来一杯热茶放在父亲面前,望着父亲精疲力尽的神态,心中充满了怜悯与内疚。内心中不停地责怪自己医术不精,不仅不能替父亲分忧,还要让父亲为自己受累,想着想着不由地内心充满敬佩地说:“爹,幸亏您来的及时,医好了他的怪病,不然今天孩儿要给咱家的招牌抹黑了!”
    赵诚之毫无责怪之意:“学无止境,你不要着急,慢慢来,这医病可不同于干其他任何事情,急不得。你知道嘛,现在让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二弟,这个二郎啊,他迟早会给咱赵家的招牌抹黑啊!对了,你二弟他人呢?”
    这时,赵仁才想起二弟赵义,已经有一天没有回家了,想到这儿赵仁急忙对父亲说道:“都怪我!你出诊时,我没留神又让他给溜出去了。爹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街上找他回来!”


    赵诚之十分担心地:“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准是又到什么地方喝酒闹事去了。我真担心他喝完酒又要寻衅闹事,你别忘了二郎他会些拳脚,我真怕他又在外边惹事生非。”
    赵仁安慰道:“爹放心,就我二弟那几下子拳脚根本就不算什么,吓唬吓唬人还行,真遇上高手他可要倒霉了。爹,您先回里屋歇歇吧!我马上去找二弟回来!”
    “你快点去街上找一找他!”赵诚之不放心地叮咛道。
    赵诚之话音刚落,一个叫汴生的小男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这个叫汴生的小男孩胳膊上挎着篮子,里面放着水果,由于是一路急匆匆跑过来的,汴生站在屋里气喘喘半晌。
    赵仁见状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是汴生啊,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人病了?”
    汴生急切地且上气不接下气地:“赵郎中、赵郎中……
    赵仁上前拉着汴生的手说道:“汴生,不要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汴生焦急地:“赵郎中,你快去看看吧。你弟弟二郎他又喝多了,正在那边的小桥上耍赖呢!”


    赵诚之闻听焦急起来,摧促赵仁道:“大郎,你赶快过去看看,把他给我叫回来!这儿有我照看着呢。”
    “爹,我这就过去!”
    赵仁叹了口气,对汴生说:“这个二郎啊!汴生,你快领我一块过去看看!”
    赵仁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急忙停下脚步回头对父亲说:“爹,刚才你出诊时,对门的王员外来找你!”
    “王员外找我?他有什么事吗?”
    “王叔说钰儿有点不舒服,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己经整整两天了。他让您有空到他那儿给钰儿看看!”
    “我的干女儿病了?难怪这两天没有看见到她呢,我这两天忙得不知东南西北……好,一会儿我就过去看看!”
    “我想钰儿她不会有什么大病的,若是病的厉害,早让我过去先给她看一看了。还能等您回来,我看钰儿她八成是心病。”
    “心病,什么心病?!” 赵诚之听后有些迷惑不解地问。

    “爹,钰儿早己有了心上人,可王叔他却不知情,钰儿的老爷和舅舅做媒各给钰儿说了一门亲事,如今这三家都知道了。可巧的是昨天这三家好像是约好的一起找上门来,都说非要娶钰儿不可,这事让王叔非常为难!”
    “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爹,这两天你整天忙着出诊,回来凳子还没坐热便又让人给叫走了,那里会知道这些事。爹,您别急,王叔家的这事一时半会儿恐怕解决不了。您先歇息一会儿再去他家也不迟!”
    “好,我歇息一会儿再去,你快去看看你二弟,快点带他回来,千万别让他在外面给我丢人显眼的!”
    赵诚之说着便吃力地坐了下来。明天是赵诚之六十岁的生日,年龄不饶人,这两天忙的确实让赵诚之有点力不从心了,坐下来便不想起来,虽然久住王员外家店铺就在自己家的对面,赵诚之还是想歇息一会儿再过去看看自己的干女儿王钰儿。
    6
    东京城内河流纵横,流经城内的便有金水河;五丈河;蔡河;汴河。在河流沿岸,桥梁处便自然形成了一个个河市,河市上叫卖声不断,生意十分兴隆。


    蔡河位于京城南边,也是位于汴河的南边,据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记载:“蔡河正名惠民河,为通蔡州故也。”在蔡河支流上的一座无名小桥上,行人熙熙攘攘。
    桥面很狭窄,如果是过一辆马车的话,桥对面连一个行人都不能过来,要等马车过完桥后才能过桥。由于此处有一个河市,有不少人从此桥上过,过桥者中有步行的、推车的、坐轿的、骑马的、坐车的,熙来攘往,十分拥挤。
    赵诚之的小儿子赵二郎手里提着一油光锃亮的酒葫芦,一步三晃地向桥上走去。
    赵二郎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只见他一步三晃地来到桥中间,睁着醉眼环顾四周。
    行人看到赵二郎这个样子,皆以惊恐不安地目光注视着赵二郎。
    赵二郎见状,便瞪着醉眼冲众人喊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赵家二郎吗?”
    行人见状急忙低头从桥边上匆匆而过。
    赵二郎尾随一个过往的行人追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行人不敢答话,匆匆跑了过去。

    赵二郎如此几次,想寻衅闹事,可过往行人皆回避赵二郎,匆匆而去。赵二郎见没人接腔找碴闹事的,顿感无聊,在桥上边耍醉拳边饮起酒来……
    赵二郎胡乱耍了一阵子,最后索性横躺在桥上不起来了,也不让行人过桥。
    小桥被赵二郎堵的严严实实。
    许多行人无奈地站在小桥的两端等待着过桥。
    一青年人不听众人的劝解,迈步径直向桥上走去。
    赵二郎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睛斜看了一眼渐渐走近的青年人。
    当青年人从赵二郎面前走过时,赵二郎突然伸出一只腿将那青年人拌倒在地。
    青年人毫无防备一下子倒在地上,滑落河中。
    赵二郎得意地偷偷笑了。
    ……
    落水的青年人是个会水的高手,只见他在水里双手快速划水爬上岸,浑身上下滴着水,要冲上桥去找赵二郎算帐……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将青年人劝住:
    “算了,算了……”
    “别和他一般见识。”
    “惹不起,还躲不起这号人嘛”!
    “还是饶道过去吧!”
    青年人在众人好说歹说地劝说下,忿忿不平地甩了甩衣衫上的水珠而去。
    赵二郎看了看众人无奈的样子,得意地拔掉酒葫芦嘴上塞子,坐起来喝了几口酒,又横躺在桥上,翘着大腿不时地晃动着脚。
    小桥两端, 众人望着横躺在桥上的赵二郎议论纷纷,却毫无办法。
    远处,一辆牛车朝桥上缓缓而来。
    众人见状急忙向两旁闪开一条路,牛车来到桥头处停下。
    众人上前七嘴八舌劝道:
    “快停下来吧,前面过不去了!”
    “绕道过去吧,莫在此等了。”
    “看赵二郎那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起来的!”
    ……
    赶车的老汉放下手中的缰绳,跳下车,走到桥头看了看桥上的赵二郎,摇了摇头。
    赶车老汉回头冲众人焦急地:“这车上拉着是个要生孩子的孕妇,病得很历害啊!”
    众人好心地说道:
    “你去问问躺在桥上那个人,看他让不让你们的车子过去?”
    “求求他试一试!”
    “也许赵二郎他心一软便会让你们过去的!”
    “是啊,好歹去问一下,试一试!”
    ……
    老汉看了看桥上的赵二郎,心急火燎地跑过去。
    老汉走到赵二郎面前好声好气地恳求道:“小兄弟,请行个方便吧,让我们过去。车上有个病人,急着过桥看病呢!”
    赵二郎僵尸般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见。
    老汉:“求求你,让我们过去吧!车上有一个急着看病的孕妇啊!”
    赵二郎躺在那儿仍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
    老汉回头冲牛车上一书生打扮的男子喊道:“员外,快过来求个情,让咱们的车过去!”
    桥头,书生闻听慌慌张张跳下车……
    书生由于心慌意乱,刚一落地一下子便摔倒在地上。
    书生忍痛爬起来,急忙跑上桥。
    书生来到赵二郎身旁,低声乞求赵二郎道:“内人有身孕多月了,大夫说胎儿己死,只有坠下胎儿才能保全大人。求求你放我们的车子过去吧!”
    老汉在一旁也乞求道:“是啊,救人如救火,小兄弟快起来让我们的车子过去吧!”
    赵二郎似乎没有听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桥两端,围观者闻听议论纷纷:
    “车上可是两条人命啊!”
    “是啊!若是这一耽搁了,连大人的性命也难保啊!”
    “赵家药铺的好名声都让这小子给败坏了!”
    “赵郎中是多好的大夫啊,怎么养出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儿子!”


    “赵郎中可是给他这个小儿子起了个赵义的名字啊!”
    “常言道:子不孝,父之过,赵郎中医术再高明却连自己的儿子也调教不好!可悲啊!”
    “这该死的赵二郎!”
    “大家快想想办法,让车过去啊!”
    “去开封府叫府衙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来不及啊!”
    “那总比呆在这儿干等强吧!”
    ……
    赵二郎躺在桥上,对众人的议论毫不理会,将右脚搭放在左腿上,悠闲地将脚板一跷一跷的显得十分得意。
    书生和老汉仍然在乞求着赵二郎,让其放牛车过去。
    桥南端,牛车上的孕妇痛疼难忍,不由地大声呻吟起来。
    书生听到呻吟声,显然更加焦急起来,向赵二郎哀求道:“求求你让我们过去吧!我……我给你跪下了!”
    “扑通”一声,书生双膝跪下,身上所带的钱袋滑落在地上。
    赵二郎听到响动声,寻声看去,见掉下来的钱袋,急忙伸手抓在手里,闭上眼睛说:“莫行如此大礼,你走你的路,我躺我的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此时,汴生领着赵仁匆匆赶了过来。
    众人见状高兴地说道:
    “赵二郎的大哥来了!”
    “这下可好了!”
    “快给让开路!”
    ……
    众人一边给赵仁让路,一边纷纷同赵仁打招呼。
    赵仁匆匆向桥上走去。
    汴生跑在前面,来到赵二郎身旁拉了拉赵二郎衣衫说:“二郎,你大哥来了,快起来吧!”
    赵二郎睁开眼,见汴生篮子里有不少梨,伸手从汴生篮子里抓出一个梨大咬了一口说道:“谁…谁来了…谁来了我也不会……起来的!”说完边吃梨边饮着酒。


    赵仁来到赵二郎身旁,十分生气地训斥道:“二弟,快起来吧!躺在这儿象什么样子,不怕丢咱赵家的人吗?起来,快起来!”
    赵二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大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躺我的独木桥,咱兄弟俩谁也别招惹谁!”
    赵仁蹲下身,口气和蔼地:“二弟,你听听大家都在说些什么,你这不是往咱爹脸上抹黑嘛!快起来吧,让开路,让大家过桥去!”说着便上前去拉赵二郎起来。
    赵二郎翻了个身,甩开赵仁的手说:“我说了,咱兄弟俩谁也别招惹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的!”
    赶车的老汉见状急忙对书生说:“算了,算了,员外啊,咱们还是绕道过去吧,晚了连大人的性命也难保了!”
    赵仁听到有病人,急忙转过身问道:“是谁病了,让我看看,我是郎中啊!”
    书生见赵仁同赵二郎长的挺象的,吃惊地张着大嘴。
    汴生在一旁插话介绍道:“这是咱京城名医赵郎中的大儿子赵仁赵郎中。那个躺在桥上的是赵郎中的小儿子赵二郎!”

    书生明白了,含泪向赵仁叙述自己夫人的病情道:“我内人有身孕数月了,近几日突然感到腹中的胎儿上冲作痛,坐卧不安,大夫说胎儿已死,让我用蓖麻子研烂和麝香一起贴在内人脐中,好让胎儿坠下,以保住大人性命。我不放心,想再找个大夫给看看!”
    赵仁焦急地问道:“你能领我过去给你夫人看一看吗?!”
    “请赵郎中跟我来!”书生急忙将赵仁领到牛车前。
    书生将孕妇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
    赵仁诊着脉说:“孕妇用麝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啊!”
    赵仁诊完脉又察看了一下孕妇的舌头问:“近日贵夫人可曾劳累过?”
    书生想了想回答道:“这两天,我们为赶路来京城,一路上也没休息好,内人怕是伤了身子。”
    桥上,赵二郎睁开眼睛,见众人皆关心地在围观赵仁给孕妇医病,自已似乎被众人遗忘了,心里十分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只好一边不停喝酒,一边也好奇地侧耳细听起来。
    “你夫人两尺脉绝,其他脉和平,我以为这不是死胎,而是子悬。若是死胎,孕妇面赤舌青,子死母活,现在你夫人面不赤,舌不青,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死呢,这是胎儿上逼于心,怎么敢用坠胎的药呢!”
    书生听完赵仁的话后大喜过望,激动地上前用双手抓住赵仁问道:“真的,我夫人不但有救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希望?!”
    赵仁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书生说:“很有希望!可这里不是看病的地方。走!咱们到赵家药铺,让我细细察看一下,再拿些药,准让她们母子俩平安无事!”
    “赵大夫,太谢谢您了!”书生喜形于色地说。
    牛车慢慢地被赶出人群,渐渐远去。
    众人望着远去的牛车议论纷纷:
    “今天若不是让赵郎中碰上,甭说小孩的命保不住,连大人也难说啊!”
    汴生得意且炫耀地:“是我把赵郎中叫过来的。”
    “你说说,要不是这赵二郎喝醉了酒,躺在这桥上耍赖,赵郎中他会来吗?”
    “那敢情不会来的!”
    “要是今天赵郎中没有来,这车上的母子两条性命还有救吗!”
    “你说的也是,有些事还真的不好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汴生迷惑不解地:“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说话的二人相互看了看,笑着对汴生说:“你小子做了一件大善事啊!救了人家母子两条性命!”
    汴生高兴地:“真的,我救了两条人命!”
    “别太高兴了,若不是赵二郎躺在这桥上耍赖你也不会去叫赵郎中过来的!”
    “可他还白吃我—个大梨呢!”汴生不高兴地说。
    正说话间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众人见状纷纷上去拦住劝告道:
    “汉子,前面过不去!”
    “赵二郎正躺在桥上耍赖呢!”
    “快绕道走吧,还不知那个躺在桥上的赵二郎什么时候起来呢!”
    “是啊,刚才连看病的孕妇牛车都没能过去!”
    “就连赵二郎的大哥来了也没让他能起来!”
    ……

    赶车的大汉看了看躺在桥上的赵二郎,又看了看被堵在桥两端的众人,一脸焦急不安地神情……
    众人又劝说道:
    “要是你有急事赶快调车头绕道过去!”
    “赶快调转车头,绕道走吧!”
    “是啊,这一时半会的是过不去的!”
    ……
    赶车大汉听完众人的相劝,纵身跳下车十分焦急地:“俺还急着过桥呢,俺可有急事要去办呢!”
    “什么急事,刚才连看病的孕妇车都没能过去!”
    赶车大汉急匆匆地走到赵二郎面前嚷求道:“这位老兄,请高抬一下贵手,让俺过去,俺真的有急事啊!”
    赶车大汉见赵二郎不回答,又开口乞求道:“让俺过去,俺会万分感激你的!”
    赶车大汉见赵二郎仍不回答自己,气恼的跺了一下脚转身返回车上。
    “真晦气,还得绕道过去!”赶车大汉说着一时气恼地挥动手中大鞭用力狠狠地向拉车的马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响鞭。
    这一鞭正好抽打在马的耳根上,由于这一鞭如此突然、凶狠,驾辕的马一声嘶鸣,惊跳起来,立即拖着大车向桥上狂奔起来。
    “马惊了!马惊了!”
    “都快躲开了啊!”
    “快闪开啊!”
    ……
    桥的另一头众人见状也立刻惊叫起来,并争先恐后地向旁边躲闪起来。
    受惊的马拖着车向桥上狂奔起来……
    正悠闲地躺在桥上的赵二郎闻叫众人喊叫声,急忙抬起头来观看,脸上顿时呈现出惊恐万状地神情……
                           
    7
    故事讲到这儿张择端感到有些疲倦了,对学生们说:“今天时间不早了,来日方长,图里的故事我们就先讲到这里吧!”

    一学生站起身来,对同伴说:“今天师父刚刚画完《清明上河图》定稿本,就给我们讲图里的故事,师父一定很累了,让师父下次再接着给我们讲《清明上河图》里的故事吧!”
    学生们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看到师父疲倦的神情,都有些于心不忍。不过,还是有几个学生对张择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师父给我们常说,绘画的功夫在画外。画技、形式固然重要,但选材更为重要,画什么内容、意境、要表达什么样的主题更为重要,师父为我们讲述《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让我们学习到了不少绘画以外的知识。”
    “师父给我们讲述《清明上河图》里故事,这是我们在任何书本上都是学不到的东西。”
    “师父,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张择端鼓励道:“有什么想法,你说!”
     “师父,能不能在您讲图里的故事之前,先给我们讲一个图上的小故事?!”
    张择端有些不解地:“什么是在讲图里故事之前,先讲一个图上的小故事啊?!”
    “师父,我的意思是说图里的故事是师父给我们讲述的《清明上河图》里王员外家、赵太丞家、郭子正家的这些又长又详细的故事,讲图上的故事是想让师父给我们讲一个《清明上河图》上的小故事!”
    “你说话太拐弯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让师父在讲述图里的故事之前,先给我们讲一个《清明上河图》画面上的小故事,对不对!”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师父画的《清明上河图》人物众多、内容太丰富了,师父又一时半会不会给我们讲完的,在师父讲述图里的故事之前,让师父先给我们讲述一个小故事,我们不是就能多听一个故事嘛!”
    “这主意不错,太好了,师父我还有一个想法!”
    张择端笑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
    “师父画的这幅《清明上河图》世上罕见,可以说空前绝后,我们很荣幸能成为师父创作这幅图的见证者。这幅图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对我们来讲也有很多不解的之谜,我想让师父在给我们讲述完图里的故事后,能给我们解答一些师父创作这幅作品的经过和方法,解答一些有关此图的疑难问题!”
    张择端听明白了:“好啊,只要是涉及这幅《清明上河图》的问题,你们问什么,我都十分乐意回答你们。你们今天也回去好好的想一想,等下次你们可以提出任何有关这幅《清明上河图》上的问题。”
    一名学生走过来劝说大家道:“师父刚刚画完《清明上河图》长卷,又给我们讲大半天了图里面的故事了,一定很累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要求师父什么了!”
    众学生纷纷表示赞同:
    “师父下次再给我们讲吧!”
    “让师父好好休息休息,我们下次再听师父讲吧!”
    张择端咳嗽着说:“这样……也好,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想法很好,以后我每次讲完图里的故事后,我还可以解答你们提出的有关《清明上河图》以及绘画创作上的任何问题,这样你们受益将会更多些!”
    学生们闻听都十分高兴:“谢谢师父!”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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