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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40
  阿贝•斯特诺端着两篮油炸蛤蜊和两杯玛格丽塔鸡尾酒,来到那对波士顿夫妇坐的桌旁。她把蛤蜊和鸡尾酒放下。“还要点别的吗?”
  女的研究了一番她的酒,长长的指甲在杯子上恼火地敲着。“我说过不要盐。”带着浓重的波士顿口音。
  “对不起,我再给你倒一杯。”阿贝把她的酒收走。
  “别以为把盐分去掉就完事了,我还是会尝得出来的。”那个女人说。“我需要一杯淡酒。”
  “当然。”
  她正要转身离开,那个男的示意了一下他的盘子,“十四块钱就这些东西吗?”
  阿贝转过身来。那男的体重至少有两百五十磅,身穿被撑到了极限的双面高尔夫球衫,绿色的家常裤,秃头,在光秃秃的头顶正中有个大坑。耳朵眼里长出了浓密的黑毛。 
  “没事吧?”
  “十四块钱就买十个蛤蜊?太贵了吧。”
  “我再给你拿几只。”
  她向厨房走去的时候,还听见那个男的在对他妻子大声说:“我讨厌这些地方,他们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宰游客。”
  阿贝走到后面的厨房。“第五桌还要几个蛤蜊。”
  “什么,他们抱怨了吗?”
  “给我蛤蜊就是了。”
  厨师扔了三个小蛤蜊在一只小盘子里。
  “再给几个。”
  “就这么多。让他们滚吧。”
  “我说再给几个。”
  厨师又在盘子里扔了两个。“他妈的。”
  阿贝伸出手,又抓了五六个,堆在盘子里,转身要走。
  “我告诉过你,不要碰我的炉子。”
  “见你的鬼去吧,查理。”她从后面出来,把盘子放在那人面前。他已经吃完了十个蛤蜊,连停都没有停,又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刚端上来的蛤蜊。“再要点海鲜酱。”
  “马上就来。”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好坐在她服务的区域。她在去取海鲜酱的途中停下来,给他一张菜单。“要咖啡吗?”
  “好的,谢谢。”
  她倒咖啡的时候,听见从波士顿来的那个男人正扯着嗓门发牢骚,声音盖过了一般人的谈话声。“问题是,他们以为我们很有钱。夏天,当人们开始从波士顿拥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们垂涎欲滴的样子。”
  阿贝的注意力分散了片刻,咖啡从杯子边缘溢了出来。
  “哦,对不起。”
  “别担心,”那个高个子男人说。“真的别担心。”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瘦削、巨大的鹰钩鼻、突出的下巴——虽然有些消瘦、生硬,但让人好奇,令人愉悦。他笑的时候,面部的变化很大。
  “喂?海鲜酱呢?”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邻桌上传来。
  高个子男人点点头,眨眨眼睛。“最好先把他们照顾好。”
  她匆匆离开,取了海鲜酱回来。
  那人哼了一声,一把把海鲜酱夺过去,用勺子舀着倒在蛤蜊上。
  她回到高个子男人旁边,手里拿着便笺。“来点什么?”
  “请来个鳕鱼三明治吧。”
  “除了咖啡,还喝点什么?”
  “水就好了。”
  她犹豫了一下,朝波士顿人的那桌瞟了一眼,看他们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只见他们正忙着吃东西。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你住在附近吗?”
  最近这样问她的人太多了。“没有,”她说,“我住在半岛上。”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几个月前你一定好好看了一眼那颗陨星吧?”
  阿贝立即警惕起来,被这个问题吓得一惊。“没有。”
  “你没有看见陨星的轨迹或者听见划过时的声音?”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没听见。”她感觉自己否定的语气太强烈了,于是将视线转向别处,试图掩饰自己的反应。“是陨石,不是陨星。”
  那人又笑笑。“我总是把这两个字搞混。”
  接下来她加快了速度。“还要别的什么吗?沙拉?油炸食品?”
  “可以了。”
  她收起点菜单,匆匆回到那两个波士顿人的桌旁,他们这时已经吃完了。“还要点别的吗?”
  “什么,需要这张桌子了?”
  那个妻子说道:“我觉得他们轰客人走的行为真是不可饶恕。”
  她看了看自己负责的其他几张桌子,端起鳕鱼三明治,送给客人。
  “嗨,我们的账单呢?”喊声从波士顿人那桌传来。“难道你没看见我们吃完了吗?”
  她掏出点菜单,走到收银台,把消费项目记入收银机,打出来,回头把小票放在桌上。“祝你们今天过得愉快。”


  那人敏捷地翻开账单,夸张地仔细检查总数是否对头。“好贵啊。”他数了些钱放在桌上,很多是零钱,纸币皱巴巴的,在账单上堆了一堆。
  过了一会,那个高个子男人也离开了,留下一笔不菲的小费,足以补偿她在波士顿人那桌受的气。她收拾桌子的时候,心想他为什么会直截了当地问她陨石的问题呢。那人看上去不错,可有些靠不住——直觉告诉她,靠不住。
41
  怀曼•福特驾着车,穿过威斯卡西特桥,将车停靠在一家古玩店门前的路上。他将车完全停下来,坐在那里沉思。他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有件事不太合理。这件事与餐馆里那个女孩古怪的举止和当地报纸上那个让人兴奋的报道有关。他拿起被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报纸。餐馆里那个女孩绝对是报道中的那个女孩,那个寻找海盗的宝物的女孩。可当他问她是否知道那颗陨星时,她突然变得很紧张。为什么?小镇上有多少服务员知道陨石和陨星的区别?
  他把车开出来,沿路返回。十分钟后,他走进了餐馆。那个女孩还在那里,忙忙碌碌,他从门边餐厅领班的位置看着她。她绝对是报纸上的那个女孩 ——事实上,她是他来缅因州这一路上见到的唯一一位非裔美国人。短短的黑发在脸庞周围拳曲着,明亮的黑眼睛,苗条修长的身材,健壮的体格。四处走动时,脸上带着嘲笑,甚至是讽刺的笑容。未施粉黛。是个相貌出众的女孩。大概二十一了?
  他一走进餐厅,她就看见他了,脸上立即带上了戒备的神情。他冲她点点头,笑笑。
  “忘什么东西了吗?”她问。
  “没有。”
  她的脸上像上了一层霜。“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想刺探什么,难道你不是我在报纸上读到的那个卷入那次事件的女孩吗?”
  她的表情此时变得确定无疑的冷漠了。她抄起胳膊。“如果你不想刺探的话,那就别刺探什么了吧。”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给我一分钟时间,这件事很重要。”
  她等着。
  “你纠正了我关于‘陨石’和‘陨星’两个词的用法。”
  “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它们的区别?”
  她耸耸肩,抄起胳膊,回头扫了一眼她服务的区域。
  福特甚至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以及希望搞清什么问题。“陨石从头顶上划过时一定让人非常兴奋。”
  “喂,我要去工作了。”
  福特直视着她。她感到非常紧张。“你肯定没有看见?甚至连它的轨迹都没有看见?它在空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根本没有看见。”
  她的目光里透着紧张。她为什么要撒谎?他决心继续,但还是不知道目的何在。很显然,她还没习惯撒谎,表情的混乱和惊慌暴露了这一点。“陨石落下来的时候你在哪里?”
  “睡觉。”
  “你这个年龄的女孩,晚上9点44分,在睡觉?”
  她双臂交叉,直视着他。“你真的对那颗陨石感兴趣吗?”
  “有点吧。”
  她眯起眼睛。“你在找它?”
  “说实话,是在找。”
  她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然后笑了笑。“你想找到它?”
  “非常想找到。”
  她走近他,低声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这条街上有家书吧,到那里见我吧。”
  半个小时后,那个女孩来了。她换下了服务员的衣服,换上了牛仔裤和格子花纹衬衫。
  福特起身让她坐下。
  “喝咖啡吗?”
  “三小杯意式浓咖啡,两小杯奶油,四块糖。”
  福特点了咖啡,端到桌上。她直视着他,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让人不安的警惕。“你先说吧。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找那颗陨石?”


  “我是个行星地质学家。”
  她嘲讽地哼了一声。“别废话。”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
  “没有哪位行星地质学家会把‘陨星’和‘陨石’搞混。真正的行星地质学家会使用‘流星体’这个科学术语。”
  福特盯着她,目瞪口呆,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还是被一个小镇上的服务员识破的。他立刻面带微笑,以掩饰自己的慌张。“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她仍然直直地看着他,胳膊交叉,放在面前的桌上。
  福特伸出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怀曼•福特。”
  “我叫阿贝•斯特诺。”冰冷的手伸进他的手里,他握了握。
  “我是个所谓的私人侦探。我对那个‘流星体’非常感兴趣。我正在设法找到它的下落。”
  “为什么?” 
  他又想撒谎,最后还是决定说出一半实情。“我在替政府干活。”
  “真的吗?”她身体前倾。“政府为什么对它感兴趣?”
  “它的下落有几个异常之处,所以政府感兴趣。我需要赶紧申明的是,我不是以官方身份来这里的——你可以说我是个自由职业者。”


  阿贝似乎陷入了沉思。她缓缓地说,“我知道很多关于那个流星体的情况。它在你那里值多少钱呢?”
  “对不起,”福特为难地说。“你想让我给你付钱?”
  阿贝脸红了。“我需要钱。”
  “你知道些什么情况?”
  “我知道它落在了哪里。我见过那个坑。”
  福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为什么要撒谎?“介意告诉我吗?”
  “我说了,我需要钱。”
  “多少?”
  她犹豫了一下。“十万块。”
  福特盯着她,笑了起来。“你疯了吗?”
  她的表情开始闪烁不定。“我要……因为我找到那个坑花了那么多钱。”
  “要是有十万的话,我可以去找五遍,甚至更多遍了。”
  “相信我,福特先生,你在那个海湾找一百年都可能找不到——除非你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太小了,从空中是看不出来的。”
  福特向后靠了靠,呷了一口咖啡。“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花了你十万。”
  女孩长长地呷了一口咖啡。“可以。今年4月14日,我买了一架望远镜,想给猎户座星群拍一张定时曝光的照片。宽视域的。这时流星划过,我拍了下来。说得更确切点,是数码的。”
  “你拍了下来?”福特几乎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
  “接着我就冒出一个想法——我在网上查了缅因州海洋观测系统的气象浮标。没有波浪。我推测一定是落在了岛上,没有落在水里。于是,我利用照片上的角度,沿着它一定会落下去的方向画了一条线。我借了父亲的捕虾船,带着一个朋友,就出海去找。”
  “为什么对陨星这么感兴趣?”
  “陨星可以值很多钱。”
  “你很有商业的头脑。”
  “为了掩饰我们的行踪,我们四处传播说在找海盗曾经留在这里的宝藏。”
  “我开始明白真相了。”福特说。
  “是的。我们那位瘾君子太糊涂了,相信了我们编造的故事,来袭击我们,弄沉了我父亲的船。而保险公司不愿意赔。”
  “对不起。”
  “我父亲用来挣钱的船没有了,我们可能连房子都没了。你明白我为什么需要钱了吧——给他买条船。”

  她眼中充满了激动的泪花。福特假装没有看见。“你找到了那个坑,”福特轻松地说。“那颗陨石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我说过我找到了那颗陨石吗?”
  福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本能地感觉到女孩说的是真的。“你在那个坑里没有发现陨石?”
  “现在让我们来说说你可以为得到这个情报花多少钱吧。”
  福特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最后他说:“我可以问问像你这么有头脑的女孩为什么会在缅因州的达马里斯科塔做服务员吗?”
  “我辍学了。”
  “什么学校?”
  “普林斯顿。”
  “普林斯顿?那不是新泽西的一个什么地方吗?”
  “非常好笑吧。”
  “你的专业是什么?”
  “应该是医学预科,可我选修了很多物理和天文学课程。太多了,害得我的有机化学考砸了,资助也没有了。”
  福特沉吟了片刻。真是见鬼。“几天前,正好有十万块掉到我头上,我不怎么需要,就给你吧——去买条船,但有个条件。从现在开始,你替我干活。你要绝对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你的朋友。我们首先要用这条船去看那个坑。同意吗?”


  女孩灿烂的微笑让福特深感意外。她伸出手。“同意。”
42
  在马克•科索的朋友位于上西区的一间地下公寓里,他把邮件朝桌上一扔,倒在一把扶手椅里。他仰起头,靠在垫子上,闭上眼睛。他变得懒散迟钝,一种提不起精神的感觉开始潜入他的眼珠子后面。过去的三个晚上他都在摩拓酒吧两班倒,从下午1点到凌晨1点。为了打发时间,他时不时地呷上一口放在吧台下面的伏特加橙汁鸡尾酒。即使工作那么长时间,他挣的钱还是不够支付房租,而交租日期已经过了。他需要国家航天推进实验室的那笔解雇费。迫切需要。剩下的一点空闲时间他不是用来寻找新的工作,就是沉浸在对硬盘上那些图像的研究之中,不断地琢磨和推敲,几乎是废寝忘食。最让他难受的,是他非常想念玛乔丽•梁,不分昼夜地想象她那修长、赤裸裸的、富有弹性的胴体。他跟她谈过五六次,很显然,他们的关系进行不下去了——虽然他们仍然是非常好的朋友。
  他抵御着强烈的瞌睡,直起身体,看着那堆邮件。那是对他的求职信和求职申请的回复,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他感到非常泄气。他鼓起勇气,把那堆邮件扒过来,拆开第一封,读完第一句,然后揉成一个球,扔掉,又拆开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他脚下的纸堆得越来越高。
  第六封,也就是最后一封让他僵住了,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人事科来的,它是航天推进实验室的主管部门。起初他以为是他的解雇费,可当他拆开时,发现是一封信。他难以置信地浏览了一遍,视线落在第一段。
  “我们查看了你的工作记录和你在国家航天推进实验室的主管给你的终止原因通知,认为你不具备雇佣合同中可以享受解雇费和积累的假期补贴的资格。请你查阅一下《雇员手册》第4.5.1至第6款……”
  他读了两遍,把信扔在桌上。这样的事情还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他们欠他两个星期的解雇费,积累的两个星期的假期:总共超过八千块。读了八年的研究生,贷了八万块的学生贷款,现在却待在这里——他朋友的地下公寓里,银行账户上只剩下不到五百块,没有工作,没有前程,透支的信用卡一大堆,钱包里却没有钱补上,现在连拖欠的房租都付不起。
  慢慢地,他开始愤怒起来。他要让国家航天推进实验室的那些杂种付出代价。他们欠他八千块,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得要回来。必须找个办法来报复他们。
  马克•科索提着行李箱,到了他母亲位于绿点的那栋破旧的褐砂石房子门口。他按了按门铃。他此时不再感到提不起精神,而是精神饱满,眼珠子也活泛了,满嘴都是甜滋滋的。他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他母亲。他先是听见屋里曳脚而行的声音,接着是锁芯转动的声音,然后是他母亲颤巍巍、闪烁不定的声音。

  “谁呀?”
  “是我。马克。”
  最后一道锁打开了,母亲出现在眼前。她个头矮小,有着圆胖的身材和铁灰色的头发。母亲喜形于色。“马克!”她将他抱进怀里,紧紧拥抱着,一次,两次,他感到有些窒息。她身上散发着面团的味道,手臂上粘了些面粉。“你怎么回来了,还提着行李箱?你要搬回来吗?别站在外面,外面冷,快进来吧!你是要住在这里还是只是回来看看?你看上去那么疲倦!”她又抱了他一下,这一次有些许泪水。
  她牵着儿子——儿子没有反抗——走进客厅,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花生酱奶油杯状蛋糕,你坐着休息一下。你太瘦了!”
  “我没事,妈妈。”
  科索脱掉鞋子,在沙发上伸直身体,握紧双手,放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的漩涡状灰泥——他的儿童时代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心里想着国家航天推进实验室欠的他的钱。他们不能不经过正当程序,就那样不给他两个星期的解雇费。还有假期,也是他挣回来的。这样做是不对的。他心想,是不是德克威勒在干扰他寻找新工作——那些单位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是难以置信:他将待在这里,将自己一生的科学研究搁置起来,什么都不能干,被那个组织像坨屎一样地对待。

  他还有一张王牌:那个硬盘。他们怎么会把它弄丢呢,他感到很惊讶。他突然有个想法。他想起数年前,洛斯阿拉莫斯的国家实验室的一个加密硬盘被人掉包了。此事上了《纽约时报》的头版,负责人和一大批科学家遭到解雇。或许国家航天推进实验室的这个硬盘也需要在联邦调查局露一下面。硬盘只要一到外面就会成为一个奇耻大辱,而谁会受到指责呢?这项任务的负责人。 
  他坐起来。就这么办。如果有人将加密硬盘带出了自己单位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的话,那肖德里的前途就要毁了,德克威勒也将完蛋。他就可以任意摆布他们两个人了。但没必要仅仅为了复仇将他们两个拿下。没必要……威胁送到联邦调查局只不过是个手段而已。这是所谓的棍子。而胡萝卜就是,他那个发现会让他们两个以及他自己出名——如果他们有恢复他职位的智慧的话。
  他的计划如下:打电话,不要留下任何书面的东西;只要自己应得的,多的不要,而且是肖德里大笔一挥就能够给他的——重新聘用他。只要能继续自己的研究,一切都可以原谅。他越来越兴奋。如果肖德里拒绝接受他的建议,报告硬盘被盗,那他科索就完蛋了,就再也利用不了这些加密文件了。但肖德里很聪明,头脑也很冷静,更重要的是,有抱负。他会明白这些情况的。
  科索看了看表。纽约上午10点是加利福尼亚早上7点,肖德里还在家,太好了。
  从网上找到他家的电话号码只不过花了他三十秒钟的时间。科索缓缓地、从容地拨着号码,心脏怦怦直跳,他复述着自己要说的话,我有一个国家航天推进实验室的硬盘,里面有那颗行星的高清图像,是弗里曼被人谋杀前给我的。在这个硬盘上有个外星人造物的图像。是一台机器。相信我,你是找不到的。但我可以。
  交易条件是:重新聘用我,你就可以拿回硬盘,没有人会知道违反安全条例的事——我们还可以共同分享这个最伟大的科学发现带来的荣誉。如果拒绝,我就把硬盘以匿名的方式寄到联邦调查局,你的前途就完蛋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完蛋了。还记得洛斯阿拉莫斯发生的事吗?
  选择权在你手上。请三思,别干出蠢事来。
  电话铃声响了。“喂?”传来肖德里冷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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