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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牛逼之人王铁皮

  团委有个小办公室,办公室在大教室的转弯处,很隐蔽,校报的审稿、编辑、打印、印刷都在这办公室进行。刚进J大时,经常看到一些戴着黑框眼睛的学哥学姐往小办公室进进出出,板着脸,及其严肃,及其煞有介事。

  

  现在我也有一把办公室的钥匙,拥有钥匙的意义就是,我也可以往里面进进出出,而且也可以板着脸,严肃且煞有介事。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团委书记和一个男生坐里面,男生贴着墙坐着,很瘦,像一片剪纸,长方脸,长方形是睡倒的那种,好像被人揪着两个耳朵往两边扯了。其人脸色很暗,整个脸看像一张方形铁皮,五官被拍扁在铁皮上。

  

  团委王书记对我说:“成功,给你介绍个人。”他指着铁皮男生,“我们团委的新成员,建筑系工民建班的,会写诗,现在分在你手下,帮你审稿。”

  

  铁皮男生向我点了一下头,说:“久仰你大名。”

  

  团委王书记继续说:“他诗写的还不错,在我们校报上发表过几次,笔名叫影子,真名叫……,哎,同学,你真名叫什么来着?”书记转过去问铁皮男生。

  

  “我叫王铁皮。”

  

  我以为我听错了,跟着问一遍,“你叫什么?——”

  

  “我叫王铁皮,三横一竖的王,钢铁的铁,皮皮鲁的皮。”

  

  这名字取的真他妈的有水准。那一刻我以为自己有特异功能,或者会猜心术懂易经会生辰八字会看面相和风水,可是,会猜心术懂易经会生辰八字会看面相和风水也不能准确无误地猜出别人的名字啊?

  

  团委书记出去后,王铁皮就从凳子上站起来,他走到我身后一边看我用排笔写美术字,一边说:“你的字写得真牛逼。”我没接话,专心横平竖直。

  

  王铁皮继续说:“你的文章也很牛逼,你的那篇《再别断桥》写的真好,牛逼死了。”

  

  我抬起头说:“那篇不是我写的。”

  

  “哦,不是你写的?”

  

  过了会儿王铁皮又说:“我还看过你的《江南赋》,也牛逼死了。”

  

  我继续说道:“也不是我写的。”

  

  “反正,反正你的文章就是牛逼,牛逼死了。”

  

  他每句话都带牛逼两字,好像所有的形容词都不及它。

  

  

  

  我从办公室回宿舍,一进门阿力就叫起来,说:“等你半天了。”

  

  阿力现在是除了睡觉和上课,其余的时间都腻在我们宿舍,有一次周末我问阿力:“你用我们女厕所了?”

  

  阿力瞪着那双眼睛,一头雾水,说:“没啊。”

  

  我说:“怎么可能,都呆这儿一天了,没用女厕所你尿哪儿去了?”

  

  阿力说:“我没尿意。”

  

  爱情就是这么伟大和神奇,它让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如胶似漆,忘乎所以,连尿都退避三舍,不来打扰。

  

  阿力见我进门,说:“成功,晚上去我们宿舍,有事找你。”

  

  汤兰正在吃麻油红方,停下勺,眼睛里充满光芒,她问:“什——什么事情?请我和成功吃大餐还是给我们介——绍男朋友?”

  

  阿力说:“汤兰,别自作多情,跟你没关系。”

  

  吃完晚饭我就和苏明去了阿力的宿舍。男生宿舍楼我是第一次进,苏明明显熟悉多了,在传达室与看门老头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就理直气壮地进去了,看门老头正在拉二胡,眼里流露出阿炳一样的茫然。

  

  男生们大概都属手欠、脚欠,楼梯防滑条踩断裂了,扶手也有断裂,地砖也有断裂,门板也有断裂,和女声宿舍楼就是不一样,我好像走在一个敞开衣襟的男人胸怀上,像走在一个刚刚结束硝烟的战场上,四处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味。我不知道苏明第一次来是不是和我现在一样,心里面起起伏伏,虽然我还不知道叫我来是什么事儿。

  

  苏明跟我介绍,某某某在这层楼,某某某在那层楼,某某某从这层楼搬到那层楼。好像在解说自己的地盘。

  

  焦捷一次对阿力说:“我们105宿舍就是苏明的娘家,你们501宿舍是苏明的婆家,娘家人要和婆家人友好相处,常来常往,苏明要常回家看看,关心两方父母,阿力要多牵线搭桥,要促成娘家和婆家产生更多情侣,亲上加亲,比翼双飞。”

  

  我走在去苏明婆家的路上。

  

  汤兰说:“成功,要是他们请你吃大餐,你就给我捎点儿,要是给你介绍对象,你也给我捎一个,要是以上两样都不是,就不要管我了,估计也没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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