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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七章

  林子和媳妇一进急诊室就看见母亲正躺在床上输液。脚腕处打着石膏。

  

  林子的媳妇上前喊了一声妈妈,老太太含糊地答应了一声,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流,像见到亲人一样。

  

  林子媳妇一边给婆婆擦眼泪,一边嗔怪地说:“妈,您发烧怎么不告诉姐夫呀,您这么大年龄了,烧坏了怎么办?”

  

  林子这时候正站在床头查看母亲打着石膏的脚,还没等老太太回答林子媳妇的话,林子又问了一句:“您说您大半夜的,起什么床呀!”

  

  老太太这回说话了:“我有点渴,想喝水。”

  

  林子媳妇说:“那您怎么不招呼姐夫呀?就是招呼姐夫不方便也该喊思远一声,思远也是个大孩子了,还给您倒不了一杯水吗?”

  

  老太太说:“我不愿意麻烦别人。”

  

  站在旁边的程威听了丈母娘这句话,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在他的心里,自己虽然已经和林叶离婚,但在感情上他从来就没把老太太一家分离出去,一如既往地爱着这个家庭里的所有成员。林子和媳妇听妈妈说了这句话都尴尬地看了看程威,他们两个也觉得老太太有点过分了。

  

  接下来就是沉默,尴尬的沉默。

  

  片刻,林子打破尴尬说:“姐夫,思远现在自己在家呀?”

  

  程威点点头:“嗯,正睡觉。”

  

  林子媳妇接过来说:“姐夫,那您回去吧,早晨还得给思远做饭,再说,现在才两点多钟,思远自己在家说不定害怕。”

  

  林子也说了两句很客气的话,这些话在程威听来,都有点拿他当外人的味道,这让他更加的郁闷。

  

  程威想,老太太和林子媳妇都是善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今天这么客气,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和林叶离了婚,是不是林子这小子已经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两个女人,因为,真正的实情只有林子知道。作为程威,他是不愿意让老太太一家把自己当外人的。

  

  程威这边说,也是,我回去安排一下思远,他刚才闹着要来,我没让,我怕他耽误明天上学。

  

  程威给林子使个眼色暗示他出来,然后就先走出了病房。

  

  林子从屁股后边追出来说:“姐夫。”

  

  程威停下来,问林子是不是把离婚的事情告诉妈妈了,林子赌咒发誓地说老太太和媳妇都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说过。

  

  程威说,那就好,然后交代了几句就要走,他说等把思远送到学校他再来。

  

  林子说:“别来了,老太太有李月侍候,你忙吧,要不放心你晚上过来看看就行了。”

  

  程威说:“那也好,那咱们说好了,晚上我来陪床。”

  

  林子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陪呀,不方便,算了,也住不了多长时间,我看就让李月陪算了,白天我来替换。”

  

  程威说:“还是轮换着吧。自己的母亲怕什么的。”

  

  晚上下了班,程威顺路去了学校,他想顺路带上思远去医院看姥姥。他计划好了,如果思远想上医院看姥姥就顺路带上他,这样在医院里就可以多呆一会儿,不用惦记回家给他做饭了,从医院出来再找一家饭馆吃饭。

  

  程威开车到了学校门口,正好是放学的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里边走了出来,程威从驾驶室里走出来,伸长着脖子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思远。他想也许思远在班级里正写作业或者正搞卫生。

  

  程威锁好了车门,走进学校,径直向思远的班级走去。

  

  思远的教室在二楼,程威趴在门上看,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哎,难道自己没看见他出去。

  

  程威跑下楼梯,走出楼门就往家打电话,电话无人接。

  

  程威着急地去老师办公室,问思远的班主任,班主任告诉程威,说思远中午就请假走了,说他舅舅来接他到医院看姥姥,姥姥病了。

  

  程威这才放了心,但心里对林子很不满,怎么中午就把思远接走了,下午还有两堂课没上,本来思远学习就不上心,这样随便地耽误课思远的成绩就更差了。看姥姥完全可以晚上去。

  

  程威到了医院,在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点水果,提着就径直地奔急诊病房。但急诊病房已经换了病人,程威跟护士打听丈母娘的去向,护士告诉他老太太已经从急诊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在301室。程威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301室,果真看见思远背着书包坐在姥姥的身边正跟姥姥说话。

  

  祖孙两个好像都哭过,眼睛都红红的。

  

  林子的媳妇正用一个小刀削苹果,见程威进来立刻站起来说:“姐夫来了。”

  

  程威“嗯”了一声,就关切地问老太太身体怎么样,退烧了没有。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回答,可能是林子媳妇怕老太太回答迟慢,伤了程威,抢着告诉程威,妈妈白天已经退烧了,医生说妈妈的身体还不错,没什么并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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