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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十 圆木

 

二高种有许多非常粗的桐树,后来,这些桐树都被锯倒了,桐树根也被刨了出来,树干与树根都堆在大礼堂前的空地上。

我时常到这堆有圆木的空地上玩耍,在我看来,这些躺着的圆木都那么粗,好似一座座巍峨的高山,而我在圆木间爬来爬去也像山间奔跑的动物。桐树的树皮都十分粗糙,树皮比它们包裹的木质部更能让我领略什么是木材。有些树干上带有龙爪树枝——龙爪树枝这个名字是我周围的大人起的,正常情况下,桐树的树枝都是笔直修长的,可是,桐树一旦感染了病菌,就会长出有许多枝桠的像龙爪槐树那样的树枝,这种树枝就叫龙爪树枝。大人们看到这样的龙爪树枝就头痛,可是,我却觉得龙爪树枝比正常的树枝美丽多了,尤其是干了的龙爪树枝,好像一件盘根错结的雕塑品,又像电视上演的古代美女所戴的步摇。平时,龙爪树枝都长在十几米高的树上,我只能抬头看看,如今,龙爪树枝在地上了,我将它摘下来,当发钗簪在头上,古代美女摘花簪发,我却钟爱我的龙爪树枝。我头上插满龙爪树枝,坐在圆木上,以为自己就是坐在宝座上头戴凤冠的公主。后来,二高的教师们看到桐树上有龙爪树枝就会砍下来,以免病变扩大,每当这时,我总会去捡,把它当成水晶石那样的玩具。

桐树的树根也十分奇异,我觉得它就是神话中老龙的头。校园里刨出树根的地方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土坑,这些土坑本来单调乏味,下过几场雨后,土坑边上长出了许多很小很小的碧绿色的蘑菇般的桐树苗,于是,土坑也成了我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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