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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四

 

贺兰山下的村民说,贺兰山原来不叫“贺兰山”,而叫赫赖山,是常在山中游牧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的名字,后来被人们念转了,变成了贺兰山。

贺兰山像一座青铜的屏风护卫着银川市,我在疾驰的车上也能远远地看见它矗立的顶峰和深沟大壑。在层层的雾霭中,它最靠后的青色的山峰与天边的云朵混为了一体,好像这座山连接着地上的人间和天上的神的世界。而在它前方,红色的山脉之下是绵延的绿色草木的岥,岥上有草地也有密林,一直延伸到我的面前。

贺兰山的水源虽然比较匮乏,但仍有许多珍贵的山货出产,比如黄羊,它是贺兰山独有的美食,肉质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即使在银川这样由于羊肉而著称的地方,黄羊的美味也堪称一绝。可惜,我这一次在贺兰山脚下的农家饭庄没有吃到黄羊,我所吃的是平常的山羊肉,黄羊的数量如今已经非常稀少,成为国家禁止捕杀的动物,现在已经吃不到黄羊了。二十年前,一辆汽车从贺兰山脚下的公路上驶过时都会遇到黄羊或者梅花鹿,这些山中精灵从马路这边的树丛跳到马路对面的树丛。如今,这些景象见不到了,但是,密林中还是有许多野兔和山鸡,还有野生的蘑菇,又大又甜,还有蕨菜、沙菜等野生蔬菜。我特地要了一盘野生蘑菇烧的羊肉,野生蘑菇是黑褐色的,比家养蘑菇好吃,据说,那些拾菌子的女孩们背着箩筐到山中,一上午就采得许多,中午就拿回家中烧饭。山中野鸡比平常家养的鸡小很多,两三只才能装满一盘,味道却非常鲜美,和辣椒炒在一起,就又鲜美又浓香。蕨菜味道很苦,像苦瓜一样,沙菜吃起来就像吃沙棘、沙枣那样,含有许多小颗粒,很涩口。

我曾在北京凤凰岭脚下吃过野味,那是四月份,当地村民为我端上了野菜羹和野菜水饺。可是,贺兰山的野味比凤凰岭的充足的多,与贺兰山的产出相比,凤凰岭的野味是多么稀少、多么贫乏啊!贺兰山真是养育银川人的宝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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