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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爱情如同宿命般无从逃避,不可取代,色授魂与,需以性命相拼……“流苏,好久不见。”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很想抓住她的手,抓住她,把她拉过来,吻她。但是,这些只停留在想象中。

早上一起床,沈流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男朋友郭涛打电话,从昨天就一直没联系上他,电话拨过去——依然没打通。她忍不住埋怨道:“真是的,去哪儿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她泄气地拢了拢头发,冷不丁一看表,快要迟到了!她赶紧去洗脸刷牙,今天公司邀请知名学者周平教授为此次举办的主题为“爱与梦”的慈善活动剪彩,无论如何都不能迟到,更不能马虎。话说她进入杜氏集团才三天,连试用期都没过呢。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在这人才济济的地方求一立锥之地。

刚到公司,等电梯时,沈流苏突然看到旁边高层领导专用电梯里,站着一个身形挺拔、气宇轩昂、气场足够强大的男子,她一猜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公司上下女同事们口耳相传的总经理叶启铭。对!她的感觉没错,他就是叶启铭。

三天前她刚进公司,业务还没怎么熟悉,倒先被女同事们古道热肠地科普起她们眼里高不可攀的男神来。口耳相传中,她拼出了此男神的大概轮廓,那就是英俊潇洒、为人冷漠、能力非凡,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她看着文件夹暗想,男神不男神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从不奢望与自己不着边的事,她很现实很理智,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能够胜任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努力赚钱交房租和水电费。

来到办公室,沈流苏听到女同事们惊喜地大呼小叫起来:“叶经理来了!”她心想,我的判断果然没错。也许天下所有男神的特质都是相似的高富帅,唯有屌丝,才有各种各样的矮穷丑。男神一来公司,女同事们便一个个犯花痴、装白莲,男神也一度成了卫生间里、茶水间里必谈的话题。

“姐妹们,认命吧,我们是没有机会了,没听说吗?咱们集团女少主马上要从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毕业回来了。”

“就是,谁争得过董事千金啊!”

“那不一定,万一启铭他不喜欢杜晓月呢?”

“还‘启铭’,叫那么亲热干吗?人和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

慈善活动进行得很顺利,但女同事们都很奇怪,活动现场没有见到总经理叶启铭的身影,这让她们大失所望。

周平教授很是慷慨,积极热情地参与其中,他拿出自己的书籍、字画进行义卖,签售场面颇为火爆。周平教授的脸简直乐开了花,殊不知这都是公司特意安排人在下面哄抬价格把书买回来的,沈流苏不得不佩服公司拍马屁的水平,细想一下,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天就在这闹哄哄的欢腾气氛中过去了,吃了两顿饭,看了五个景点,哄得周平教授不亦乐乎。沈流苏早已疲惫不堪,想必周平教授更甚吧。晚上六点,她安排教授入住海天大酒店,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证在房东大婶那里押着,幸好男友郭涛的身份证在包里。她用男友的身份证开好房间,安顿好周平教授,一下楼,便欢天喜地地奔向了有着人间烟火味的夜市,大呼:“还是韭菜盒子最来劲。”一口气要了四个。

身为屌丝的沈流苏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商务餐,那精致的盘子散发着光芒,与头顶上夺目奢华的大吊灯交相辉映,直让人晕眩。不光这样,还不能埋头胡吃海喝,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失了礼仪,被人笑话。

她一边大嚼韭菜盒子,一边想,若是公司在员工的辞退信上写明是因为“吃”这个问题而辞退,那这员工可真是无地自容了,日后得抽自己多少嘴巴啊。她庆幸自己绝不会在这方面出问题,因为今天眼见着一桌又一桌丰富的饭菜,她都没动几筷,端茶倒水把周教授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此时吃韭菜盒子吃得正欢的沈流苏怎么也没想到,下一秒,她竟然被公司辞退了!

夜市里的沈流苏不会想到自她离开后,云海大酒店里发生了什么。

十多名警察手持枪械,迅速封锁了宾馆出入口,全面包围了周平教授入住的房间。此时房间内的周教授,正准备泡澡解乏,刚脱完衣服,便听到门外有敲门声。他披上睡袍打开门,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坏了。两名警察冲进房间搜寻着什么,另外两名警察控制住他,周平教授困惑道:“你们搞错了吧?”

“我们在执行公务,请您配合。”其中一名警察说道。

周平见状愤然道:“难道你们认不出我是谁吗?”没人搭理他,周平接着大声嚷道,“我很有名的,我是周平教授!”

一警察看了他一眼,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客气而又冷漠地说道:“请配合我们调查,谢谢。”随后周平教授被带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没过多久,沈流苏便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她惊慌失措地赶往龙山派出所。当她再次看到周平教授时,他穿着睡袍,一脸的狼狈,那地中海发型更加凌乱,给人秋风萧瑟的感觉。

一切真相大明,原来沈流苏的男友郭涛涉嫌诈骗,被警方列为逃犯,沈流苏用郭涛的身份证登记入住宾馆,系统自然会报警。她和郭涛相识不到两个月,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个浑蛋!沈流苏想着自己又失恋了,极大可能也会失业,不由得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对周平教授说对不起。就在这时,杜氏集团总经理叶启铭来了,陪同的人前呼后拥,走路带过一阵风,一行人把沈流苏挤到了一边,她暗想:沈流苏,这回你死定了。

为向周平教授表示歉意,叶启铭亲自来赔礼道歉了。

这时沈流苏的手机响了,是房东大婶,问她什么时候交房租,好把身份证拿回去。待她快要挂电话时,大婶好心提醒她:“小郭太花心,上次我见他和一女的勾肩搭背……”

沈流苏挂掉电话,眼泪奔流起来,这时办公室赵主任走到她跟前,向空中伸着鼻子咻咻地闻:“什么味啊这是?”接着便发现她手里提着没吃完的韭菜盒子,嫌弃地问,“你怎么搞的?”还没等她解释,赵主任挥挥手,“出了这么大的错,都惊动叶经理了,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是的,沈流苏预料得没错,她的辞退原因绝不是因为“吃”这个问题。她像是被判了死刑,委屈地呆立在那里,只能默默流泪。男神叶启铭远远地,像是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一瞬间,他怔住了,接着又自我否认起来:“不会是她,没这么巧的。”

这时赵主任走了过来:“叶经理,咱们走吧。”

叶启铭回过神来,点点头。赵主任对周平教授点头哈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一行人款款地走了。

哭够了的沈流苏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好像所有人都嫌弃她似的,车上空荡荡的,乘客就她自己。她想着自己大学毕业刚踏入社会,胸中激荡着“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情,可现在倒好,还没乘风破浪呢,自己先被“挂”了。快下车时,她又想到刚刚派出所里的情景,在男神面前她鼻涕眼泪齐流,还满嘴的无敌韭菜味,如果让那些女同事知道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叶启铭从派出所回来,脸上显出疲惫之态,在车上他揉着太阳穴问刘顺:“活动结束后,杜董去哪儿了?”

刘顺是叶启铭的司机兼幕僚。他机灵、逗趣、伶俐,生有一头怒张的卷发,是个孤儿,跟着师傅在马戏团里长大。因他生有六指,团长便让他当小丑,引人逗乐,以此赚钱。后来马戏团经营不善,被迫关门,如树倒猢狲散,马戏团人人自寻出路,刘顺就跟着一群混混儿走江湖,没承想误入歧途,他们竟然教他如何偷盗,慢慢地,他成了“六指神偷”。直到他偷到叶启铭身上,一切才发生了改变,从此浪子回头洗手不干。叶启铭帮他做了断指手术,他才重获新生,从此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他的叶大哥。

“他哪儿也没去,就把自己锁在屋里。”这时车子刚好路过公司,刘顺扭头一看,“这不,他还没走呢!”

叶启铭抬头往上看,杜董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杜世成站到窗前,抱臂沉思。在他身后还有一人,是他的心腹老臣——HR总监周奎荣。叶启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对刘顺说:“我们走吧。”

刘顺察觉到叶启铭今天的心情很沉重,因为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叶启铭看着车行进的方向:“你知道怎么去2033?”

“当然知道,不然不白跟哥这么多年了?”刘顺坦诚道。下了高速,车来到位于郊外的2033号万寿陵园,这么多年来,叶启铭都是晚上来父母墓碑前祭拜。

杜世成坐回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无数次刷新“收件箱”,可神秘人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他失望至极,来来回回盯着这个神秘人发来的邮件:“祸害成患,防微杜渐。”

就是这八个字,像施了魔咒般,让杜世成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安。

周奎荣仔细琢磨道:“祸害成患,防微杜渐。”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指的是李义天的儿子李孝正?”

杜世成心头一惊,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他想起当年听说李义天的儿子在那场车祸中并没有同父母一起死掉,从此他心里便有个结,如鲠在喉。后来他处心积虑千方百计寻找这个孩子,可始终都找不到。杜世成脸色冰冷:“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肯出现了!”他两手交叉,俩大拇指飞快地动了起来,较劲似的你上我下,他突然问周奎荣:“今天多少号?”

“3月26号。”周奎荣抬腕看表。

杜世成冷笑:“今天是李义天夫妇的忌日,我们也该去祭拜下!”说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装进大衣口袋。

周奎荣附和道:“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兴许今晚会来个久别重逢!”说着两人迅速下楼。

叶启铭静静地待在墓碑前,心里想说的话太多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不知不觉眼泪流了出来。

路上周奎荣把车开得飞快,杜世成把手指扳得啪啪响,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车子来到2033号万寿陵园,两人十分警觉地步入园区,远远地看到李义天夫妇墓碑前猫着一个黑影。

杜世成眼露凶光,持枪快速走向碑前:“二十多年了,你终于肯出现了!”

周奎荣拿着板砖跟在身旁,观察周围的动静。

黑影低头一动不动,杜世成狰狞地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想为父母报仇吗?来啊,我来了!”杜世成往前走了一步,黑影依然不动,他接着道,“我本意并不想让你从小失去父母,奈何你小子命大,没随父母同去,现在我送你一程,结束痛苦,和你父母一起团聚吧!”

正当他要开枪射击时,周奎荣紧急制止:“别开枪!”

杜世成一脸疑惑,这时周奎荣上前拉起墓碑前的黑影,待看清眼前之人,杜世成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祭拜一下。”高玉兰擦着脸上的泪水道。

“胡闹!快给我回家!”杜世成对妻子的做法感到愤怒。

周奎荣扶着高玉兰,劝道:“走吧,嫂子。”高玉兰拍拍身上的土,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才离开。

杜世成大为恼火:“李义天你儿子到底在哪儿!让他快快现身!”二十多年前,他来到墓碑前说了同样的话,墓碑上有崩掉的一块,是当年他拔枪乱射造成的,子弹钻入了土里。就在这时,地上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捡起来,发现是一枚袖扣,他若有所思地将袖扣装入口袋中。

车上,周奎荣失望地说:“刚才我去查过了,这里的监控设备是坏的,值班人员说,资金紧张,没钱修理。”

杜世成自鼻孔里哼出气来:“墓地价格飞涨,还说没钱!”

杜世成泄气地叹了口气。回到家,看到高玉兰上了香,合掌闭目默祷,杜世成脱下外套火冒三丈:“你是不是在咒我?”

高玉兰答非所问,自顾说道:“最近这一年里,我老是做噩梦,今早抽了个签。”她回头定定地看向杜世成。氤氲的香气、威严的佛祖,一时间让杜世成有些恍惚,他的心咯噔一下,扬扬眉有些心虚地问:“什么签?”

高玉兰涩涩地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就在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报杜氏集团举办的主题为“爱与梦”的慈善活动新闻,高玉兰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她看到电视里杜世成正慷慨激昂地讲话。“以后多做点善事吧。”她声音极小,但说得很笃定。

“你懂什么?”杜世成怒气冲冲道,“现在那小崽子长大了,他来报仇了,我能坐以待毙?”高玉兰已经回卧室休息去了,突然杜世成想起那枚袖扣,他在书房里端详了许久,俩大拇指飞快地动了起来,较劲似的你上我下。沉思良久,他心头蓦地一震,接着拿起电话打给周奎荣。

“秘密地帮我调查一个人!”杜世成冷酷残忍,生性多疑,无论是谁,只要破了他的规矩,他都会毫不手软。

“谁?”

“叶启铭。”

叶启铭祭拜完父母回到家,从冰箱里拿出速冻水饺煮了吃,电视机里正在播报杜氏集团举办慈善活动的新闻。他瞥了一眼,看到杜世成身上那条绿色荧光领带在灰色西装中显得格外生猛,一副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样子:“我们要做一个有爱心、正直、善良的人,努力肩负起社会责任,让更多的人享受幸福和快乐!”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有的人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叶启铭知道所有人都被骗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杜世成身体里跳动着一颗蛇心!一颗害死他父母的蛇心!

想到这里,他内心一阵翻滚,马上关了电视机,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几口水。待心绪平复后,他解下手表链,他的手表是经过特制的,手表底部藏有他和父母的照片。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永远停留在他九岁那年,他永远记得爸爸每次上班前都要亲亲他的小脸蛋,要是出差,爸爸也一定会带份惊喜回来,乐得他又蹦又跳。还有每年他生日,爸爸都会带他去各地玩,爸爸教他划船、骑车、游泳、潜水……

照片上,他的手轻轻抚摸妈妈的脸庞,他永远记得妈妈做的鸡蛋饼,特别好吃,那味道至今不忘,像是雕刻在味蕾上。还有晚上睡觉前,他总会在妈妈怀里撒一阵娇。到了穿棉裤的季节,他的脚脖处总是露着肉,妈妈每次都把手伸进裤管里将秋裤拽好,然后用袜子筒把它扎结实以免进风受凉,冰凉的脚脖处总能感受到那份贴心暖肺的融融母爱。可九岁以后,再也没有人帮他拽秋裤了,每当裤管处进风时,他都会想起妈妈给的温暖。

九年时间,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下,他是一个健康、快乐、阳光、善良的孩子,在拥有碧空白云、灿烂阳光和微笑面孔的明亮世界里成长。直到有人伸出邪恶的大手,只手遮住了他头顶上的太阳,从此,他眼睛里的一切都变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听起来刺耳极了,电话是杜世成打来的,询问周平事件的进展:“周平教授那边没事了吧?”

叶启铭稳定心神回答道:“杜董,已经处理完了。”他自幼韬光养晦,且修炼多年,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摔打滚爬几年,练就一番野生扑食的能力,眼神、话锋都渐现凌厉,进退行止都有足够的分寸。

“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来的员工办事太冒失了,已经被辞退了。”

杜世成漫不经心地“哦”了声,便没了下文,叶启铭打破沉默问道:“杜董您还有事吗?”

“哦哦,没事了。”杜世成急忙道。

叶启铭从容道:“那明天见,杜董。”

“明天见。”两人各怀心思互道晚安,同时挂掉电话。

自从这个世界上他最亲最爱的两个人都离他而去,他心中便充满了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感——仇恨。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害死他父母的人付出代价!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像指南针永远指向北方一样,他复仇的利剑直指杜世成!

沈流苏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早上她僵尸一样横在床上,万般无聊下,给她的好朋友夏款款打了个电话:“亲爱的,你知道我有多糟糕吗?失恋又失业,这是作死人的节奏啊。”

“啊?”夏款款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大呼小叫起来,“你怎么搞的?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流苏调侃道:“夏老师,请注意您的形象,别这么大嗓门,要优雅优雅再优雅。”夏款款是一资深的情感专家,擅长给困惑于婚恋问题中的男女传道授业答疑解惑,被粉丝誉为“情感教母”。如此一位“金光闪闪”的人,自己的爱情却糟糕得很,她的每一段感情都会无疾而终。

夏款款得意地说:“这儿没人,就我自己。”她揶揄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有心情调侃我,说明不用我给你疗伤了。”

沈流苏苦笑了一下:“这次失恋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相反很庆幸。”

“你想急死我啊,快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款款的爆脾气上来了。

沈流苏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那边夏款款怒气冲冲,满眼蔑视:“第一眼我就觉得郭涛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会影响你这次去上海讲座的主题吧?”

“这完全有可能,主题当然改成数落男人喽。”夏款款真心实意道,“实在不行,你来当我的助理吧。”

“你不是有助理吗?我可不想因为我,毁了别人的饭碗。”

“真拿你没办法。”夏款款抬腕看表,“我先去赶飞机了,我从上海回来就Call你。”

“好的。”沈流苏挂断电话,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去街上瞎溜达,顺便找份工作。

早上例行董事会上,杜世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格外注意叶启铭衬衫上的袖扣,可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散会后,周奎荣在茶水间里,硬生生地和叶启铭闲聊了几句。

“小叶,我似乎没怎么听你说起过你父母啊。”圆滑世故的周奎荣长了一双骆驼眼睛,总是半睁半闭,厚厚的肉眼皮带给他很大实惠,方便他不动声色地思考,顺便隐藏起不为人知的心思。

叶启铭顿有所悟,他神色坦然,面露微笑:“哦,这大概是因为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都有颗望子成龙的心,也都爱唠叨。”

“他们也都在北京吗?”周奎荣随和地问。

“他们都在国外定居。”叶启铭喝了口咖啡,“周总监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培养出这么一位优秀的儿子,很了不起啊。而我的儿子却让人很失望,所以我很想向你父母讨教下教子心得。”

“那就令您失望了,他们近期没有回来的打算。”叶启铭抬腕看表,“对不起周总监,我得去开个小组会。”

周奎荣摆摆手:“去吧去吧。”望着叶启铭的背影,他嘴角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时项目部经理迟辉走了过来,寒暄道:“周总监不要老端着杯茶,您也可以试着爱上咖啡。”说着他端给周奎荣一杯咖啡,“来,尝下这经典的黑咖啡味道怎么样?”

盛情难却,周奎荣只好啜饮一口,他皱起眉头,不由得苦笑:“喝不惯,还是我的铁观音好喝一些。”

两人闲扯了几句,迟辉故作不经意地问:“听说女少主马上要从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毕业回来了?”周奎荣还是听出了别有用心,他点点头:“嗯,是啊,公司又会注入新力量了。”

迟辉若有所思地喝起了咖啡,周奎荣故意提醒道:“还有要问的吗?”

“没,没。”迟辉窘迫地笑了,这时他看到叶启铭在会议室里开会,便冷嘲热讽道,“最近两年这叶启铭算是出尽了风头,不知他居心何在?”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周奎荣笑呵呵地说。

“是啊是啊。”迟辉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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