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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一章

9。

丽江的山山水水,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去古城转悠了一天,晚上各自找酒吧消遣。

早就听说丽江是个容易遭遇浪漫的地方,余洋早就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一进酒吧就开始物色对象。

“看见没有,两个单身女孩,要不去试试?”余洋终于像发现了猎物的猎人,全身血脉贲张,韩龙百无聊赖地听歌手在舞台上弹着木吉他,音色纯真动人,玩了一天,感觉有些累,身体在音乐中安静释放,好久都一动不动。

这是另外一座城,一座和北京完全不同的城市。

远离了北京的喧嚣,放下一切,尘埃落定。

韩龙回过神来的时候,余洋已经跟两个女孩打得火热,像他那样的男人,很容易就会让女孩产生好感。

余洋指了指昏暗灯光下的韩龙,另外一个女孩便朝他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他身边。

韩龙看见余洋好像在对他笑,女孩看到帅气的韩龙,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帅哥,怎么一个人啊,要不出去看看夜景?”

韩龙明白“看夜景”的意思,只好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是在等我吗?”女孩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套,非常坦白地说道,“你很帅,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在如此浪漫的夜晚,尤其是在丽江边上,你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度过吧!”

韩龙看见余洋跟那个女孩手挽手走出了酒吧,自己却被困住,女孩像蛇一样紧紧缠绕他的身体,他正想不出什么办法离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苏小落走到韩龙面前,韩龙和女孩同时愣住。

苏小落向韩龙伸出了手,韩龙的思维只短暂停滞了两秒钟,然后起身,和她手挽手走出了酒吧。

一出门,两人就快步跑向夜色中,苏小落却咯咯笑个不停。

韩龙明白她在笑什么,尴尬地松开她的手,正要开口时,自己的嘴已经被另外一张嘴堵上。

那是火热的唇,唇的味道就像丽江的夜,温柔地撩拨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韩龙的脑子很快变成一团乱麻,但很快被风一吹,大脑又清醒过来,不禁轻轻推开了面前的女孩。

苏小落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无比透彻,韩龙却不敢再看,转身,闭上眼睛。

苏小落深爱着面前的男人,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已经陷入无可自拔的地步,她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火热的脸紧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多希望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待着,永远也不会醒来。

韩龙的心本就站在天平的中央,这一刻,女孩的柔情似水令他无比伤感,他责怪自己,却不知为何责怪,难道爱情,就在美丽的丽江边悄然发生?

他掰开了她的手,转身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为她抹去盖住眼角的发丝。

苏小落醉了,虽然来之前并没喝多少红酒,可是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对周围的世界浑然不知,存在的,只是这二人世界。

一缕月光洒落满地的璀璨,这满地的璀璨渐变成一地的梨花,在丽江的世界里绽放。

火焰变成了夜的眼睛,爱情在火焰中燃烧,欲望被烧成了灰烬。

这一夜,丽江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流淌得更加欢快。

没人知道,一场大雨会把丽江冲洗得如此宁静。

回到北京,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

“没有留不下的城市,没有回不去的故乡,我能去的和想去的,到底在不在同一个地方,没有留不下的青春,没有回不去的过往,让我痛苦的让我思念的,还是不是那个姑娘……”

从丽江回来,韩龙的睡眠质量就一直很差,恰逢周末,还在梦中便被电话惊醒。

“快起来啦,我在楼下等你!”苏小落的声音快乐地钻进耳朵,韩龙本来还沉浸在梦中不可自拔,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大小姐,能不能让我再睡会儿,今天周末呢。”

“好啊,那你继续睡吧,我反正就在楼下等你起床。”苏小落的话让韩龙无奈起床,当他看到苏小落时,两眼瞬间变成了电灯泡,只见她的发型变了,穿着上更是一改女强人的形象变成了淑女范。

“怎么了,看到美女连句赞扬的话都没有?”苏小落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韩龙笑笑,问去哪里。

“待会儿再告诉你,跟我走吧。”

韩龙顺从了她,但没想到是进了一家商场。

“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又逛街?”这可是韩龙最不情愿的事,苏小落生拉硬扯把他带进了商场卖男士外套的地方:“到了,你去试试衣服。”

“试衣服?试什么衣服?”

苏小落不由分说叫来了服务员,让她给韩龙找几套合身的衣服,韩龙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好进了试衣间,可一连试了几套,苏小落都不满意,直到快要累趴下,她才终于点头。

“对嘛,这才适合你的身材,多帅气啊。”苏小落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围着他转了好几圈,韩龙被转得头昏脑涨,加上没休息好,很快就没了精神,好不容易回到车里,本来以为终于解脱,谁知她的话惊得他打了个激灵:“什么,去你家,见你的父母?”

“是啊,大惊小怪干吗?”苏小落依旧是满脸笑容,“今天刚好周末,我父母也在家,他们说想见见你,大兵哥,你不会胆子这么小吧,嘿嘿,丑女婿怎么也得见岳父母的。”

韩龙彻底无言,心里隐约有一丝不爽,沉吟了半天才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没跟我商量一下,让我也有个准备啊。”

“有什么好准备的,该准备的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只要跟我回家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你怎么也得提前给我说一声吧,你这样做,不是让我很为难吗?”韩龙本来的意思是苏小落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很不舒服,苏小落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反问道:“你很在意这个吗?去不去随便你吧,没有人逼你。”

韩龙为难地说道:“我就是觉得太快了,我俩在一起才多长时间啊,这不是还没做好准备吗?”

就在两人为这事开始争吵的时候,一直跟到这里的汪晓歌正在暗处看着他们,她也是偶然看到他们一起从商场出来,所以才跟上来。

汪晓歌躲在角落里,想着刚才看见的一切,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似的,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你明明就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骗我呢?”她想起韩龙对她隐瞒的事实,心里堵得慌。

“算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太累了。”

“我都给爸妈说你今天要去家里,你就不能……”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这也太唐突了吧,如果你在这之前跟我商量,说不定我会考虑。”韩龙跟苏小落纠缠不清,实在看不惯苏小落的大小姐脾气,最后下了车。

“你给我回来!”苏小落在车上叫喊,但韩龙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晓歌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韩龙走远之后才走出角落,想了很久,接着拨通了雷书博的手机。

雷书博接到汪晓歌的电话时很兴奋,忙丢下手上的所有事,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一见面就开起了玩笑:“女皇陛下终于开恩召见微臣了。”

汪晓歌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想起刚才的一幕,憋了好久才问:“你知道跟韩龙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雷书博被问得一愣,但立即释然,装作很轻松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她没吱声,眼睛看着别处。

雷书博估摸她看到了什么,而那个人也肯定非苏小落莫属,所以装作劝慰的口气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帮他隐瞒什么了,其实那个女孩就是健身会所的老板,她追求韩龙很久了,你……是不是看到他们在一起了?”

汪晓歌感觉自己心里在流泪,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虽然笑容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唉,这个韩龙也是,之前还说自己不喜欢那个女孩,我还以为他一直还放不下你,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到一起了。”雷书博故意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其实窃窃自喜,“晓歌,既然你都看到了,我劝你也别再多想,还是尽快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吧。”

“你想多了,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再也没关系,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汪晓歌仍然在笑,不过她知道自己在装,雷书博也看出她的泪水在往心里流,面对自己大学期间就暗恋的女孩,他既高兴又悲伤。

“今天有空吗?带我到处转转吧。”汪晓歌突然提出这个建议,雷书博求之不得,赶紧打开车门:“我空闲得很,只要你愿意,就是上火星都可以。”

汪晓歌被这话逗笑了,但脸上很快又没了笑容。

雷书博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吐出来的机会:“其实我觉得你有时候太傻了,世界这么大,北京也不小,除了韩龙,难道就没有优秀的男人了?既然他选择了别人,我觉得你也应该赶紧放下,其实……其实还有很多人在默默地关心你,如果你用心感受,一定会有感觉的。”

汪晓歌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他忙尴尬地辩解:“我可不是在说我自己啊,我有自知之明,你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我跟韩龙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心脏跳动得就像打鼓。

汪晓歌扑哧一笑:“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雷书博不敢正眼看她,只从后视镜中偷偷地瞟了一眼。

“哎,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交女朋友?”汪晓歌突然问道,雷书博摇头道:“本来之前交过一个,但后来生意一忙就忽略了她,所以把我给甩了。”

“现在生意走上正轨了吧。”

“嗯,那也得多亏韩龙啊,没有他的帮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汪晓歌没再往下问,她害怕自己刚刚好转的心情又被破坏。

雷书博又一次问她想去哪里,恰好一张巨幅电影海报从眼前划过,她似乎找到了可做的事情。

他们都是很久没进过电影院的人,坐在昏暗的环境中,和男女主角一起分分合合,很多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汪晓歌用完了几张纸巾,可是泪水仍然不听话地滴落。

雷书博魂不守舍,要是以往,他此时肯定已经把对方的头放在了自己肩膀上,但这个女孩是汪晓歌,是他做梦都想爱的女孩,他丝毫不敢造次。

直到电影结束的时候,汪晓歌依然沉浸在那些忧伤的情节中不愿起身离去。

“都走了,再不走,工作人员要来清人了。”雷书博笑骂起来,“什么狗屁电影,赚完了钱还赚眼泪,这个导演可真不是东西。”

汪晓歌又被逗乐了,这才跟他一起离开。

“哎,你还别说,那个叫什么几把菜刀的家伙还真会导。”

“什么几把菜刀,没文化,人家叫九把刀,是台湾的一个畅销书作家。”

雷书博笑道:“管他几把刀,反正就是菜刀,唉,打死我也不看那种电影了,难受。”

“怎么就难受了,我觉得很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但一看周围的人都在抹眼泪,我这心里就跟着难受,你说不就一场电影吗,都是出于娱乐和消遣才走进电影院,谁愿意进去的时候一身轻松,出来时都哭兮兮的,那也忒没意思了。”

汪晓歌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但说道:“我记得你大学时候也谈了女朋友,难道你一点也不留恋那会儿吗?”

雷书博坏笑:“我都不知道该留恋哪个,因为女朋友太多了,根本留恋不过来。”

“什么叫留恋不过来,如果你看完这场电影,一点都不悲伤的话,只能说明你从来就没真正爱过。”汪晓歌说这话的时候就又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候的恋情,那个男孩子,自己曾经那么相爱的男孩,现在却拉着别的女孩的手……她不愿意再想,说道:“好像有些饿了,你带我吃东西去吧。”

“没问题,想吃什么随便!”

“那就随便吃点吧。”

“那就吃随便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所有不愉快的心事都暂时被尘封在了心底。

苏小落不想回家,母亲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开着车在大街上转来转去,突然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她正想发脾气,却看见了保罗。

保罗见她独自一人,于是上了车。

“今儿是怎么了大小姐,怎么会一个人?你的兵哥哥没陪你一起吗?”保罗嬉皮笑脸,苏小落冷冷地回敬道:“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一个人闲逛,这大马路又不是你家的,管得着吗?”

保罗把座椅放倒,他舒服地躺在驾驶室:“是,我当然管不着你的兵哥哥,我是见你一个人孤独无依,所以心疼你。”

“下去。”苏小落下了逐客令,但保罗却动也不动,翻着白眼:“别这个态度嘛,再怎么着咱俩曾经也是多么相爱的一对,难不成现在有了兵哥哥就忘了情哥哥?”

苏小落骂道:“谁跟你相爱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恶心!”

“唉,我说你这张嘴还是那么厉害,算了,没时间跟你拌嘴,看在当初你救过我的情分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保罗边说边打开了车门,“你看见你的兵哥哥转告他一声,就说我很有耐心,会等他来见我的那天。”

“你到底找他干什么?”苏小落本来不想问,但没忍住。

保罗冷笑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就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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