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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趁父母还在的此刻去爱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有意无意以最挑剔、最恶劣的态度对待最关爱自己的人,比如,我们的父母。抱怨他们这顿饭做得不合自己的心意,厌恶他们反复不停的叮嘱交代,甚至责怪他们不够成功,没有为自己铺好道路,才导致自己过得如此辛苦不易。更有恶劣的,将老父老母赶出房子,任其露宿街头,自己与妻儿住在父母的明亮房舍中。还有的父母一生辛劳所得,全部用于儿女的吃穿、教育和婚嫁,等到父母衰老,儿女都已成家立业时,却没有一个孩子愿意抚养、照顾父母,任由给了自己一切的父母独自承担病痛和孤独。

在这个世间,对我们恩德最大的,无过于父母。我们生命的来源,就是父母。而有了生命,我们才有了安乐的希望。是父母让我们人生中一切的美好有了发生的可能性,就此恩德,我们纵使用尽一生,全心侍奉供养父母,都无法回报。而这个生命不仅是父母给的,也是完全依赖父母的养育。是父母的臂弯保护着还是小肉团的我们,人生最初的温暖和安全,是父母给的;是父母将我们放在膝上,满怀怜爱地一遍遍重复,陪着我们从最简单的音符开始学会说话;是在他们的保护和鼓励下,我们才迈出了人生的第一个步伐;再慢慢地,我们长大上学,无忧无虑一路奔跑的身影后,总有他们守护牵挂的目光;寒冷冬夜你感冒发烧,过去也怕黑的母亲,却抱你在怀,焦急穿过寂静的夜色,赶去医院。

母亲过去是那么爱美的女孩,却在你出生后,一心围着你忙碌,过去所有的爱好被放置,她只嫌用这一生的时间全心全意地爱你都还是不够,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随着你逐渐长大,各类费用不免让家中拮据。母亲开始重新学习适应这个社会的节奏,早出晚归地辛勤工作,因为她想让你无忧无虑,想让你随时可以吃最爱的东西,穿最好的衣服。而父亲更是辛苦工作,他也曾是无拘无束的男孩,却可以为了你做出彻底的改变,他想要做守护你、支持你的大山,他想要为了你的快乐变成不知疲倦的钢铁侠,用他的肩膀扛起你的未来。父母在外工作的所有辛劳和委屈,就只需要你一个开心的笑容就可以抵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已成为他们放在心底的小太阳。再后来,你考上大学,他们比你更欢喜,拿出那张专门为你准备的储蓄卡,要送你去到他们已无法抵达的未来。时间滴答向前,你逐渐有了自己的事业、家庭,那曾经如山的父母已经佝偻衰老。他们的生命,已经不能为你创造更多利益,于是只剩下非常孤独的等待,等待你偶尔的问候和陪伴,以及他们的死亡。过去欢声笑语的房屋中,如今只剩下一段昏暗寂寞的晚年。

父母一生唯一的所求,就是孩子的安乐。他们如薪柴,燃烧了一生的光热全部只为照亮孩子的路途,温暖孩子的心。你的人生无论奏出如何壮丽的篇章,要知道每一个音符都来自于父母。但如今他们燃烧殆尽,可能下一阵风就会将他们的生命吹散。对于此时的他们,生命的一端是越来越近的可怕的死亡,另一端,则是这一生所有的希望、明亮和温暖所凝成的一个你,他们越长大越疏远的孩子。我们不知道,除了父母,在这一生中,我们的喜怒哀乐还能如此牵动谁的心,还有哪个人会把我们当作他存在的意义,还有谁为了我们的安乐可以无所畏惧,可以甘心卑下。不要认为父母对我们好是理所当然的,佛陀在成道后,尚且为了报答母亲恩德,去到三十三天传讲佛法,何况是我们,怎么会不需要报父母恩?而实际情况是,我们总是一转身就投入到自己的世界,可以完全忘记父母的存在。父母却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孩子,开心时想到的是孩子,病痛时想到的还是孩子,吃饭时端起碗筷想到的是孩子有没有吃饱,天气转凉时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孩子会不会记得加衣。还有多少父母在生命最后一刻,所记挂的还是孩子。任何时候,当孩子需要支持,鼓励,理解,想要在某一刻的黑暗中找到温暖的光,父母都会在。与父母相隔千山万水也好,父母已经衰老疲惫也好,我们走多远,都一直在他的目光里。他们的爱根本是没有限度的。从你出生的那一刻,此后他生命的每一寸轨迹,都是为你而决定要向何处延展。

而如今,当父母老去,他们对孩子的唯一要求,只是你能抽出一点时间看看他们,陪伴他们。父母不需要你的钱,甚至都不要你的照顾,他们只是孤独,只是希望你陪在身边,只是希望自己还可以为你做到一些让你开心的事。所以当你回家,他们根本不会让你做一点事,而是乐呵呵地忙得一刻不停,端上桌的每一盘菜都是你最爱吃的。还是像过去那样,只要你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他们就觉得所有辛苦都值得了。眼前的老人,是愿意把整个生命都给你的人,是愿意替你病、替你痛的人。为什么我们可以花一整个晚上和朋友胡混在一起也不去陪他吃一顿饭?你对他的一个笑容,听他几句絮叨,聊几句对于其他人来说无关痛痒的家常,都可以让他那个昏暗的世界明亮起来。这并不困难,是我们稍微用心,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感恩、关爱的人,说对其他人有感恩,有所谓的“爱”,完全是空话。该要一颗多么冰冷坚硬的心,才会心心念念只记得父母力所不及的所谓“过错”,才会忍心把父母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任由他独自承担老、病和死亡的苦?这样的心,是不可能有爱的,是可怜的,是可怕的。不爱父母,而说关爱其他人,那是谎言,说做慈善,那不过是虚荣。须知百善孝为先,孝顺父母,是一切善行的基础和根本。我们在一个最爱自己的人身上,都学不会爱,学不会理解和信任,怎么可能去爱其他人,乃至其他生命?

所以,要想拥有爱,第一步是从身边最亲近的父母做起。去爱他们,去试着理解经历一生起伏过后,这个老人的孤独、遗憾、失落,和对你的依赖与期盼。即使不能常常在他身边,也要经常记着他,给他一个电话,几句简单问候也可以让他温暖好久。乃至对他说一句,我很爱你,爸爸妈妈,你们辛苦了。他们对此的感动和满足是你无法想象的。回想一下,当你尚未走远时,还是懵懂少年,只懂一味地接受父母的照顾;而当你有一天已经有能力照顾另一个人,为之提供荫蔽时,你已经离开父母很远。我们对父母的关爱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太少。你走入这个大千世界,几个繁华场景就让你忘记来处,而那个老人,却一直把你当作他的整个世界。我们一生中收获再多的地位、荣誉、钱财,都比不上做一个孝子。前者或许证明自己的幸运和些许能力,而后者却真的能实实在在温暖一个生命,那个最爱我们的人。世间最大的成功不在于事业,而在于你是不是一个尽责的孩子,对自己最亲的爸爸妈妈是否给予了不会有遗憾的爱。

父母不会永远都活着。即便百年,也终有谢幕。为什么在父母还活着时,不珍惜其实已经非常短暂的相聚时间?不要等到父母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的那一天,我们才恍然明白自己的生命失去了什么,错过了什么,那时再如何哭泣后悔,如何在每年的清明节悼念追忆,都已毫无意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是不可能被弥补的。每个孩子,面对父母一刻不停地衰老,唯有珍惜。就趁父母还在为我们等候的此刻,到他们身边去,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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