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第1节 部署

烟斗散出的烟雾让雅丁上校狭窄的办公室里呈现出一种灰蓝色。巴拉克刚刚开始报告,上校就打断了他:“兹夫,你在说什么呢?阿拉伯军团增援拉特伦我们是知道的,施洛摩为什么要停止进攻?

“我必须要搞清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根本没接到我们的情报。伊加尔,战场混乱得令人难以置信。前线的攻击在大白天的哈姆辛风中……”

“大白天?Mah pitom(怎么回事)?他们应该在夜晚进入阵地,拂晓时发动进攻,全盘计划是这样的啊!”

“一切都不顺,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那些没经过训练的新兵拼命往坡上冲锋,一直冲到天大亮也没冲上去,千真万确!穿过开阔空地,前面就是敌人的重炮……”

“那些新兵怎么了?逃跑了吗?”

“他们冒着炮火直接往上冲。”

“是吗?”这位作战部长淡淡一笑,瞬间表现出二十九岁的真实年纪,而不是平时四十多岁饱经沧桑的表情。

“我亲眼看到的,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施洛摩不下令取消进攻,他们还会继续冲锋。这方面是令人满意的,是整个战场上唯一令人满意的地方。”

“我同意!”雅丁用力点点头,吸了几口烟。随着摇曳的火焰,烟斗又重新亮起来。“这么说,本-古里安对那些移民的安排最终是正确的了。”

“他们很优秀,是我们辜负了他们,伊加尔。干渴和中暑造成的伤亡比战斗还要多,这是一个耻辱,我们到现在还不能算一支正规军队。通信方面也差极了……”

巴拉克陈述战场报告时,雅丁上校躺在椅子上,闷头抽烟。“我就这次行动争论过,这你是知道的,”他最后说,“不现实,是自杀行为,我也这样说过,可是本-古里安命令要攻下拉特伦,还要‘不惜一切代价’。好啦,惨重的代价我们付出了,拉特伦却没能攻下。”他看了一眼手表,“你一定要把这些在全体参谋会议上原原本本再说一遍,直截了当地说,简短些。你见过米奇·马库斯了吗?”

“是不是那个‘斯通上校’?”

“对,就是他。”

“还没有。”

“你马上就会见到了。走吧。”

“为什么他要用假名?”

“如果英国人知道一个西点军校的人在给我们的总理做顾问,他们可能会给美国找麻烦。”

这是一间低矮但很长的作战室,比红房子的那间要大得多,蓬头垢面的参谋们在一张会议桌周围或站或坐,风扇飞速旋转,搅动起潮湿的空气。前面墙上巨大的军事地图前,一个体格健硕的秃头男子穿一身黄卡其布短裤和短袖衬衫,手拿教鞭用英语讲解,讲完一段停一会儿,等身边一个年轻军官把他的话翻译给军官们听,然后接着再讲。本-古里安有气无力地坐在桌子的上首,边咳嗽边听,看样子像在发烧。当他看见巴拉克进来时,喊道:“停一停,米奇。”讲解人停下。

“那,兹夫,我们听听拉特伦那边是什么情况。跟斯通上校说英语。”

巴拉克汇报了战役的惨败,总理和往常一样,嘴紧绷,脸上现出固执的不悦之色。米奇·马库斯抱着粗壮的褐色胳膊斜倚在军事地图前,神情平静而专注。那些懂英语的参谋听明白了,脸上现出郁闷的表情,那些不懂的则心不在焉地在纸上乱涂,打着哈欠。

“很好,我们要再进攻,马上!”本-古里安重重地一拳砸到桌子上。“这次我们一定要拿下拉特伦。”谁都没有说话。香烟灰蓝色的烟雾袅袅升到上面,被风扇打散。“米奇,继续分析。”

米奇·马库斯拿起教鞭。他对面这帮以色列的坚强老兵大约只有他一半年龄,巴拉克从这些人疲倦的面容上看到一种怀疑:关于我们的状况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这个美国肥佬?马库斯参加过对埃及作战的内盖夫突袭战役,他的皮肤在沙漠里晒成了很重的棕褐色,在军中有一些声誉,但他编的那本教条手册,人们并不以为然。他从美国跑来与伊休夫共进退,这是值得赞赏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从西点军校毕业后又去上了法学院,那以后只是在二战时期作为预备役军官短期服役过。

“是,先生。从战术来说,以色列就像是诺曼底那样的一块滩头,”马库斯恢复讲解,“跟德国人与艾森豪威尔作战一样,阿拉伯军队犯下了大错。英国人一撤出,敌人就把你们逼到了很不利的境地——在托管期间对你们武器禁运,现在又四面八方进攻,你们的补给线现在只有海上运输一条路可走,这些是这场战争最关键的地方。按理说,到达内坦亚的伊拉克军队此时应该已经把你们一分为二了,他们本应该攻取你们的两个港口——海法和雅法,然后掐死你们,可他们只剩下不到十英里的海程时,却突然停下了,天知道是为什么。”

桌子四周,人们不耐烦的情绪在增加。他们的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椅子上的身体不断挪动,军官们互相对视,眼神透露出疑虑。

“像大多数外国军事专家预测的那样,这场战争在一个星期后就会结束,但跟他们的预测不同的是,你们向他们证明:他们错了。你们通过在内陆防线设置一个经典的环形防御带而生存了下来,虽然进展困难,但是你们保住了港口,供应补给正在进来,因此也保住了这个滩头。”

如此磅礴的军事演说显然迷住了本-古里安,他凝神细听,眼睛明亮而兴奋。但巴拉克明白,对那些军官,特别是对帕尔马赫这种常年与阿拉伯人在礁石与沙丘之间进行夜战的军队来说,这些都是空话。还有,他把以色列称作一个滩头,好像犹太复国主义是在入侵阿拉伯土地,而不是回归到《圣经》里说的“上帝应许之地”。这家伙,不管他有多少善意,他已经是完全美国化的犹太人了。

哪怕是今天拉特伦的溃败也不完全是坏事,美国人继续讲,进攻拉特伦大量牵制了阿卜杜勒国王的兵力,使他不得不从包围耶路撒冷的阿拉伯军团中抽调部队,也许还抽走了帮助伊拉克从海上进攻的军团,这次战斗看上去是溃败,但很可能会因此带来最终的胜利。“在下一次攻取拉特伦的战斗中,”他提高声音,颇为乐观,“你们必将拿下它,然后解除耶路撒冷的包围!”说完,他把教鞭放在一边坐下来。

本-古里安剧烈咳嗽起来,擤鼻子,抹眼睛。“没错,谢谢你,米奇。”然后,他转成飞快的希伯来语,“各位,联合国现在有一项强制性停火令尚未决定,在这项停火令下达之前,耶路撒冷绝对不能让敌人切掉,去往耶路撒冷的公路一定要打通,我们的护送车队要绝对能自由进出。否则,联合国就会根据实际占有而把耶路撒冷判给外约旦的阿卜杜勒国王,然后那项荒谬可笑的‘国际共管’耶路撒冷决议就会被放弃,最后被人遗忘。”他停下来,瞪眼环视屋子里的人,“这种情况绝对会发生,这是阿卜杜勒国王全部的战争目的。他知道,我也知道,失去了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国家就等于失去了心脏,不会生存下去。”

桌子周围的军官们表情严峻,没有人发表意见。巴拉克鼓起勇气举手说道:“总理,舒姆里克向你汇报过关于旁道的事没有?”

“你说的是那三个偷偷穿过拉特伦旁边森林的士兵吧?是的,他跟我说起过。他们怎么样了?”

“长官,他们通过一条山间小径从耶路撒冷一直到赫尔达,那条小径到了拉特伦时在很高的山脊上,敌人很难发现。”

“嗯,嗯,但那是什么样的小径?”本-古里安哼哼鼻子,“一条羊肠小道?一条人行道?”

“他们开着吉普车上去的,总理。”

“那又怎么样?因此阿拉伯人就会站在一旁让我们把坡削缓,铺筑一条绕过拉特伦到耶路撒冷的新路吗?是不是还要借给我们推土机和压路机?啊?不要再傻乎乎地说了,沃尔夫冈,不要胡说八道了。”

马库斯问这段生硬粗鲁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在巴拉克翻译给他听的时候,本-古里安跌坐在椅子上,他显得病很重的样子,把椅子转向雅丁上校那边。巴拉克翻译完,本-古里安转身对巴拉克说:“等会儿开完会,你来见我,沃尔夫冈,我要回家了。”他的怒容稍微减轻了些。

“是,总理。”

“但是首先,我要宣布一项事情,斯通上校将会特别感兴趣。”本-古里安坐直了,严肃地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军人们,“各位,耶路撒冷前线现在急迫需要将各个部队联合起来,不再商讨、不再辩论,成立一个新的联合指挥部,任命一个新的指挥官,临时政府决定,斯通上校为这一任命的唯一人选,他将晋升为Aluf 军衔。”说到这儿,他转向马库斯,略带微笑,“这是希伯来语,意思是公爵或将军,米奇,你将是继巴尔·科赫巴[1]之后的犹太人部队中的第一位将军!当然你还会接到一份书面任命的。”

马库斯语气急促但庄重地回答道:“总理,我同意担任这一职位。我将竭尽全力工作。”很明显自始至终他都是这一职位的第一人选。“各位,晚上八点钟我们还在这里开会,讨论新一轮拉特伦的作战计划。”本-古里安说。

他站起来,众人也跟着站起来,随后,本-古里安和马库斯一起走了出去,剩下他们这些军人在惊愕不已中相互对视。

参谋会议结束后,巴拉克走出来对他的司机说:“去特拉维夫,本-古里安的公寓。”

“是,长官。”

特拉维夫今天下午又闷又热。不管有没有战争,人们都会在炎热的天气里坐到咖啡馆的凉棚下,喝茶、吃冰激凌、聊聊天。汗水淋漓的购物者们闹哄哄地进出商店,小贩们把香烟和报纸售卖给在耀眼阳光下排队的顾客们。罗马时代以来,犹太人部队的第一位将军竟然是一位美国律师,巴拉克不知道这则新闻出来后,特拉维夫的人们会是什么反应。

他直到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猛地一斧子劈到一堆纠缠不清的政治事务上,这是典型的本-古里安风格。目前,在耶路撒冷城里的犹太复国主义武装组织有好几支,尽管在阿拉伯人暴雨般的炮火下,他们仍因为成见各自为战,浪费着生命和子弹。这其中有两支最主要的武装,一支是现在这支部队,前身是哈格纳,由本-古里安的工党人员组成;另一支是它的老对手,由修正主义者组成的“伊尔贡”组织。除这两支最大的外,还有由激进基布兹居民组成的精锐突击队“帕尔马赫”,以及由民族主义者组成的小派别“莱西”(Lehi)。如果马库斯这个纯粹的外人能把几支吵闹的武装组织合并成一支作战部队,那将是不可思议的力量!巴拉克有他的怀疑,但也同时理解本-古里安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几支派别每一家都不愿意接受来自其他家的总指挥,而任命“斯通上校”这个外人,至少可以巧妙地弥合各派别之间的分歧。

本-古里安躺在床上,靠在大枕头上翻查急件,他的妻子穿着一件旧便服,正在摸本-古里安发红的额头,马库斯上校坐在床旁边的一张摇椅上,边浏览文件边在一个袖珍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床罩上乱七八糟放着一堆地图、文件夹以及油印报告等东西。

“你必须吃点东西。”宝拉·本-古里安坚持道。她的黑发梳到后边,整理成一个很朴素的发髻,和她的丈夫一样,她也是又矮又胖,长着一张和她丈夫一样坚定的粗线条脸。

“好吧,那就吃点鸡蛋吧。兹夫,达甘尼亚那边有什么消息?那些法国重炮怎么样了?已经卸下来了吗?”本-古里安的嗓子听起来很沙哑。

“鸡蛋你想怎么吃?”宝拉问道。

“无所谓,煎吧。那些重炮必须要直接拉到七旅。”

“煎蛋对你的健康没好处,我给你煮几个吧。”宝拉说着出去了。

巴拉克递给总理一札最新的急件,他一边看一边签署,并附上扼要的指示。巴拉克把其中一些翻译给旁边的美国人听,马库斯听后摇摇头说:“马上,后勤必须要重新安排,总理,还有前线也必须要稳固下来。事情发展正在……”

“前线?什么前线?整个国家就是前线。”本-古里安没好气地说。

宝拉·本-古里安走进屋子里左看右看,说:“我们的鸡蛋吃完了。”

“没关系,我只要茶加果酱就行了。兹夫,给我看看‘梅塞施米特式’战斗机的运货单……”

“你必须要吃点东西。兹夫,乖孩子,你到格林博伊姆的铺子里给我买四个鸡蛋好吗?”

“宝拉,我们正在开一个最高级参谋会议。”本-古里安发火了。

“这能占用他多长时间?两分钟也不行?”

巴拉克站起来。“没问题,我去买鸡蛋。”他说。宝拉一般待他都比较随便,的确,作为一个孩子,他有时叫她大妈。

“待在这里!”本-古里安扬起下巴对巴拉克喊,然后转头对他妻子说,“随便来点什么都成,一碗汤,没问题吧?”

“没关系,兹夫。我自己去买吧。”宝拉出去了。

“把你的计划说给他听。”本-古里安对马库斯说。

美国人马库斯递给巴拉克一张拉特伦地区的战场态势图,上面用鲜艳的红色和绿色箭头标出了第二次攻击的路线,还主要在第一次的攻击计划上做了部分修改,于东南方向加了帕尔马赫突击队来分散敌人注意力。马库斯叙述了他的计划,并说他将把所有新到的武器装备都调集到拉特伦沙米尔旅。

“怎么样,兹夫?”本-古里安戳了下一直沉默的巴拉克。

“有任何建议尽管说。”马库斯说。

巴拉克用铅笔圈住两个小山包上的村庄,说:“首先,阿拉伯军队在这个地方一定屯有重兵,今天上午,拉斯科夫的装甲部队在这个侧翼受到了猛烈的攻击。我想,在下次进攻之前,必须要先把这两个点拔除。”

马库斯慢慢点了下头,说:“听起来很有见地。”

宝拉又进来了,说:“格林博伊姆的鸡蛋也卖光了。”

“我们正在谈重要公务,拜托,不要再说愚蠢的鸡蛋了。”本-古里安气恼地说。

“他可能马上会进一些。你觉得汤怎么样?我们有美味的罐装美式汤,伊扎克带回来的。”

“很好,就要那个。”

“不过它有很多胡椒,那对你喉咙不好,我还是亲自给你做点汤吧。”宝拉把手放到本-古里安明亮的粉红脸颊上,“你的烧退下去多了。”

马库斯在作战地图上涂了一个记号,然后打量着巴拉克,说:“喏,兹夫,你刚才提到的旁道,你有具体的想法没有?”

“既然你要攻取拉特伦,米奇,为什么还要管旁道呢?我不想让部队听到还有一条旁道,他们必须要攻打拉特伦。”本-古里安插进来说道。

“那条路的地形非常崎岖,长官。”巴拉克说,他总结了他所听到的各种议论,有的人说那条旁道的想法太荒谬可笑,而有的则倾向于试一试。

“汤来了。”宝拉·本-古里安端着盘子走进来。

“谢谢,宝拉。”

“尝尝,热不热?”

“烫舌头。”本-古里安喝了一汤匙绿色的汤,说道。

“那好,我匆匆忙忙做的,我还以为凉了呢。”宝拉出去了。

“凉了。”本-古里安说。

马库斯坚持道:“说吧,兹夫,你的想法呢?这是空想还是确实有价值。”

“是个bobbeh-myseh,米奇,知道这什么意思吗?”本-古里安恼怒地对马库斯说。

马库斯对这句意第绪俗话笑笑,说:“当然知道,指‘外婆的故事’。但是为什么这样说?”

“不用管它!你只管集中精力制订拉特伦作战计划。”他从床罩上拾起一份急件,“这些法国装甲运兵车,米奇,明天它们就该到了,船一靠岸马上就分发给沙米尔旅。”

“你能处理这件事吗?”马库斯问巴拉克。

“给我命令就行。”他回答。据他了解,海法港现在乱作一堆,船都很少,更不用说准时卸货拿去打仗了。但他知道说这些没有用,反而惹得本-古里安又会动怒。

“法国货,很好。不要太过于依靠捷克斯洛伐克,斯大林很有可能会突然关闭这个水龙头的。”

“对,斯大林不是犹太复国主义者。他让捷克斯洛伐克卖武器给我们,是为了把英国踢出中东地区。我们知道这一点,这就是他的阵营在联合国也同样投票支持我们的原因。捷克斯洛伐克在收取我们的美元卖给我们武器的同时,也在卖给阿拉伯人,他们才不管贸易禁令呢。”本-古里安说。

马库斯指着床上一份黄色的电报纸问:“哎,英国新提出的停火建议在联合国进展怎样了?是真的吗?”

总理双手朝外摆了摆:“虚张声势,虚张声势,现在看来还是老把戏。”他打着手势,用背诵《塔木德经》般僵硬的声音说道,“联合国发出停火令,我们遵守了,阿拉伯没有理睬却获得了土地。战争再次开始,我们又重新夺回了失去的土地。”他对马库斯摇摇头,“不会再这样了,以后什么时候他们停火了,我们才停,不会再在他们前面先停火,况且他们也不准备停火。”

总理躺在枕头上听马库斯接下来的评论,虽然尽量表现出礼貌,但他的脸和秃头一阵比一阵涨红。马库斯建议,如果近期没有停火令,那么拉特伦攻击计划就应该推迟进行,新七旅仍需要强化训练,同时重炮和装甲运兵车就可以放到其他前线去作战来夺取土地,这样当真正的停火令生效时,那些新土地的界线就可能成为以色列永久的国界。

“米奇,帮我一个忙,记住一件事情。”本-古里安提高声音,竖起他短而粗的食指,“你的职责是耶路撒冷,耶路撒冷!那意味着一件事,拉特伦!拉特伦!决不能推迟,耶路撒冷正在挨饿!停火线不是你关心的事情,起码现在不是!”

宝拉·本-古里安大步走进来:“哎,怎么了?干吗大呼小叫的?你非要爆裂血管才行吗?格林博伊姆终究还是送了些鸡蛋上来,就在刚刚。你是想要煮蛋还是煎蛋?”

“煮蛋。”总理说,声调已经完全恢复平静。

“你的脸通红,注意点。”她用手摸着他的额头,点点头,转过身对马库斯和巴拉克说,“你们可否让他休息一会儿?他一晚上都没睡着,不停地出汗,翻来覆去的。”

宝拉说完走出去。马库斯站起来,说:“她对你照顾得真好,总理,和我的妻子一样。”

本-古里安指着巴拉克对马库斯说:“兹夫的事情呢?”

“哦,对了,兹夫,既然我要开始担任整个耶路撒冷前线的总指挥,那么我势必需要一个讲英文的助手,怎么样,有兴趣吗?”

兹夫·巴拉克窘住了,没有说话。

“你不愿做吗?兹夫?这就是我在心里为你安排的事情,非常重要。”总理说。

宝拉出现在门口,说道:“我们用洋葱炒鸡蛋吧?我们有很好的绿洋葱。”

“这话你可说到点子上喽。”本-古里安说,显然有了一点胃口。

[1] 巴尔·科赫巴(Bar Kochba),犹太人,知名政治人物。他于131年率先起身反抗当时统治巴勒斯坦地区的罗马政权,并于132~135年持续此族群革命,不过最后以失败告终。——编者注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