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火山爆发

我们搭乘的这辆车的主人也是芬兰人，虽会讲英语，却一样不爱开口。我索性不问他们要去哪里，与Iciar先是谈笑一阵，而后顾自转头去看窗外风景。

法国的奢侈品与酒世界闻名，农牧业一样著名。沿途所见，皆是森林与草地。森林每隔几分钟车程即可见到一片，每片的面积不会太大，却都是一些年代久远的巨木。这里的森林大多属于国家，私人无权开采。而即使有几片私人属地的森林，主人也不能随意砍伐。

因森林与草地交替出现，一高一低，天然调节视角，看再多也不会让人感觉乏味，况且每块草地都因主人意愿不同而颜色各异，有的还是青绿，有的混有其他植物，一片紫红夹绿，或者有些老了，绿中有黄，又或是麦田，金黄一片。

一般来讲，法国草地一年四季常青，即使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扒开表层的雪，下面的草还是青绿一片。有些农民专门种那种可以黄掉的草，收割后卖掉。但只要撒上草籽，地里又会长出新的青草，不论什么季节。

常绿的草地通常用以放牧牛羊，但旁边定有几块处在休息状态，圈起来光长草不准动用，几年后再与放牧的那几块草地换角色。这样，土地可以一直保持均衡的肥力，不至于用到资源衰竭。

时有大片的金黄向日葵起到调色作用，面积之大，蔚为壮观。景色也会忽然一下变成满山遍野的玉米地。此时玉米还未全熟，一个个饱满的玉米苞犹自青绿，紫红的玉米缨铺排成海，随风起伏。

我同Iciar讲，有一年我与朋友们去北部圣马洛时，经过玉米地，一时贼心大起，打算偷了玉米去做烧烤。那时天已全黑，玉米地的尽头有一户人家，并未亮灯，或者不在或者已睡。我们将车停一边，溜进玉米地里去掰玉米。但我们绝对是天下最不专业的小偷，我们选选掰掰即靠近了那个小屋，最要命的是一位学声乐的朋友偷得开心，放声高歌意大利歌剧。

Iciar听到这里大笑，问结果呢？

我说，结果，是房子的灯亮了，四只狗冲出来，还有一位身材粗壮的老人拿着猎枪跟在后面。他很生气。

Iciar点头说生气很正常嘛，可是也不用带枪吧。

我说，他生气我们太笨，偷这块地的玉米——这种玉米硬如石头，是用以做饲料的啦；他要我们去偷他房子正前面的玉米——那块地种的玉米才香糯可口，水煮烧烤都可以。

然后，他带着狗同我们一起偷。为什么说偷？因为他不想让他太太知道。他还教我们如何识别不同品种的玉米，以免下次偷错。最后嘛，他同我们一起去不远处我们租的房子烤玉米吃，喝了酒后他每句话都是笑话。

我讲完，自己笑得要死。Iciar听得心生向往，几乎也想下车去偷一次玉米。

讲着话，眼前景色又是一变。一片高低起伏的金红草场上散落着几十个巨大的草圈，像极了超大蛋糕卷，颜色与样子都似极可口。

Iciar说看起来好美，哪天若买了别墅，要推一个去家门口做装饰。

我说这一个高有两米多，重至少六百公斤。你若能推动，我就将月亮推去你家。

湖与江河也是沿途随处可见的景致之一。好似法国人不爱填河，无论大小都保留着。许多小河小湖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罗马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