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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记得当时年纪小(1)

十三妹是我认识周希六年,唯一一个坦诚对周希动过心的女孩。

在十三妹之前,也曾有过一个疑似人物。

此人姓张名青,比大伙早些时候横空出世,所以大家称其为青姐。她高二那年与阿八同班,俩人一见如故,从此沆瀣一气出双入对举案齐眉。俩人经常坐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吃饭,周末一起出去逛街,晚自习下课了还撞见他们一起出校门吃宵夜,甚至青姐常常尾随阿八走进男生宿舍。青姐也是我在四中三年见过的唯一一个出入男生宿舍,随便自如得犹如回娘家一样的女生,任何时间地点还不会引起男同学的惊慌失措。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可能是因为脸皮厚;第二……可能还是因为第一个原因,把她滋养成了一个豪放不羁的女生。

我曾一度觉得她短衣短发,戴着一副厚眼镜,牙齿不是很龅的造型很像《食神》里头刚开始的莫文尉。不过他们关系真的很好,即使高三分班后,青姐在6班,不能跟阿八朝夕相处了,她有事没事还经常往7班教室跑。我都不知道那小子到底练了什么勾魂大法,让堂堂一个气宇轩昂呼风唤雨叱咤江湖的一姐对他死心塌地,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时琢磨着青姐可能对他别有用心吧,这小子不谙情事,所以反应迟钝,没有发觉到人家女孩子的心思。

可是后来又听到传说说青姐钟情的是顾小亮。

可是一开始听说顾小亮喜欢的却是我姐。

我姐叫韦星,与我无血缘关系,是上高中后某天心血来潮称呼的姐姐。我听说顾小亮喜欢上她是在高一第一个学期的期末。当时我在放月假回家的车上遇到了他跟阿八、陈成北还有高一4班其他两三个我不认识的男同学,还有高一6班一个叫作小丽的女同学。那天大家都归心似箭,下午下了第八节课马上如狼似虎似的冲出学校赶去客运中心坐车了,刚好一到客运中心的门口就有一辆枣泥镇的中巴车开出来,大家一簇而拥就挤了上去,还一同挤到了最后一排车座。

我一个小女生缩在后座左车窗边的角落里,剩下的位置全给阿八他们占领了,小丽则坐在我前面。我本来不认识小丽的,是顾小亮他们见到她很是高兴,一个劲小丽小丽的叫个不停。好像之前他们不知道是谁丢了饭卡,给小丽捡到,小丽拾金不昧地把卡还给了他们。弄得他们在车厢里毫不吝啬地怒赞了小丽一番,赞得小丽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也越说越起劲,对班上的女同学都狠狠地品头论足了一番。说着说着,说到4班一个特立独行才貌出众的女同学,陈成北直摇头叹气,百思不得其解人家脸上明明长了一颗绿豆大的黑痣的,还能整天那么自我感觉良好。顾小亮听了不以为然,打抱不平说,“谁说脸上长黑痣就不能自我感觉良好了,我们班就有一个下巴有颗黑痣的,我就觉得挺好,怎么看怎么觉得标致得出神入化。”

我在车窗边听到,隐约觉得他在说谁,便转过脸笑吟吟地问他:“你是在说我姐吗?”

他听了有些讶然地看过来,也笑吟吟的像问小孩一样回问我:“你姐是谁啊?”

我说:“韦星呢。”

没等他回答,窗子另一边的男生都猫腻地笑起来了,有一个人还用胳膊用力的暧昧地推了顾小亮一把。然后陈成北嬉嬉笑道:“韦星是你姐啊,这可不得了哦,看见姐夫了还不叫。”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堆人问:“谁啊?”

陈成北跟另外一个男生又用力地推了顾小亮一把,顾小亮快活地坐在陈成北跟阿八用大腿给他搭建起的肉座上,不住地摇头叹气。

我看着他问道:“真的假的?”

他一下子煞有介事地挺直了腰板,端正起来,正经八百地说:“就差没钱给红包小姨子你了。”

就是那次车上,我记下了顾小亮。虽然一直不清楚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后来反觉得他是一个随随便便的男生,特别容易见到漂亮一点的女生就想入非非不安好心,而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可是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回到教室我都没有看见他跟韦星说过话。甚至高一下学期开学后调整位置,李老师把他编坐到了韦星的后面——正后面,我也没有逮着他有一刻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韦星。那次在车上他能笑得那么猥琐,一回到教室他又很正经了,都没有什么时候看见他跟班上其他男同学大声喧闹过,经常都是低着头看书,很文静很刻苦的样子,只是成绩不怎么样。

当时我是学习委员兼任语文课代表,语文老师吩咐我一个一个同学去抓背书,他一课也没有背出来。后来我急了,去他座位问他,他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问为什么没有背书,他也只是笑笑没多说话。还有一次我有事去找韦星,看见他在后面特别安静的埋头看书,忍不住捉弄了他一下,趁韦星不注意迅速转头冲他小声喊了一声姐夫,他竟然惊愕得脸全红了,尴尬又腼腆地对我咧嘴一笑,立马低回头继续看书,弄得我都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以为他真的是开玩笑。直到高二开学回来,有一天,听到传闻,文理分科后,顾小亮在理科1班,韦星在文科7班,上下楼教室,分开了,却距离产生美,开始鸿雁传书聊得不亦乐乎了。有几次我还看到韦星亲自到顾小亮教室去把书信拿给他。动作之利索,眼神之柔媚,非一般感情。

但是前不久,我又看见顾小亮在校园跟另外一个女生聊得天花乱坠了。

除此之外,我就不敢相信哪个女孩会看上阿八了,他完全就是那种除了身高一无所长,还不懂风情粗枝大叶讲话尖酸刻薄的人。我敢打赌,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讲过我一句好话。以牙还牙,我也不会对他称赞客气。

高一的时候,他们班女生宿舍在我们宿舍隔壁,只要有女生发现我们是发小,来跟我聊起他的过往,我统统都是嗤之以鼻的。他天天放了学就到篮球场上嘶吼,我的舍友也都认识他,我无话可说的时候,就指着宿舍楼下篮球场上的他当笑话讲。但是高三后突然有一天,当十三妹知道他有意中人后,在哀叹忧伤郁闷了无数次后,竟然向我坦言她觉得周希很帅,曾经有过想追他的念头的时候,我喝水呛住了。

十三妹、阿八和我都是从同一所中学初中毕业出来的,他俩是同班同学,俩人的关系在早几年的时候,比和我亲密得多。初一刚入学的时候,在周希还没有茁壮成长之前,两个人做过一个学期的前后桌,因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在十三妹心里,阿八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纯洁小男孩,顽劣是顽劣了点,但天性淳朴善良憨厚老实而且幽默风趣仗义直爽,总之让她黯然销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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