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第3节 麻醉枪

熊刚把嘴巴和鼻子露出水面,就张开大嘴咆哮了一声,安贝儿尖叫着跑得更快,海克斯边跑边回头看,他的脚绊上了一块巨石,一个大马趴倒在冰地里。安贝儿继续跑了几步才意识到海克斯已经没跟她在一起了,她跑回去,熊拍着水上了岸。

“快!快!”她尖叫着抓住海克斯的手臂把他拉起来,他们一起蹒跚着朝冰原雪车跑去,熊猛然迈着内八字阔步跟在他们的后面。它的肩膀前后耸动,随着它加快速度,它的爪子凿起了冰雪。

在瞭望台上,保罗和李趴在扶手上,准备好抓住安贝儿和海克斯把他们拉到安全地带,他俩都尖叫着给他们鼓劲儿。安贝儿和海克斯拿出最快的速度,但熊现在蹦起来了,它迈着大步,准备扑上来吃掉他们。虽然它块头很大,但它能够在短距离内达到危险的速度。熊在陆地上跟踪海豹的时候,会悄悄地尽量靠近它的猎物,然后以高达每小时四十多公里的速度做出最后一扑。

“他们撑不住了,”李大喊,“我们得做点什么!”

亚历克斯突然转身,推开通向车里客厅的门,他记得墙上挂了一把麻醉枪。几秒钟以后,他又滑到了瞭望台上,扛着一把带有望远镜瞄准设备的细细的步枪,枪管里已经装好了麻醉镖。亚历克斯把手臂抵在扶手上放稳,开始瞄准,熊在他的视线内了,但安贝儿和海克斯正好挡在他和他的目标之间,他无法干净利落地开枪。

“开枪啊!”保罗大喊,“现在就得开枪!”

亚历克斯骂着移动到瞭望台的远角,但还是不能干净利落地开枪。

海克斯和安贝儿一起来到冰原雪车旁,海克斯抓住安贝儿的髋部,把她推上了梯子的最后一个横档,她尽全力往上爬,但衣服上湿淋淋的橡胶不断在横档上滑动,保罗和李尽全力向下倾,抓在她的胳膊底下,把她拉到了瞭望台的地板上。

“海克斯!”安贝儿抽泣着爬起来,熊就在他们底下,又咆哮了一声。

海克斯跳上去够梯子,抓住了最底下的横档,开始向上爬。他的脚一滑,又掉回地面。熊几乎扑到他的身上了,他绝望地再次爬起来,抓住横档,把腿荡高,熊扑向他瞬间之前待的那块地儿,它的前掌扑得十分用力,冰碎成了几百块,向上迸发,像是白色的东西爆炸了。

海克斯吊在熊嘴巴上方的梯子上,他的脚钩在第四个横档上,戴着手套的手抓着最底下一根横档,他感到隐隐的恐惧,意识到自己不但不能向上走,而且正慢慢松开横档。在他底下,熊还在耙着雪,但它很快就抬起头,看着他挂在那儿,就像看着一个待摘的果子一样,海克斯闭上了眼睛。

“保罗!抓住我的腿!”李大声喊。她迅速栽下瞭望台,保罗差点没抓住她,李低吼一声猛地俯冲向梯子,用她强壮的攀岩者的手抓住海克斯的脚踝。熊抬起头,然后扬起前掌,准备把海克斯从梯子上扇下去。

“拉!”李大喊。

亚历克斯扔下枪,和保罗和安贝儿一起把李和海克斯向上拉,海克斯放开了最后一根横档,在熊试图把他打到地面上那一刻挥起手臂,躲开了。他看到了熊的嘴巴噩梦般的特写,这张嘴就在离他鼻子几厘米之外猛地合上了,一阵热烘烘的臭气喷发到他脸上,然后他被拉到了瞭望台的安全地带。

有几秒钟,他们目瞪口呆地在瞭望台地板上躺成一堆。海克斯用鼻子猛吸着空气,感受到了老熊留在他鼻腔里带着鱼味的腐臭。他干呕了一下,又一下,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胃。“那只熊真的该吃嘀嗒糖了。”他虚弱地说。

突然,车猛烈地摇晃起来,熊在车背后扇了一下,然后,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声,瞭望台扶手开始弯曲,熊已经把爪子钩在了一根高处的横档上,它巨大的体重在把梯子往下拉,就算是一般的成年公熊都是六个成年人的重量,而这头熊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它会爬吗?”保罗看着李问。

“会爬树。”李说。

“梯子呢?”保罗问。

李耸耸肩,然后缩了一下脖子,因为熊再次扇到雪车的背面。

“躺着别动。”亚历克斯说,然后他爬起来拿起了枪。他小心翼翼地朝瞭望台外探出去举起了枪,但他没有马上开枪,而是等着熊看见武器,他知道哈得孙湾的大多数熊都被麻醉过然后被贴标签,因此它们肯定会由武器联想到某种程度的痛感和恐惧,这头熊可能看见麻醉枪就会退后。

这头熊转过头,用那只好眼睛看着亚历克斯,一看到枪,它的耳朵便耷拉了下来,它慢慢地放掉梯子,爬下去,四肢着地。它喷了几次气,然后打了个哈欠,这就象征着让步了,然后它看向别处。亚历克斯笑了,看来他的计划奏效了。几秒钟后,熊稳步朝内陆走去,不时回头看,亚历克斯一直把枪瞄准熊,最后,它消失在视线之外了。

“这些活动够不够,李?”二十分钟以后亚历克斯问。

他们聚在冰原雪车的客厅里,安贝儿和海克斯换下了潜水服,手上捧着杯热汤坐着,车的加热器开到了最大,但安贝儿仍然不时地浑身一抖。

“检查血糖。”海克斯看见安贝儿发抖,简单地说。

她顺从地点点头,去掏腰包,那里面,装着她的胰岛素注射笔和血糖检测工具。海克斯惊讶地眨着眼,通常,安贝儿最恨别人告诉她该干什么,他本来以为他们会吵起来,但是遇见熊的遭遇似乎把她所有的斗志都消耗殆尽。

“那头熊是库克罗普斯。”李说。她看见安贝儿戳了一下手指,把它按到一个薄的塑料条末端。“坏脾气的帕帕露可告诉我们来着——记得吗?我记得她的记录本上有它的大头照,独眼,鼻子上四条伤疤。”

帕帕露可是工作在哈得孙湾地区的环境科学家,她和李的动物学家父母曾经在印度的一个项目中共事过,从那以后,她就是这家的好朋友了。当阿尔法特种小队进行严寒气候训练的时候,李安排大家和帕帕露可住在一起。真实情况是,李和她的朋友特别喜欢极限运动。帕帕露可最初还担心他们的安全,后来,她觉得他们还是很在行的,也就让他们去了。

“我们应该把冰原雪车开回去,提醒帕帕露可它在这一带,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猛。”李说。

“不管怎样,咱们今天也该到此结束了。”亚历克斯瞥了一眼手表说,“如果咱们要去内陆,就得出发了,谁也不想在黑暗中扎营。”

这是他们在海岸的最后一个上午,他们计划在潜水过后向帕帕露可道别,然后开着摩托雪橇去内陆进行几天生存训练。

“你还好吧?”海克斯看着安贝儿查看测量血糖水平的数码文字问。

“很好,”安贝儿从腰包里扯出一支胰岛素注射笔说,“只要我有这个。”她掀开上衣,捏起一块皮肤,把笔按了进去。咔的一声,笔就送出了一剂设置好剂量的胰岛素。

“完成。”她把笔放回腰包说。

“那咱们走吧。”保罗爬上驾驶座说。他发动了引擎,把大车挂上挡。冰原雪车慢慢地、笨重地越过岩石地,朝海岬另一面帕帕露可的观察房出发了。

最新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发表书评 查看所有书评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