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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九章

既然已经拉开分开吃饭的架势,只做一顿就草草收兵那多没有意思?必须要长久地分下去,谢秀芝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晚饭,谢秀芝做了五个人的饭菜,不但有他们两口子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的饭都做了。

同样,司云芳也是做五个人的饭菜。

做好后,两个家庭厨师都等着孩子们回来吃饭。

司云芳从幼儿园接回斌斌后,斌斌感觉很新鲜,一会儿跑卧室里看看奶奶做的饭菜,一会儿跑到客厅的饭桌前看看姥姥做的饭菜,像小馋猫一样鼻子不断地吸溜着,为的是分辨奶奶做的菜香,还是姥姥做的菜香。

崔浩下班的路,正好经过林莉的单位。在不加班的情况下,他都会开车顺道接送林莉上下班。今天两人就是一起回来的。崔浩和林莉回来后,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场景:家里居然开了两桌饭菜:一桌在卧室,一桌在客厅。本来以为母亲就是发发牢骚的,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崔浩心里暗暗叫苦,觉得这吃饭的形势竟然变得复杂了。

林莉悄悄问妈妈。

“我婆婆不就是自己单独做饭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把门关得那么严实?难道她有祖传私房菜?为了保密非得关上门?”

“就你婆婆那样的人,放在古代,也就是粗使婆子的命,哪有什么私房菜!估计你婆婆吃不惯我做的菜,自己开个小灶,一个人一个口味,吃不惯很正常,开小灶也很正常!”

“我去逗逗我婆婆,问她为什么在卧室里做饭,看她怎么说!”

司云芳连忙阻止林莉:“你千万不要问她原因,以免问出些是非就麻烦了,让她自己折腾去吧。”

崔浩想了想,觉得在岳母面前还是要故意装傻。面对女婿的“疑惑”,司云芳笑嘻嘻地解释:“你妈吃不惯我做的饭菜,自己在卧室里弄个小厨房,做她的私房菜去了!”

崔浩立刻去父母卧室里对母亲说:“妈,我本来以为你就是赌气发发牢骚的,没有想到你还动真格的啊!你这是何苦呢?”

谢秀芝气呼呼地说:“你那岳母干净得像个屎壳郎,我可惹不起!不动真格的不行啊!”

崔浩开始头疼:真没有想到,母亲居然能够如此折腾!同时,崔浩头疼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到底该吃谁做的饭?是吃一个厨师的饭菜,还是两个厨师的饭菜都各吃半顿?还有,如果两个厨师的饭菜都吃,那先吃谁做的饭菜后吃谁做的饭菜?

客厅里开饭了,林莉自然是给母亲撑腰。她站在婆婆的卧室门口,频频把凌厉的眼神抛给崔浩:“崔浩,开饭啦!你这架子也太大了,吃个饭还需要我请?”

当时,谢秀芝已经给崔浩盛上米饭了,并往崔浩的碗里夹了很多的菜。崔浩端起碗来正准备吃,听林莉喊自己吃饭,又见林莉的眼神那么凌厉,崔浩连忙放下饭碗,站起来去客厅吃饭去了。

谢秀芝气愤地低声对老伴说道:“真是窝囊废!媳妇放个屁都是圣旨!”

崔大发不想参与这场输赢都没面子的“窝里斗”,他假装专心地品杯子里的酒,对于老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孙子正坐在饭桌前看《喜羊羊和灰太狼》,谢秀芝把饭盛好喂孙子,孙子吃了一口,吐了出来。

“咸死了!奶奶今天做的饭不好吃,我要吃姥姥做的饭!”

边说边跑到客厅吃饭去了。孙子说话的声音很大,简直就是嚷了,客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谢秀芝感觉自己丢了面子,很是郁闷,恼火地低声骂了孙子一句。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外面五个人吃饭,吃得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谢秀芝和老伴在屋子里吃饭,吃得鬼鬼祟祟,很沉闷!

崔大发边吃边小声叹气:“你看你出的这算啥幺蛾子?一家人好好地围在一起吃饭多好,非躲进这卧室里吃饭!卧室是吃饭的地方吗?臭脚丫子气和饭菜味都掺和一起了,真是够呛!”

“如果你愿意,就去外面吃去,我不拦着你!”

“现在也就是我一个人捧你的饭场了,我要是去客厅吃饭,你神经还不崩溃啊,救命要紧,我还是别出去了……”

一个星期后,崔大发不想让老伴再这么折腾下去,这么折腾,家庭怎么能和谐?他耐心地劝谢秀芝:“老伴,儿子、孙子都不吃你做的饭,你没有看到吗?这已经是民意了,民意不可违背啊!赶紧收摊吧,别自讨没趣了!”

“那哪儿是什么民意啊,就是被你那亲家母和你那儿媳妇拉拢走的!我现在收摊不等于向司云芳认输吗?坚决不收摊,以后我继续做饭,咱自己吃!”

“你不嫌麻烦、不嫌丢人,就继续做饭吧!”

谢秀芝吃力不讨好,做的饭菜儿子不吃、孙子不吃,只有老伴陪着吃!一天,谢秀芝听见外面欢声笑语的,悲从心来,感慨万分:“儿孙满堂不如半路夫妻啊!别的不说,光吃饭这一点就能看出,还是老伴支持我!”

“什么儿孙满堂不如半路夫妻!如果我真是半路老公,早就受不了你这幺蛾子了,也就是咱们是原配夫妻,我不忍心丢下你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陪你一起丢人!反正我这辈子凑凑合合算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嫌弃我给你丢人了?”

“没有丢人,光荣得很!”

崔浩每天的工作压力很大,回家后,还得面对丈母娘和母亲的斗法,真是身心俱疲。他有心想帮助母亲撑撑场子,无奈妻子虎视眈眈地监督着自己呢,只好违心地去捧丈母娘的饭场,见老妈被孤立成那个样儿,心里实在不好受,内心很煎熬。这些天,他半宿半夜地睡不着,由于睡眠不足,早晨刚起床就迷迷糊糊的,就显得没有精神,就显得状态很不好。

一天早晨,司云芳见崔浩冷着脸木呆呆地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就偷偷地问女儿林莉:“崔浩怎么啦?大早晨在那吊着脸子给谁看呢?”

林莉伸头看了看,发现崔浩果然满脸不高兴地在沙发上坐着呢。

司云芳继续小声问女儿:“是不是因为他妈妈到卧室做饭去了,崔浩误会是我挤对的,而在心里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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