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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那个巫师在乐滋滋魔法美食店里工作,后来伍德先生发现卖出的食物还不如他偷吃的多。哈哈,他是我们镇子里唯一一个没有工作完三年就被赶出去的巫师,真是罕见!”说完,威廉用眼睛瞥了瞥克拉彭,只见他满脸通红。

克拉彭快步走过来,瓮声瓮气地说:“嘿,你爸爸真是个倒霉蛋,上次他差点把命丢了,这次竟然还活着!”他学着杜邦先生的样子,倚在一棵树上,歪着嘴巴,说,“哎哟,疼死我了。”他的样子引得周围的几个小巫师哈哈大笑。

威廉这次想要冲上去,枚妮赶忙拉住他。这时一个又矮又瘦的老巫师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冲混乱的小巫师们说:“大家跟我来。”

说完,他自己一个人往房子后面走去,小巫师们赶紧跟上他。

“别理这种小人,他是巫师界的残渣败类。”枚妮压低声音对威廉说。

克拉彭瞪着一对小眼睛,肥嘟嘟的脸来回摇着,又嘲弄地说:“来呀,来打我呀。”

威廉咬着牙,什么也没说。

在房子后面,枚妮看见一块青色的大石板,莫尔道瓦先生伸出筋脉突出的手,枚妮看到他右手食指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宝石戒指。莫尔道瓦先生盯着青色的石板,眉毛一皱,戒指中央猛然闪现出一道青色的亮光,只在短短的一瞬间,那亮光重重地击在青石板上,青石板缓慢地掀开了,露出了地下入口。

小巫师们发出一阵惊叹声,莫尔道瓦先生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长方形的洞前,里面有一个回形梯,莫尔道瓦先生蹒跚地走了下去。

枚妮心想:这里应该就是地下室的入口了。

威廉首先跟着爬下去,然后是枚妮、托尼、伊莉莎、克拉彭和其他小巫师。洞很深,回形梯很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脱手掉下去,但是莫尔道瓦先生连提醒的话也没说。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在一片沉默中,没有谁敢先张口说话。这个洞又湿又暖,越往下越黑。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地下室底层,估计这是在地下十几米的深处。这里面非常黑暗,枚妮什么也看不清。莫尔道瓦先生用戒指在石壁上轻轻一敲,石壁上的火把顿时燃烧起来,大厅顶部的水晶吊灯也亮起来,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宽阔的大厅。

在大厅的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有五把精致华美的椅子,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枚妮想:这是不是五个街区长老开会的地方呢?

然而莫尔道瓦先生并没有带着小巫师们坐到那些椅子上,而是绕过巨大的圆桌,拐进了一条走廊。走廊里要比大厅暗得多,火把燃烧着,把他们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墙壁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扭扭曲曲的符号,看不太清楚,枚妮觉得这肯定是一些危险的咒语,其他小巫师也跟枚妮一样,感到又惊奇又害怕。走廊很宽阔,墙壁上有一些门,有的大开着,有的被许多大锁紧紧地锁着,还有的门前立着几尊面目狰狞的怪兽。莫尔道瓦先生带领着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他们走得晕头转向。

枚妮对克拉彭说:“这里你一定很熟悉吧!毕竟你已经来过两次了。算上这一次,应该是三次了吧。”

克拉彭满脸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枚妮,威廉则冲他做了一个猪鼻子的鬼脸:“不怪他,因为他们一家人都是蠢货。”

克拉彭觉得枚妮和威廉不好对付,便转而去嘲笑伊莉莎:“忧郁小姐,还是神经质小姐?看看你每天通红的眼睛,为了写诗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怪可怜的!”可是伊莉莎就像没听见一样,大步向前走了。

克拉彭以为伊莉莎被气跑了,就嘿嘿地坏笑着,对身旁的几个小巫师说:“等一会儿,莫尔道瓦先生就会放一只食人魔出来,它喜欢吃人的脑子。”那几个小巫师吓得缩成一团。

不久后,他们来到一间很小的屋子里,在屋子的四个角上分别飘浮着一个燃烧的火把。伴着微弱的亮光,枚妮看见在屋子后面有一张高高的长桌,上面铺着用丝绸做成的桌布,桌布上面则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一面古老的铜镜,一个镶满珠宝的宝盒,还有三片绿色的树叶。那面铜镜虽然被火把的火光照射着,但是却没有反光,反而黑乎乎的,像把光吃了一般。在铜镜的下面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面目很是狰狞可怕。那镶满珠宝的宝盒闪闪发光,三片绿色的树叶静静地躺在那里。

“请大家坐下。”莫尔道瓦先生终于开口讲话了。小巫师们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莫尔道瓦先生面向他们,微微扬着头,眼睛闪闪发亮,目光似乎可以穿过在座的每一个小巫师,甚至穿过他们身后的大理石墙壁,一直延伸到远方。他用一种非常缓慢而悠长的语调说道:

“每个巫师都希望拥有高强的法力,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巫师都只学会了皮毛。他们可以把麻布变成丝绸,可以调制让你的牙变白的汤药,可以召唤青蛙与猫头鹰,并以此为生,但他们的确无法用自己的魔法保护自己的家人,用自己的魔法安慰一个受伤的心灵。他们只学会了怎么哗众取宠,却忘记了巫师最重要的使命,忘记了魔法的本质,因此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师。我希望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有一颗虔诚善良的心,魔法中有太多的诱惑会使你坠入深渊。大家一定要担负起这神圣的职责。”

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火把发出的亮光照在莫尔道瓦先生的脸上,他定定地看着远方,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种真挚虔诚的目光让枚妮一生难忘。

威廉开始情不自禁地鼓掌,伊莉莎早已经热泪盈眶,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说道:“我要把这动人的话写进我的新诗集里。”说完,她开始唰唰地写起来。

周围的小巫师也开始鼓掌,枚妮觉得心潮澎湃,她认为自己将来能够成为莫尔道瓦先生所说的真正的巫师,克拉彭则鄙夷地看着其他人。

掌声惊动了莫尔道瓦先生,他又回到现实中来。

“我们首先来了解一下巫师与戒指的密切联系。巫师们把戒指看作自己的生命,或者说戒指比生命还重要。对巫师来说,最残酷的惩罚不是被魔火烧死,而是被人夺去其戒指。每个巫师的戒指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要好好爱护自己的戒指,不要用它做一些不光明的事。”

小巫师们都点点头。

“现在,就让我协助大家唤醒戒指的力量。伸出你们戴戒指的手,手心向下,跟着我在心里默念:‘我的戒指,我的灵魂,我哀求你苏醒,赐我力量。’”

枚妮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咒语,红宝石戒指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她的手指上。枚妮闭上眼睛,她感到那枚戒指慢慢变得越来越热,在她的无名指上跳动,勒得她手指生疼;她的胃里似乎有一个大火球在滚来滚去,火苗通过她的喉咙冒出来,灼烧着她的脸。

“索耶小姐,你成功了,睁开眼睛吧。”枚妮听到有人对她讲话,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是莫尔道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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