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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枚妮四处观望,全镇子里的巫师差不多都来了。欧利太太的猫咪乐团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她戴着一顶自认为很时髦的镶满纽扣的帽子,围着深红色方格的丝巾,穿着深红色方格的连衣裙,脚蹬一双亮晶晶的白色皮鞋。她的每只猫也都打扮得珠光宝气的。欧利太太看着这么多巫师,心里有点激动。就在这时,克拉彭走了过去,他穿着很讲究的棕色呢子外衣,头上戴了一顶白海狸皮的帽子,对欧利太太说:“我的老姑娘,希望你以后别打扮得这么惹眼。”

欧利太太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克拉彭又去奚落其他参加音乐节的歌手,最后他才心满意足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位年迈的、穿着金色长袍的老巫师乘着飞毯飞到石竹台旁边,笨拙地爬上石竹台,他就是橡树街区的长老索耶先生,他代表坎特维蔓的五位长老对大家说:“欢迎你们来观看盛夏音乐节,今年如往常一样,我们的海妖评委将与巫师评委一起评选出‘最具魔力歌手奖’。现在我宣布,坎特维蔓的盛夏音乐节正式开始!”

巫师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天空中礼花齐放,十分美丽。

枚妮看见在大瓦希瓦湖左边的礁石上坐着四只海妖。他们的上半身和巫师差不多,下半身则是鱼尾巴。他们有着光洁的额头、细长的牙齿,身后背着鱼形的利箭,那是他们袭击其他生物的武器。他们也是大赛的评委,因为海妖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领会音乐魅力的生物了。

首先,一个背着六弦琴的年轻巫师站到石竹台上,他用嘶哑的声音唱道:

天气热啊热啊热,

我待在这里做什么?

小河热得在滴水,

鸡腿热得在燃烧,

热得狗追不动猫,

热得苍蝇纷纷落下来啊。

天空下着火,

大家像一盒子黏糊糊的绿青蛙。

我的心着了魔,

我在这里做什么?

他唱完之后,四周鸦雀无声,评委们都摇摇头,威廉则笑得把蓝莓酒都喷了出来。

接下来又上去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叫格里弗斯,他拨弄着竖琴,唱道:

我曾一个人跋涉沙漠,

欣赏尼罗河边的金字塔;

我曾一个人穿越热带雨林,

险些死在猛兽脚下。

我曾是一个年轻任性的孩子,

浑身充满无穷的力量。

我幻想做好的事、坏的事,

和美妙的、伟大的事,

甚至疯狂的事,

让人唾弃的事。

我幻想为荣誉而战,

为朋友而战,

为爱情而战。

然而白雾散去,那孩子消失了,

我只看到,一个白发老人为你们而唱。

我在天边做了一个愚蠢荒唐、真实痛苦的梦啊,

伴我走完一生,伴我走完一生。

这位老巫师流下了两行清泪,落在了他白花花的胡子里。竖琴的琴弦震颤着在场的每一位巫师,枚妮觉得心中充满了凄凉与哀愁,就连威廉也低下头,望着树下叶片的影子默不作声。

巫师们开始陆陆续续地鼓起掌来,然后掌声越来越响。

又有几个巫师陆陆续续地上台表演,接下来就是欧利太太的“响叮当猫咪乐团”了。她用粗粗的手指握住一根金质的指挥棒,脚下围着一群小猫咪。她站在石竹台上,猫咪围成一个圈,欧利太太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哆嗦着开始指挥了。她一甩指挥棒,小猫咪们就喵喵地叫,还分出了高、中、低声部,枚妮从来没有觉得这些猫这么可爱过。欧利太太向大家谢礼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突然,枚妮感到一阵凉意,大瓦希瓦湖上刮起了一阵风,湖上起了波浪,清澈的湖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湖的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一艘亮晶晶的小船驶了过来,船头上站着一个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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