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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山田接着问:“谁?是你们的长官。”

常虎答:“肖岳。李从文为其协调人。”

月红忽然挣着锁链大叫:“别让他俩咬衣领子!”

山田当即惊喝:“按住他们!”

蜷在地上的李从文已低头咬向衣领,三个日兵当即将他的脑袋死死掰住!与此同时,肖岳被两个日兵拽出人群,还来不及咬衣领便被一枪托拍歪了脸。

山田长长地吁了口气,随即日兵走来,交给他两颗小药丸。

“氰化钾……”山田看向被日兵们按着的肖岳、李从文,冷笑着说,“你们想自杀?那就说明,你们两个是知情人。”

李从文恨恨地说:“我们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温大夫又悠然开口:“得不到口供就主动分析!”

肖岳愕然地看向温大夫,温大夫却昂起了头,说:“山田少佐,我们不知道任务是什么,是因为我们恪守纪律从不去做揣测,但只要花心思分析,得到答案不见得会很难!”

常虎立即附和:“我也可以打包票!所以,请山田少佐能对我女人尊重一些。”

山田挥手示意了一下,准尉解开月红身上的铁链。

肖岳咬牙切齿地骂:“王八蛋,我真该宰了你!”

被卸去铁链的月红赤红着眼喊:“肖岳你给我听着!我不是你女人!以前不是,什么时候都不是……”

李从文长叹一声,内心五味杂陈,思潮,果然是思潮出了大问题,这些人不再是坚强的特工,这么容易就向敌人屈服了。他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只一会儿,也许何莜真就能想办法救大家了。

山田也对何莜真的出逃耿耿于怀,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带着婴儿的女人能做什么呢?既然已经撕开了口子,就不怕揭不开幕后的秘密。

带着婴儿的女人逃走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喂孩子。何莜真喂饱了孩子,把孩子背在身后,抄近路奔向后山,不多时便见一匹马拴在树干上“噗噜噜……”地打着响鼻。在马匹不远处有两个男子正端着一口盛有水和生米的铁锅架在卵石垒砌的火灶上,边上篝火上烤着一只山鸡;附近,四个男子散坐着休息,三个擦拭枪支,一个靠着树在吹口琴。树后两辆推车边,一腰间别着短枪的女子整理了下车上的粮食、灯油、枪械等物品后,向篝火这边走来。

经过擦枪的胖青年时,胖青年笑着说:“今儿算是打牙祭了吧?”

女子笑着胡噜了下胖青年的脑袋:“你就知道吃!”靠树的胡子放下口琴:“他还知道给赵村的花妞打洗脚水呢。”这话引起众人的一阵哄笑。

何莜真知道这些人是銮山游击队的队员,找游击队本来是李从文的任务,如今只好由自己来完成,不及多想,她背着襁褓从山坡的蒿草丛中快速蹿到马前,一把解下缰绳垮上马,穿过人群奔出。

女子等人大惊闪避,举起枪械喊:“干什么的?”“站住!”“给我站住!”……

已奔出几丈外的何莜真勒马转身,扔出一钱袋,“哗啦”落在女子等人前方。

何莜真向女子等人抱拳:“銮山游击队江红缨,借马匹一用,多谢!”说完,策马而去。这边的众人一时间傻了眼。

胖青年显然没回过味来地对女子:“红缨姐,她说她是你?”江红缨一言不发地走到钱袋跟前,捡起钱袋,打开,“哗啦啦”地倒出一堆石子和一个折叠的白布。

胖青年说:“合着钱袋里就一堆石子啊!”江红缨却没搭腔,捡起白布打开,是内衣撕去的一角,上面用血写着:邺县日军中队只剩四人留守,当尽除去,机不可失。

胖青年说:“这太奇怪了红缨姐,不会有诈吧?”

江红缨想了想说:“是否有诈,探上一探就知道了。”说罢,带着队员直奔邺县……江红缨带着游击队员邺县杀敌不提,单说背着襁褓的何莜真骑着马拐出了贴着山壁的弯道,一路飞奔……她要到哪儿去?自然是阻拦通讯船,脉冲干扰早晚会被山田解除,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和师部联系上,不然日军的大部队赶到,霸下镇绝对不会剩下一个活人。何莜真打马飞奔,心里着急,过了这半天,通信兵说不定已经上了中转站货轮,一定要赶上。

何莜真赶到江边,眼睛搭着了货船的影子,只见通信兵刚刚上了货船中转站。正和日兵讲话:“山田少佐口讯,霸下镇居民是一批带有重要任务的危险人群,立刻将此情况通报师部并请求增援!”

日兵回答:“通讯设备受到大功率脉冲干扰。”

通信兵命令:“脉冲中心在霸下镇,这里也受到干扰,说明其覆盖范围大于五公里……我们需要驶离隐蔽点,直到突破干扰区域。”

日兵立正说:“哈依!”

忽然,一个日兵被飞来的一把刺刀直插进后心,栽落水中!另外两个日兵大惊卸枪,只见何莜真正从江岸的芦苇丛中飞速扑来!他们慌忙开枪,何莜真以S形路线躲避着子弹,向货船疾速扑来。

通信兵惊喊:“我开船!你掩护!”

通信兵边喊边跳上小火轮,向驾驶舱奔去,一名日兵也跟上,以船舱为掩体向正要从货船船尾往上攀爬的何莜真射击!何莜真掩身躲避子弹,随后,借日兵换子弹的空隙翻上货船。却在这时,小火轮“轰隆”开动,猛地拖拽出货船,何莜真顿时踉跄,还没扶稳舱壁,便见日兵朝这里开枪,躲闪间一个不稳栽下船去!

何莜真从水里冒出头来,紧张地摸背后,背后却是空空,再看,裹着嘴里塞着奶嘴的婴儿的襁褓竟挂在货船船尾的挂钩上,正随船一起快速地开离江边!

何莜真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立即探手往身边一抓,从水中抄出一根绳尾;顺着绳子看去,绳子另端连在已被小火轮拖出几丈外的货船尾部甲板,并正随着货船继续开远而绷紧。随即,何莜真的身子被绳子猛地带出……

通信兵开着船,一个日兵推开舱门进来,将手里的步枪架在门侧枪架上的另一支步枪旁边,得意地说:“那个女人落水后再无状况,可能已被我击中。”

通信兵心有余悸地说:“只要甩脱她就好,一旦驶离脉冲干扰的覆盖区域,我们就能向师部电传少佐的口讯了,你下去货船,调试通讯设备。”

这时,舱门响动,二人循声转身,猛见背着婴儿的何莜真推开舱门踏了进来!

日兵大惊向枪架扑去!与此同时,何莜真率先到枪架边,猛地勾脚挑起一杆长枪,长枪飞出,刺刀瞬间洞穿了日兵的脖子。看着同伴儿倒下,通信兵吓得状若筛糠。

何莜真把在枪架起来,冷冷地说:“按我说的步骤做,一、停船;二、把货船里的通讯设备搬来这里;三、调转船头,去霸下镇。”

通信兵不敢怠慢,戴上耳机,举起话筒说:“传讯兵通话,与中转站会合后,我方即遭袭击,损亡一人,因不明敌我状况,我方紧急撤离,现机船与中转站货船正在返回霸下!”

而此时,日已偏西。霸下镇很快就隐没在夜色中,黑暗中有凶潮暗涌……

在私塾里,小伍哭丧着脸扒着窗沿看着外面,月色下,外面的院子空无一人,院门紧闭。他无奈地回头,见小北和傻丫站在面前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两人身后,其他孩子也都围在课桌边在巴巴地看自己。

小北说:“小伍哥哥,日本伯伯为啥不让我们出去啊?”

傻丫几乎同时嚷起来:“我饿……”

小伍不耐烦地说:“废话!我早就饿了!”

小北怯怯地看小伍,后面的孩子们有的像是要哭,小伍便有些歉疚了,说:“干……干吗呀……害怕啦?屁孩子你们……我可不害怕,是吧?我为啥不害怕知道吗?知……知道吗?”

孩子们懵懵懂懂地看着小伍。

小伍摆了摆手,说:“算算算……算了!我就告诉你们吧,我来这里之前啊,看到那个日本伯伯买了好多好多糖果和点心……哪,这是我后来偷听到的啊,日本伯伯是故意把我们关在这里,故意不理我们,这都是假装的,他跟你们爹妈都商量好了,要跟你们玩个游戏,看你们谁最不胆小,谁最不怕饿,到时候他会不打招呼就进来,谁没哭没闹,就奖励谁糖果和点心,懂了吗?”

小北当即转身跑回座位边,孩子们也迅速散回各自座位。

傻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依旧嚷嚷:“我饿。”

小伍搂着傻丫走到课桌边,说:“那就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他把傻丫按到座位上,然后走到讲台前,继续说:“我还给你们讲那故事,啊,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呀?从前有座山……”

“砰”,傻丫的脑袋垂倒在桌上,睡着了……

小伍讲着讲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他外表虽然像个小孩子,可实际上已经二十八岁了,他知道这个“游戏”有多残酷,注定要有人血肉纷飞、横尸当场……不管怎么说,孩子们现在安全,他和他们一样渴望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肖岳家被日兵临时征作刑房。在昏亮的油灯下,几个日兵用枪托猛砸被穿过横梁的绳子与李从文同捆在梁柱两边的肖岳。肖岳大口大口吐出着血,沾染在光着的身子上,随着汗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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