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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受伤和心动(2)

阮薇被他这露骨的话说得涨红了脸,肩膀也突然被对方按住,整个人根本躲不开。

卓伦硕一把扯住这女人将她向后带往圆桌,她额头冒出一层薄汗,而他的语气竟有些得意:“既然拿了人好处,自然要付出代价,这也公平。”

阮薇未曾料想,已经抬出朗赞保她,他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是了,也许卓伦硕的身家背景确实不用惧怕朗赞,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男人的野心,永远比女人来得凶猛。

“卓总您应该知道……”

“阮薇,你很幸运,但你不会一直幸运下去。”

阮薇转过头避开他的气息,想着如果这时候嘶声向Mike他们求救,能不能被听见。

“等你被朗赞甩了,你就彻底完了。”

所以,卓伦硕先前根本不屑动手,只要朗赞甩了她,她自然就会一无所有。

“还是你指望他能一辈子护着你?他对你也没有真心,也只是想捧你,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这个戏子不要自己的公司?”

阮薇被他这么嘲笑,反而冷静下来,对他道:“我也真没这么重要。卓总,你何必为难我呢?”

卓伦硕被她这么一反问,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控,立刻就后悔了,他又何必时时惦记着她,她不过就是朗赞的女人……

“因为你选择他,而不是我,朗赞他算什么东西?”

他竭力替自己找着借口,一个求而不得所以对她生恨的理由。

Mike终于在外边敲门了,卓伦硕捏着阮薇的下巴,最后一句说得如同警告:“阮薇,我有办法让你消失得更快。”

就像朗赞有本事动楼维旭,他也有的是机会。

阮薇摸着被他捏得生疼的双手,庆幸自己衣服穿得厚,这才没留下什么印记。

她想大概是因为这男人晚上喝了酒,才想顺便找她发泄心中不快,这一场仗来得莫名其妙,令她防不胜防。

以后再看见卓伦硕这个心理变态的男人,她得躲得越远越好,至于他给的威胁,也只能更为谨慎地对待。

第二天清早,阮薇返回《古宅笔记》的拍摄地点,因为赶场有些疲累,在车上虽然睡过,可还是昏昏沉沉的。

之后几天,朗赞亲自来找她,发现这女孩脸色难看,但还坚持拍戏,他趁没人的时候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真有些低烧。

他苦笑:“本来想带你去见一见朗行舟,没这精神了吧。”

“我可以,戏都照拍了,按时吃药多喝水就没事了……他已经来这里了吗?”

“嗯,特意过来的,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

阮薇知道不去这一趟,始终会有心结,她想即使演技再好的人,也能看得出真假端倪。

于是朗赞开车送她去餐厅,路过药店顺便还给买了些退烧药,见这女孩强打着精神,心中一直勉强着自己把异常的烦躁挥开。

“对了,我还没问你,”他故作平静,面上不敢显露情绪,“诺星唱片那里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挺顺利的。”

朗赞把车靠边停伫,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还没拿下来,他的目光饱含深意,坚定而又柔软,缓慢如太阳的光芒,竟让人觉得美好如斯。

阮薇被震得心里一塌糊涂,那种情感越演越烈,他像下定主意要与她摊什么牌。

“你告诉我,被一个男人性骚扰算哪门子顺利?”

阮薇愣在那里,心说他怎么知道这事的,莫非是Mike告诉他的?

不可能吧,她一直觉得Mike不是那种什么事都向朗赞汇报的经纪人啊!

朗赞不是特别有耐心的男人,自从上回探班见了她与韩启东的吻戏,很多心思他早就憋不住了。

他只是想找一个最适当的时机,让她能坦然面对自己,更能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

“卓伦硕……”

朗赞刚想与她深谈这个问题,抬眸发现阮薇的眼神不对,他再回头一看,一张二世祖的脸出现在车窗外,两人的脸部轮廓有些神似。

朗珣敲了敲车窗,跺着脚哈气:“这大冬天的,你俩在车里吹暖气玩,要我喝西北风?”

阮薇开门下了车,她因为精神不济,光线流淌在那张嫣红的小脸,看上去还真挺像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女人。

朗珣见这小明星还真有几分姿色,一时怔在原地,琢磨着要如何展现他的一身魅力。

远处,朗行舟站在餐厅门口。

冬日里素来清冷,天空明澈,没有云,他看见似曾相识的她,那景象是一段遥望的回忆,又像是横亘在他面前的漫漫岁月。

阮薇见到朗行舟的第一面,那男人眼角笑起来有皱纹,看得出年轻时是精致高雅的一位帅哥,气质不像是什么传媒大亨,倒有几分艺术家的洒脱和随性。

他大衣里面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衬衫,儿子朗珣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真是得了父亲的真传。

其实,本来也没朗珣出场的必要,朗行舟非要逼他过来,说是这样比较慎重,也容易塑造其慈父形象,不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谋杀犯。

阮薇神情淡淡的,既谈不上友好,也并非无礼。

“我是朗行舟,你好。”朗行舟正想着开场白,忽然面露疑色,“怎么,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有点发烧。”朗赞在一旁替她说明原因。

朗行舟拧了拧眉,一脸担心:“怎么生病还这么拼?小赞,你们公司怎么搞的,艺人要操劳到这种程度?”

阮薇用平铺直叙的语言回答他的问题:“这是我自己对工作的态度,是我的事业,与别人无关。”

朗行舟看着她那张俏颜愣了几秒钟,他原本想说,你这样较真的神情与你母亲如出一辙,可话到嘴边觉得还是不要说为好。

但,何其的像啊,不轻易让人抓住软肋,不轻易向任何人认输投降,哪怕打落牙齿咽到肚子里,也要守住底线。

“你母亲当时是有求于我。”朗行舟说着说着,就想得远了,“我知道你觉得不可信,但我听她电话里的意思,是要帮你父亲一个忙,我们约了见面详谈,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猜测是你父母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们惹上了麻烦,有这个可能性吗?

“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朗行舟一边喝热茶,一边自嘲:“以前我确实混账过,这不光我得承认,我儿子也是受害者……就连我侄子,要不是有他照顾朗珣,还不知家里会闹成什么样。”

朗珣一听父亲提及他的童年旧事,那嚣张跋扈的神色收敛不少,默不作声地也跟着低头喝茶。

朗行舟一五一十跟阮薇如实地说,其实故事乏味得很。

这男人年轻时是个固执的艺术家,性格内向、古怪,多少有些称得上是鬼才的天赋,却总遇不上伯乐。苗知慧与他在学生时代相爱,原先是一对金童玉女,直到朗行舟的抑郁症、狂躁症加重,每回创作前后都像发神经一样闹,苗知慧受不了他这样喜怒无常,下定决心要分手,他却百般不情愿,为此还弄残了自己一条腿。

苗知慧出国求学,结识了阮思翰,两人也算是一见如故,回国就办了酒席,哪知朗行舟还是对她旧情难忘,那时他也迫于大家族的压力,已娶了一位贤淑女子,可到底不是心头好。

这男人被扭曲的感情蒙了心智,竟回去纠缠苗知慧,还动用背景威胁阮思翰,要他们离婚。

苗知慧受不了朗行舟这般死缠烂打,在阮薇很小的时候,就把她带出了国。

朗行舟一气之下大病发作,被家人送去疗养院,这么远隔重洋,一晃眼便将近十年,儿女也都大了,两家才总算放下前尘恩怨。

但苗知慧会主动找上朗行舟,想必也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她不会轻易向他开口。

方才看朗行舟走路不利索,阮薇也没多想,现在才知道原来背后是这样一个故事,不禁也有些唏嘘。

要是说的这些全部属实,那他也算是一个痴情种,可要不是他胡搅蛮缠,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想必朗珣少时过得不如意,阮薇想着想着,竟然有点同情他。

这样一个面面俱细的老故事,难道也会有假吗?

阮薇不敢说全是真的,至少她觉得没有证据来验证谁对谁错。

不过,要真是朗行舟一个人编出来的独角戏,那他这演技该是奥斯卡影帝的水准了。

朗赞看着自己的茶杯,冷漠的五官却挂着一丝笑:“你刚来我们公司,他就要我务必照顾好你。”

朗行舟犹豫了一下,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有些惭愧:“我知道是多管闲事了,但毕竟……不怕丢人,我就直说了,阮薇,我对你母亲有过一段情,是我配不上她,以前我浑蛋,也没能好好对她……我就想,你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

阮薇看见那人竟然微微红了眼睛,看来是真情流露。

朗行舟克制了一下情绪,又问:“对了,我听朗赞说,你父母还收到过威胁信?”

她慢慢地想了想:“爷爷是说,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要不你回去再问问老人家,要真这样……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孩子。”

阮薇发现朗行舟端正了神色,而一旁的朗赞点起了一支烟。

“现在媒体和网络厉害多了,要求什么信息都公开透明。但几年前,就你父母那时候……要真给人黑了,或者有人做假口供,你们一老一小要找谁讨公道?”

阮薇暗暗吃惊,觉得这猜测不无道理,以前她年幼不谙世事,爷爷又已经年迈,大抵是无法了解这背后到底有没有隐情。

“你要是不信我,也总该信你们老总吧?”朗行舟说到这儿,倒像开玩笑似的,谈起来,“要说你们朗董,才是真有本事。我哥当初只是把这家公司扔给他玩玩,毕竟这小子刚从部队回来,哪能做得来生意?现在你看,他把公司做成不止是国内、哪怕放在亚洲也是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

要说城府不深,怎么坐这个少董的位子,可阮薇确实是最相信他的。

朗珣也举起杯子,向大哥致意一番:“可不是嘛,他目前最大的对手就只剩诺星了。”

阮薇一听人提到诺星,就想起卓伦硕,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咖。

朗赞不接话,反而绕回正题:“如果你还想要答案,回去以后,再与你爷爷联络一下,看能不能提供别的线索,我帮你查。”

阮薇抬眸,男人毫不敷衍地直直望着她,这一刻,身边所有事物都已消弭,这一刻,眼睛里所拥有的,只有她。

她眼角的余光能看见朗行舟的反应,他的笑容甚至有一种祈求她接纳的谦卑。

至于朗珣,笑得暧昧而又没心没肺。

一时之间,仿佛她与这一家人没有半点隔阂感,她想,是不是因为低烧头晕,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那晚朗赞开车送阮薇回住处,她因为太累,在车里就睡着了。

无论如何揣测,她都不觉得这可能是朗家的阴谋,朗家只手遮天,还要跟她玩什么花样。就算他们真要遮掩当年的真相,也不用拿出这种故事来吧,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明星罢了。

后来,阮薇打国际长途去问阮世聪,还有没有其他线索,爷爷虽然确信她爸爸受过威胁,但手头没有物证。

如果真是有冤情,现在还有可能翻案吗?

警方说阮思翰夫妇酒驾,那与他们相撞的司机在哪里,找到他还有没有可能了解更多案情?究竟是谁会想着威胁阮思翰,他当时在做些什么?

阮薇暂时就想到这些,决定慢慢追查下去。

这时候即将过年,韩启东宴请《古宅笔记》所有剧组人员去吃饭,以他的心气和为人,本就不用再和哪个片场演员计较高低,大家也都把他当作大哥,他是有影帝头衔的最大发光体。

阮薇感冒几天都没退烧,就推了这次,潇潇本想陪她回去休息,她也婉言拒绝。

离开之前,本想自己叫车,他们住所本来也就离得不远,谁知竟然看见朗赞又开着车出现在拍摄现场。

朗赞说,他在这儿谈生意,所以顺便过来探班。

别人都去了晚宴,宾馆里也没别人,朗赞与阮薇进入走廊电梯,她因为低烧越发觉得头疼欲裂,走路东倒西歪的。

男人扶着她的手臂,两人轻微有些肢体接触,他想起先前与她还没谈完的话题,觉得有必要继续下去,其实,他早看出卓伦硕这个男人对阮薇有所窥觊。

有些话,他暗自忍耐太久,事先也已想过,如果说出来结果会难堪,他也已经不在乎了。

“阮薇,上回我就想告诉你,以后工作碰到卓伦硕,他再骚扰你,你就告诉他,有多远滚多远。”

阮薇一听是关于那个人的,也不敢多说什么,保持着沉默,朗赞却是寸步不让,他只要下定主意哪怕咄咄逼人也要你开口。

“一般人听到这句话,不是该给点反应?”

“我有在他那里,用过你作挡箭牌。”

不过,效果不但不好,反而激起那人的怨气。

朗赞对她这样的托词毫不领情:“这回我会亲自关照他,还有,我是说认真的,到我身边来。”

阮薇心口一紧,她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涉及这样的话题。

她在电梯间,低烧疲惫的时候,被这个男人告白了?

阮薇满脸通红,这一刻恍然如梦,那强势硬朗的朗赞,竟然是在同她告白!

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的粉唇微张,头一回觉得有些蠢到转不过弯了。

阮薇艰涩地说:“我们好像还不是很了解对方。”

“处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他乘势追击,指尖抚摸着那张睖睁的脸,“别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兵的都是行动派,朗赞觉得既然有好感,不管她接不接受,还是要说出来做出来为好。

何况,他是认真的,并非抱着猎奇的态度。娱乐圈太多真真假假的恋情,索性就挑明了,最重要的是朗行舟已经来谢罪,她应该多少对他也放宽了戒心。

这时候电梯门忽然开了,一位面孔陌生的路人正想走进来,朗赞高大的身材将阮薇挡在后边,举手投足都是雷霆般的力量。

路人不明状况地指后边:“电梯还可以进去吧?”

朗赞怒瞪,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行。”

对方被吓着了,机械般地回答:“好吧。”

电梯门再度合上,这回两人才记得按下楼层。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电梯里。”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从农村来的英俊打工仔,却不曾料想,他其实是位高权重的经纪公司少董。

“你不会是想说,你是在那时候……我可不相信。”

朗赞垂首,凝望她:“我是想说,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会来我们公司报名。”

阮薇只觉招架不住,头也晕得厉害,最初的沉思过后,她说:“我现在真的没法思考,头很痛,能不能……等一等。”

朗赞没出声,好像是默许了。

他越这样温柔,她就越觉得遥不可及,这个人,这段恋情,都是她承受不起的。

阮薇发现他也要跟着进屋,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朗赞理所当然地把外套往床上一扔:“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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