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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综合其他 >社科心理 > 欧洲为什么要感谢希腊人:古希腊思想文化之大观 > 第 3 章 荷马与欧洲文学Ⅱ:《奥德赛》(Die Odyssee)
第1节 第一章

文学只是文化的一个领域或者一个方面,当然是其中最重要的。如果文化转变为书写文化并完全变为民主的书写文化,那么文化在文学方面的意义就会与日俱增。希腊人在这里定居下来,他们的子孙后代在此繁衍生息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文字,而此时埃及人和美索不达米亚人早已拥有了书写文化。然而,有着较高识字比例的最早的民主书写文化并不是产生于高度发达的东方文化,而是在文化历史方面“年轻的”希腊。在不同的文化中,文字始终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象形文字和楔形文字体系(或者中国的文字体系)的特征使其无法被大多数的民众所掌握。最初的字母文字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产生于乌加里特,它似乎为文字的社会化使用提供了一种可能。但是腓尼基人还是需要一个特殊的写手阶层,因为他们的文字只确定了辅音,如果不标明元音,外行人还是无法掌握这种字母文字。

第一种语音文字,即同时标注辅音和元音的字母文字,就是希腊文字。相对于腓尼基文字来说,这种文字似乎没有太大的改进,但在文化与社会方面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这种语音文字使普通人在付出相对较少努力的情况下也能掌握一种文字(至少能达到阅读的水平)。公元前6世纪早期,《所罗门法典》就张贴在雅典,每个市民不需要长达数年的教育就能阅读。《汉莫拉比法典》比它要早1200年,也是公开张贴在巴比伦城,但只有少数受教育的人才能读懂其中的条款。在《汉莫拉比法典》产生的国家,人们至今仍然不能理解民主为何物,而所罗门王的城市在法典公布约120年后就产生了极其发达的民主,其中有这部法典的功劳。雅典的民主书写文化形成于公元前5世纪,它实现了识字率的提高,根据欧洲文化与教育史专家的估计,其他地方在18世纪末才达到相同的发展水平,还是在当时的百万人口的大城市,例如伦敦和巴黎。当时,几乎每个雅典人都能读懂国家的规定与决议,这些规章制度刻在石头上公布于众,很多石刻文字保留至今。许多有选举权的公民也能书写,民主的“陶片放逐法”中保留下来的陶片就证明了这一点。

这种书写文化至少让贫困线以上的那部分民众在学校学会了读写,这种学习主要是依靠荷马,也就是靠文本完成,而这些文本就是现在的经典文学。就算文学只是文化的一个方面,一个人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和小伙伴们一起学会的东西也会影响他的一生。

“荷马”与赫西奥德一起并称为古希腊文化最重要的篇章。在流传史中,荷马取代了其他所有的叙事史诗,这些史诗在吟游诗人朗诵这类直接对抗中不敌《荷马史诗》,很快就没有人抄写,最后失传。赫西奥德的《女人目录》(Frauenkataloge)是一系列神话中女人形象的命运简介,但是也没能与荷马相抗衡,但是他的诗歌《神谱》(Theogonie)和《工作和时日》(Werke und Tage)却由于其生动的内容而得以保存。古希腊早期大部分文学作品的失传令人扼腕,我们叹息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们很想更多地知道荷马时期的文学环境,以便更好地了解荷马,但是他成功的代价就是其他竞争对手作品的失传。

在《阿基琉斯的愤怒》这部杰作问世前后以及与其同时期流传着众多的作品,而其中的一部作品是荷马这位《伊利亚特》诗人不能忘却的,那就是《奥德赛》。即使这部作品在总体上体现着完全不同的精神,很多方面却受到《伊利亚特》艺术的激励,它成功地模仿了这部杰作,所以在美学方面,它与这部重要的典范之作非常相似,在希腊人看来,这两部作品甚至不分伯仲。在知识产权概念还未产生的古希腊,这两部互为补充的作品很快就被视为同一位诗人的作品,也就都是荷马的作品了,关于两部史诗的互补性后面还将谈到。此外,最初还有某些作品被记到荷马的名下,其中包括讽刺诗歌《玛吉兹》(Margites)(亚里斯多德也认为这部作品为荷马所作),随着以文字记录下来的作品不断增多以及对其的研究不断深入,人们逐渐学会了区分:最终确定,荷马的作品是《伊利亚特》和《奥德赛》。

既是《伊利亚特》的作者,同时也是《奥德赛》的作者,荷马这种双重身份使其当之无愧地成为文学扛鼎之人。除了上面提到在教学中的使用,荷马还完成了一项广泛的,文化历史上意义巨大的“工作”:荷马是一篇文章,它把各个小城邦分散居住的希腊人团结起来。爱奥尼亚方言虽然不是荷马语言的惟一来源,但对其影响却是最大的,两部史诗使用相同的艺术语言,不使用爱奥尼亚方言的地方也能听懂这种艺术语言。没有培训人们学习(爱奥尼亚)普通话,荷马就实现了全体希腊人在语言上的统一,在《伊利亚特》的虚拟世界中,所有的阿开亚人和希伦人在共同的指挥下为反抗非希腊人而战斗,荷马在他们的想象和情感中实现了政治上的统一,而《奥德赛》则被视为他们集体战斗历史的继续:在对回乡人命运的讲述中,《奥德赛》是最扣人心弦,最丰富多彩,可能也是场面最宏大的,因为其中使用了伊利亚特式的叙述技巧,除了俄底修斯外,还展现了其他人物回归的命运。从内容角度来看,《奥德赛》是《伊利亚特》的继续,或者说是部分继续。为了了解这部史诗如何补充其前任以及如何保持人们对其重要人物的印象,有必要首先对内容进行简要介绍。

简短的叙事风格的颂歌过后,《奥德赛》并没有围绕俄底修斯、裴奈罗珮或者忒勒马科斯这些主人公展开叙述,也没有从人间的其他角度开始,而是选择了俄林波斯山。在众神的集会上,宙斯解释说,他们受到凡人无礼的指责,他们的灾祸是神明带来的。这是人类自己造孽,才招致灾难与悲伤。埃吉索斯就是一个例证,尽管有神明的警告,埃吉索斯还是趁着阿伽门农征战特洛伊之际与他的妻子克鲁泰奈丝特拉姘居,而且在阿伽门农返家之时与他的妻子合谋杀死了他,现在他被俄瑞斯忒斯杀死。雅典娜提醒他的父神,俄底修斯是特洛伊战斗中惟一没能返回家乡的人,因为神女卡鲁普索将其软禁在她的海岛,并且想要和他结婚。众神决定,现在就让俄底修斯返回家乡。赫耳墨斯赶往卡鲁普索,告诉她神的旨意。雅典娜则亲自前往伊萨卡,促使俄底修斯的儿子忒勒马科斯召开集会,驱散那些正在挥霍他财富并向他母亲求婚的人,也就是说要正式地结束求婚,然后送他前往斯巴达和普洛斯,向墨奈劳斯和奈斯托耳打听他父亲的下落,使之在这一过程中获得人们的尊重。

雅典娜还在众神会议上宣布了所有的情况。她的计划构成了前四卷的情节发展,即所谓的忒勒马科斯的出访。这部史诗的第一部分非常重要,其中的主角并不是俄底修斯,而是他的儿子,这位年轻人在神的指引下迈出了独立行动的第一步。所有事情的进展如俄林波斯山众神预计的一样。与求婚者的斗争展现了伊萨卡岛令人厌恶的人际关系。裴奈罗珮的求婚者是一群年轻的贵族,他们声称她的丈夫在外乡丧命,所以强迫她再婚,他们三年中就在俄底修斯的家里,挥霍着他的财富供自己享受。他们觉得,忒勒马科斯终止他们阴谋的行为既不合理,又不懂规矩。当他出发之后,他们就计划在其返回的途中将其杀死。开始这只是忘乎所以和年轻人的肆无忌惮,在最初的压力之下逐渐演变成了罪恶的念头。

前往普洛斯和斯巴达的途中,忒勒马科斯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父亲声誉的事迹,但是人们对他的下落却知之甚少,只是海洋老人普罗丢斯对墨奈劳斯说过,俄底修斯违背了神女卡鲁普索的意愿,被她软禁在海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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