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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谁规定的两人从前不对路,日后就不能在一起?我倒觉得怀安侯同李姑娘般配!

阮婉诧异得合不拢嘴。

而邵文槿难得如此明显地暗示表白,生平头一次,却被她直接当头棒喝,邵文槿顿觉脸上将要挂不住。

阮婉的戛然而止,便被他自动脑补成旁的意图。

邵文槿恼羞成怒:“我自以为是,那你给邵文松下巴豆作何?”

阮婉原本就觉尴尬,下意识里,声音更大了几分:“谁给邵文松下了巴豆?”邵文槿微怔,她的表情不似有假。

阮婉却反应过来,难怪有人一路上都扭扭捏捏,时而回眸一笑,时而装模作样,还有那句精辟的:“若是下次,直接说与我听就好,我自会周全。”

阮婉的嘴角抽了抽:“你真以为巴豆是我下的?”

邵文槿更觉是先前会错了意,当着沈晋华和李卿的面,恼得脸色蓦然涨红,便是随父亲沙场上出生入死,都未被逼得这般没有退路过!

沈晋华和李卿面面相觑,不知他二人说何哑谜。邵文槿终是再也忍不住,只好对那二人微微点头致意,算作辞别。然后一把拎起某人的衣领,想了想,干脆直接扛在肩上拖走。

阮婉始料不及,猛然被人扛起,瞬间吓得脸色煞白:“邵文槿!”

在沈晋华和李卿的惊愕目光中,邵文槿也不再搭理,只闻得耳旁连串怒号声:“邵文槿,你放我下来!”

“你听到没有!”

“洪水猛兽!”“臭不要脸!”“无耻!”……

一路从风涧堂扛回临水阁,末了,奓毛的一声:“疯狗!”

邵文槿再忍不住,猛然将人放下!

……

直接后果便是,阮婉在华帝寿辰宫宴备受瞩目。

阮婉的位置在正殿中的显赫位置,左边的位置留有空余,不知是何人,右边就是沈晋华和李卿。

偏偏邵文槿还在身后执刀护卫,阮婉尴尬不已。

将将抬眸,又发现正对面是卓文。卓文也诡异地看了看她的嘴,继而莫名低眉一笑,阮婉恨不得掘地三尺。

恰逢华帝遥相举杯:“昭远侯远道而来,可是水土不服导致内有虚火?”

言外之意,那个谁,你的嘴肿了。

阮婉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得起身应承:“劳华帝陛下关切。”

众目睽睽之下,瞥目望来的人却是更多,人群中甚至有人笑出声来。早就听闻南顺昭远侯奇葩,果不其然。阮婉心中犹如万千神兽咆哮,只想咬死邵文槿,她在国中都没有这般丢人过,反倒跑到西秦来更是丢人现眼了!

好在华帝的心思似是并未多放在她身上,随意关照两句,就将话匣引到了沈晋华处,沈晋华起身作答,应对有方。

阮婉这才留意来的各国来使委实不少。她是南顺使臣,晋华是长风,一旁还有苍月、巴尔、平阳、燕韩。

华帝一一招呼,一时间宾主尽欢。

片刻后,突闻内侍官高呼:“永宁侯到。”

华帝悠然一笑。

阮婉有些好奇,想见见永宁侯本人。混成何种模样,才会年纪轻轻就江郎才尽,弃笔不作画了!

目光略微扫过,对面的卓文却是低眉饮酒,不甚在意。

殿外,有人迈入。

“永宁侯,你来得迟了些。”华帝热忱招呼,好似亲近熟稔得很。阮婉顺势望去,殿中的华服身影,拱手应声:“殿下恕罪。”

一袭风华,意气风发,手中牵着的几岁大的孩童,也乖巧叩首:“商洛见过皇帝伯伯,皇帝伯伯万岁万岁万万岁!”不似旁的王侯贵族子弟拘谨胆怯,嘴巴又甜,一副机灵模样当下就将席间众人逗乐。

旁人乐归旁人乐,阮婉险些将下巴惊掉!

这不是葡萄?

而那永宁侯,分明就是同葡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便是父子!

华帝朗声大笑:“可是永宁侯世子?”

“正是犬子,商洛。”商允应声。葡萄就上前道:“爹爹和娘亲都唤商洛葡萄,皇帝伯伯也可以唤我葡萄。”

阮婉更加肯定就是那个小不点!

可葡萄是洛语青的儿子,那洛语青就是永宁侯夫人?

出使长风送亲前,阮婉就在清风楼听到过传闻,西秦永宁侯要纳平西侯爱女为妾,永宁侯夫人一怒之下带着永宁侯世子离府出走,永宁侯府四下去找,也没有半分踪迹。

三月里,她就在慈州见到了洛语青和葡萄。

阮婉只觉脑中一片浑浑噩噩。

她嫁人了,我还是喜欢她。苏复喜欢洛语青。阮婉犹在出神,华帝便又问起:“永宁侯夫人为何没有同来?”

“内子身怀六甲,还望殿下见谅。”

“永宁侯宠爱夫人,本殿亦有耳闻,赐座。”空位是事前留好的,内侍官上前领路,竟是安排在阮婉左侧的首位,阮婉却还沉浸在商允方才的一席话带给她的震惊中。

洛语青该是才回西秦不久,便又有身孕了。永宁侯如此宠爱自己的夫人,那苏复?

阮婉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何种滋味。

等到稍微回神,又听华帝诧异问起:“我记得永宁侯从前来京是住平远侯府上的,此次却下榻驿馆,莫非有何变故?”

永宁侯住卓文府上?

连阮婉都不会相信。

昨日抵京恰逢永宁侯返京,卓文都能道出“要本侯在此处恭迎永宁侯不成”这等话来?同朝为侯,卓文却根本不想与永宁侯照面,勿说交好,就说交恶都不为过,怎么会让永宁侯暂住他府上?

商允果然笑道:“怎敢频频叨扰?”

华帝眉头微舒:“没事就好。本殿还以为是永宁侯夫人的事,弄得你们二人关系僵化。”点到为止,却分明是话中有话。阮婉这等别国使臣,都嗅出了一丝不对的苗头。

瞥目望去,商允面色渐沉,卓文亦敛了笑意。

阮婉心不在焉地思忖着旁事,稍不留神,指尖微松,酒杯打滑失手摔落。宫宴用的杯盏皆是西秦的上品瓷器,若是摔碎,声响定会引来四围关注。殿中气氛本就诡异得很,她是南顺使节,若在此时行为不妥,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阮婉心中一惊,尚且来不及作何反应,幸好身后之人倏然伸手,稳稳地将酒杯接在手里。除却抛洒了些许在她袖口衣襟,晕开的痕迹并不惹眼,动静甚小,也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是邵文槿。阮婉心头微舒。

邵文槿将酒杯还于她手中,目光淡然,一言不发地退回原位,好似方才根本没有任何事端。阮婉回眸看他,心下一暖。幸好有邵文槿。

他也清浅一笑,只是片刻,眼神就悠悠落在她的双唇之上。

待得阮婉反应过来,恼怒转头,先前心中难得的一丝感激也荡然无存。邵文槿则是低眉,眼中笑意更甚。

恰好一旁的晋华瞥目看过,阮婉就将某人全然抛诸脑后。

沈晋华不动声色,隐隐摇头,示意她殿中言行不关己事,听听就是了。遂而举杯自酌,眼波横掠,仿若充耳不闻殿中之事。晋华出使各国,何种样的场面没有见到过?

阮婉就也照办,自顾自掩袖饮酒,唯有眸光不时偷偷打量身后之人,身后之人也佯装不觉。

……

饶是阮婉心中已有准备,再往后,殿中的闹剧却让人瞠目结舌。

先是有人说起十余年前京中的传闻来,有女刺客行刺平远侯,被平远侯生擒,平远侯单独审讯过后,起了怜香惜玉之意。

十余年前京中的传闻,偏偏这个时候拿到殿上说,就算阮婉是傻子,也听出了眉目。以卓文在国中的身份地位,平日哪会有人敢在这等场合嚼他的舌根?只怕,是华帝授意要在这里酿一出好戏!

戏里戏外,矛头都是对准卓文去的。

殿中话题并未平息,又有人说起那刺客是名美貌女子,昔日平远侯年少多情,让那女刺客逃出侯府。不想那刺客可恶至极,平远侯放了她,她却反过来害死了平远侯府的老夫人。

阮婉诧异,虽然一路北上,她对卓文都无好感,但这般拿他过世的亲人大做文章,让她兀地想起自己的娘亲,眼中对那发话之人就有了怒意。但始终是西秦朝中之事,还轮不到她一个冒牌的南顺昭远候来指手画脚,思量之后,也只闷闷地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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