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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七章

她看邵文槿,邵文槿就看她,她竟然默契地读懂了他的意思,这回轮到你了。阮婉哭笑不得,无奈摇头,再抬眸却换上一副惯有的眼色,猥琐开口道:“江离……”又是这种再熟悉不过的声调,江离想,哪一次都没有好事!

江离莫名寒战,不由得开口:“侯爷,卑职先前什么都没看到……”

阮婉满意一笑,江离才舒了口气,又见邵文槿朝他点头致意,江离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阴阳怪气道:“邵将军,卑职担不起。”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自然,转身离开,也不再多问半句,像是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阮婉才朝邵文槿道:“放本侯下来。”

她的意思是,她可以扶着他走。

邵文槿却懒得搭理,径直抱她入了驿馆。阮婉大骇,慌忙道:“邵文槿,你快放我下来,旁人会看见的!”

邵文槿却不以为然:“再大声些,旁人还会听见!”

阮婉骤然语塞,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缄口。恍然想起先前邵文槿面不改色的一幕,又不满嘀咕道:“从前不知道邵文槿你的脸皮如此之厚,撒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需眨一下,定是平日里这是家常便饭之事。”

邵文槿就笑:“你颜面薄,我自然要脸皮厚些。”

一句话将阮婉噎住,什么叫……她颜面薄,他自然要脸皮厚些?

懊恼不过稍许,心中却涌起莫名欢喜,先前那句就似陈年的佳酿,越品越有滋味,也不再说话,只偏头倚在他怀里。

他便也是笑。

驿馆常住的大夫来看过,阮婉除却脚踝伤得重些,腰部和手臂都有擦伤,内服不必,外敷却是要的。叶莲谨遵嘱咐拿药。

再晚些时候,有轻轻的敲门声,阮婉微感意外,来人竟是葡萄。

当是沐浴过不久,头发还有些许湿润,身上还留有清香味,蹦蹦跳跳跑来。屋内没有旁人在,他就欢喜地爬到她床边,笑嘻嘻地唤了声:“阮姐姐。”

阮婉赶紧比画了个嘘的姿势,警觉一望,还好附近没有旁人。

“葡萄!”阮婉知晓他故意,语气便略有责备。葡萄果然呵呵笑开,阮婉同他置不起气来。

葡萄抬起粉嘟嘟的脸蛋看她,凑得更近些:“阮姐姐,他们说你从马车上摔下来了,摔疼了吗?”

阮婉啼笑皆非,葡萄从来唤她阮姐姐,却唤苏复苏叔叔,为此她还气了好久,也耗时弥久同他争论过,恼得面红耳赤,还没讨到半分好处。她越龇牙咧嘴,他便笑得越欢,阮婉很是挫败,葡萄俨然就是个熊孩子。

彼时,她同葡萄闹成一团,苏复却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她。

兀地想起苏复,阮婉便想起数月前庆州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前日又在殿中听说洛语青的事,心中不知作何滋味。无论殿中传闻真假,洛语青都与苏复没有半分瓜葛,这般心情她好似感同身受,便淡淡地开口问道:“葡萄,你近来可有见过苏复?”

葡萄嘟嘴不高兴道:“我不喜欢苏叔叔!”

阮婉稍愣,他从前还黏苏复黏得不得了,眼下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果然是孩子气。阮婉顺道问候洛语青。葡萄道:“娘亲在照看杨桃,等爹爹和我回晋州,小杨桃就出生了,葡萄就有弟弟妹妹了。”

满眼稚气憧憬,好似向往得很。阮婉则是慵懒托腮:“葡萄、杨桃,一家都是水果。”

葡萄甚是自豪,说:“因为娘亲爱吃葡萄,爹爹爱吃杨桃。”阮婉便扑哧笑出声来,那她爱吃小鱼和小虾,日后孩子岂不是该叫小鱼小虾?

邵小鱼,邵小虾?

阮婉不由得托腮,浮想联翩……半晌,才满头黑线,为何孩子要姓邵?姓邵也就罢了,为何连多余的思考过程都没有,阮婉懊恼得很。

恰好邵文槿推门而入,阮婉惊讶得合不拢嘴,邪门到了这种程度。而邵文槿见到葡萄,也不免吃惊,永宁侯世子?

葡萄循声问好。

阮婉自然心虚:“你来做什么?”语气里说不出的怪异。邵文槿将手中物什放到桌上:“猪脚汤,方才去买的。”

她是说想要喝猪脚汤,却也不急一时。听闻他特意买来,阮婉喜出望外:“不是说明日吗?”

邵文槿手中微顿,好似被人拆穿,只管自顾自摆弄:“今日先尝尝,不好明日再换一家。”

阮婉也佯装不觉,心里却装下了繁花似锦。葡萄馋了,便一同坐下啃猪脚,捧着小碗喝完,大呼猪脚汤好喝。

阮婉恼得很,说:“喂,喝慢些,喝得满脸都是,旁人还以为本侯虐待你。”

邵文槿好气又好笑。

她同葡萄二人这副模样,邵文槿便想起了宋颐之,微微拢眉。

翌日,阮婉非要自己出来喝汤,还说大夫交代要多走才好恢复。

一会儿又道昨日的汤咸了,要淡些,其实分明都通通喝完了。

听说她今日还要来喝猪脚汤,葡萄就又赖着跟来了。

“本侯是病人,你同病人抢汤喝,好意思吗?”

葡萄觉得甚是有趣,就拼命点头。

阮婉只觉少卿小时候是多么的好相与,宋颐之也很听话不是?

挑的是临街位置,可以看到沿街景致。吃到一半,街道处聚集了好些人,不知在围观何事。阮婉自然好奇,平日在南顺大都是旁人看她的热闹,少有她看旁人的。

不觉将脖子抻长了些,江离也不拆穿她。

“不吃了不吃了,去看看西秦的热闹是不是同南顺不同。”

言罢,阮婉起身挥手,让叶莲来扶她下楼,还不忘叮嘱叶莲慢些。邵文槿无语,直接起身挡在跟前,不由分说地抱起她下楼。

“我能走的。”阮婉抗议,她还没瘸,总拿她当瘸了对待。邵文槿也懒得同她讲道理,转身时却意外瞥到一袭身影,苏复?

苏复来了西秦?

邵文槿再回眸,却又不见人影。阮婉恼怒:“做什么,小心些,别害本侯一起摔下去了。”

邵文槿看她,她就环他环得更紧些,理直气壮道:“这样的事还少吗?”分明话中有话,这一回合,邵文槿语塞。

寻到人多处,才发现根本挤不进去,围观人群也大都被拦在外围,衣着模样像是诸侯侍从。

“这些热闹还是不看为好。”邵文槿提醒,阮婉自然明白。心领神会之时,听到一旁之人议论开来,似是永宁侯带人围殴平远侯。

卓文和商允?

“爹爹!”听到永宁侯三字,葡萄已然往人群中钻去,阮婉心中一惊,周围拥挤,怕葡萄被推倒踩伤。

“去看着!”这话是同江离说的。邵文槿放下她,让阿莲扶着,自己跟着去寻葡萄。

西秦国内之事本就不好涉足,江离跟去,他怕解释不清楚。好不容易撵上葡萄,他们已经挤到人群前端,见到的便是商允的人架着卓文,周围都是永宁侯府的侍卫,旁人进不去。

邵文槿猛然想起前日殿中之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突然闯入的葡萄,商允眼中明显一滞,永宁侯府侍卫也会意松手。卓文身边没有旁人,又见到了邵文槿,他想躲也躲不开,只得上前搭手扶起卓文,卓文无奈道了声多谢。

邵文槿是南顺使节,私下有何恩怨,当着他的面总不好动手。

片刻,阵阵急促脚步声响起,卓文的人便也到了,还都是京中禁军,人群只得四下散开。阮婉挤不进去,又不好惹事,不知邵文槿在里面如何了,心中惴惴不安。

而内围气氛确实剑拔弩张,京中禁军上前相护,商允的人也不示弱,僵持之际,商允同卓文对视一眼,便又俯身抱起葡萄:“葡萄,你在这里做什么?”

葡萄如实作答:“我同昭远侯来喝猪脚汤。”

和昭远侯一起?

阮婉不在,两人的目光就都投向邵文槿。邵文槿依稀觉察何处不妥,却又分不清其中缘由,只得开口应声:“昭远侯出宫扭伤了脚踝,世子听说要来喝猪脚汤,就一道跟来了。”

商允和卓文略显错愕,两人都是何等通透锐利之人,只消一眼,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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