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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陈夕榕笑道:“各位皇子、公主客气了。你们今儿能应太子之邀而至,是给玲月最好的礼物。太子,你看如此可好?今儿咱们也不要歌舞,由众位兄弟、姐妹献艺可好?一来,当是庆贺三皇子归来;二来权当是他们给我的贺礼!”

宇文昊道:“我看如此甚好!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众人皆陆续附和。

陈夕榕唤了代芹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很快,便有宫人搬来一面鼓。

代芹走至大殿中央:“今儿的规矩是,鼓声停时,那枝花落在谁手里,谁便表演一个节目。弹琴歌舞、讲笑话、诵诗皆可。若是不服的,自愿罚酒两大碗,为示公正,奴婢现在蒙上眼睛。”

鼓声起,先从宇文昊开始递花,他递给陈夕榕,陈夕榕又转给宇文旻,宇文旻再递与下一位。现场甚是热闹,还未走到一半,鼓声停了,花枝正落在永宁公主手中。

永宁公主自幼养于深宫,舞姿一绝,自然就选了跳舞,乐声起,她飞舞广袖。

宇文旻将眸光定格在陈夕榕身上,她一袭如雪的白与他一袭如血的红,形成极鲜明的对比。然,他们中间还隔着个一袭玄衣的宇文昊。

莫名地,他心下一阵揪痛,已忘却是爱、是怨、还是恨?许是皆有。宇文旻捧着酒盏,一饮而下,辣疼喉舌,一路流淌而下也灼痛了五脏六腑。

是她!是她,竟然是她!玲月!夕榕!

真是造化弄人,竟在这里再见到她。

她的容貌,他又岂会忘却,昔日南国天泽寺前,他曾见过她,虽不是绝色倾城,却也未曾让他失望,而她的话语,让他顿转绝望。

她已非她,他也不再是他。

陈夕榕只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犀利如剑,总是在盯着她,令她的后背一阵阵地发寒,蓦地寻觅,却见宇文昊正含笑看着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永宁公主。她穿过宇文昊,不经意地,竟与宇文旻的目光对视,他似受惊,却故作淡然地移开了视线。她亦别开眼睛,只望着两侧的皇子、公主。

这位宇文旻,竟是今儿黄昏归府途中瞧见的王爷。是玉无垢吗?只片刻,陈夕榕只觉脑子里越来越乱。

在宇文昊离开出恭时,陈夕榕侧眸问道:“璃王是唤玉无垢吗?”

宇文旻早有准备,面露疑惑:“玉无垢是谁?”

如若是,可他们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姿。瞧着宇文旻久了,令陈夕榕意乱情迷,他那双眸子,似要把她的魂魄给吸走一般。

她有明月的皎洁,宇文旻则更像是一轮耀花人眼的太阳。

舞止,鼓声起,代芹蒙上双眼,敲了一阵,突然停下,这回花枝落在五皇子手中。

“皇嫂,我舞剑如何?”

陈夕榕道:“今儿是自家兄弟姐妹欢聚,但求尽兴。”

宇文旻好几次暗自审视陈夕榕,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忆起她来,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身份。当她问出时,他已笃定,却自有疑惑。记忆深处,她是快乐而聪颖的女子,快乐得像精灵,聪颖得似仙子。可就是那样的她,给了他绝望的一击。

他不愿再想,只依稀记得,他的夕榕唱歌极其难听。

是了,这便是她的特别。

即便唱得难听,可他还是不能自拔地爱上了她,视她为唯一。

五皇子走到大殿中央,正要舞剑,却听宇文旻道:“五弟,光有剑无歌无乐甚是无趣。大皇嫂乃思月楼的老板,当属帝都首富,而思月楼又有戏园,想必大皇嫂的歌声一定很美……”

五皇子微微一愣,便有永宁公主道:“我觉三哥这话不差,不如请大皇嫂为我们献一曲如何?”

“这……”宇文昊宠溺地望着陈夕榕。

八皇子起身附和:“我们大伙儿都献艺了,五哥的剑法在众兄弟里算得最好的,也唯有大皇嫂的琴艺歌声方能相毗。”

言下之意:她推托不得。

宇文旻今儿定要弄清楚,当朝太子身边的梦妃,究竟是不是陈夕榕,而唱歌无疑是最好的验证。记那时,她明明唱歌难听,偏拉着他要唱,学的又是江南小曲,听得他难受得要死,还得故作开心地鼓励她:“比上次唱得好多了。”

陈夕榕见不能推掉,笑道:“我唱得不好,各位可不要见笑。”

既不能推,倒不如干脆地应下。

她亦想好,就唱自己最拿手的那支歌,她曾在陈夫人面前唱过,还没唱两句,就被陈夫人骂是什么古怪调子,第二次唱时,被陈夫人打了小手,那之后她再不敢唱了。

琴声起,她试着调弦,让自己熟络琴弦,她自小便得陈夫人真传,陈夫人也将一生的才学尽数传授给她。

“谁会相信雨滴会变成一杯苦茶,种子亦能开出美丽的花,孤寂的日子如无人的约会,相近相识后各自纷飞……”一首《隔世离空的红颜》从她唇边飘出,她在轻唱时,巧妙地改了一些字眼,这首歌是她记忆被封印后,母亲所授。

五皇子舞动宝剑,却有种手足无措之感,无论是节奏还是词曲,皆是他闻所未闻的。

宇文旻的心道不出是失望还是伤愁,难不成他真的弄错了人?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一边的陈夕榕,一曲止,她抬眸看着周遭一张张怪异表情的脸,迟疑道:“我说过……我……不会唱歌的。”

“好!好!”宇文昊第一个拊掌高叫,当即,其他人也鼓掌叫好。宇文昊的脸上含着笑,将头依附过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你的歌声很美,我喜欢,尤其那句‘多么想让你走进我的心扉’。”

这正是他对她情感的期盼。

宇文昊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竟似与她已然相恋。

这一夜,众人玩得很尽兴!

喝酒、说笑,每人都表演了节目,轮到宇文昊时,他决定表现自己的箭法。

他令宫人备了弓箭,步入大殿中央。

宇文旻望向陈夕榕,她今儿亦喝了不少酒,一身雪衣映衬着那粉嫩的俏颜,真真是妩媚无双。他斟满酒杯,移近陈夕榕,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瞧着旁人,道:“皇嫂,旻敬你一杯。”

“同饮……”她捧起酒杯。

宇文旻低声呼道:“陈夕榕!”

陈夕榕愣了一下,意识不清,当即应答“嗯”,转而一愣,为他知晓自己的名,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在酒意下重重叠叠,已分辨不清是三四人还是五六影。

“你……”

是她!那个被他心心念着的女子,近在咫尺,他识得她,她却不识得他。

这是怎样的痛,是欲放而不能放,是欲忘却不能忘。

繁复的情感被宇文旻生生地抑下,他用沉痛的心情道:“弟……敬皇嫂一杯!”那一声爽快的应答,更加证实她就是陈夕榕。

陈夕榕捧起酒杯,一饮而下,讷讷地望着与玉无垢生得一般容貌的宇文旻,是他?非他?相同的容貌,不一样的风姿。

面前的宇文旻就似一块血色的琉璃,让人瞧在眼里,如烈焰焚烧,似心脏滴血。

陈夕榕无数次地出现错觉,终忍不住低低地问:“你是玉无垢吗?”

宇文旻笑得颠倒众生:“玉无垢是谁?”

陈夕榕心下一痛:“我定是醉了,定是醉了……”她捧着胸口,不敢再看他一眼,哪怕只一眼,那相似的容貌都会勾勒起美好的回忆。

她移开眼眸,只看着站在昭正殿中央的宇文昊。他令哈庆头顶苹果站在百步之外,还令哈庆来回跑动,随即拉开弓箭,“嗖”一声,箭中苹果,周遭都是一片欢呼声。

陈夕榕只觉人影憧憧,附和呢喃着“好……”每个人都似有三个,不,是四个身影和轮廓。她笑趴在案上,心头是越来越浓的疼,浑身柔弱无力,仿佛化成了无骨的春蚕。

这一夜,众人是如何散去,她忘了,也一并忘了宇文旻那一声惊呼“陈夕榕”。

翌日近午时分,冬日柔暖的阳光穿过薄纱映在屋子里,让整个灵犀阁都生动、明朗起来。

陈夕榕刚伸了个懒腰,外间便有宫娥惊呼:“梦妃醒了!”宫娥鱼贯而入,捧洗漱水的、拿衣衫的,整齐有素地雁字排开。

代芹进入内室:“殿下说要把整个太子府交给您打理,大管家送账簿过来了。”

陈夕榕决定做个合格的太子府梦妃,待她从大管家手里接过厚厚的账簿,才明白做高门女主人也非易事。谁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识字,能瞧懂这些账簿吗?

刚翻看几页,大管家又带着两名宫娥过来,人人手里都抱了只锦盒。

大管家静立在侧道:“梦妃,殿下吩咐把太子府的房契、地契都一并交予你打理。一个盒里装的是房契、店契,另一只盒里装的是地契……”

陈夕榕的产业与宇文昊的财产一比,真真如九牛一毛。亏得最初她居然怀疑宇文昊是冲着自己那座思月楼去的。拿着簿子一翻看,陈夕榕瞪大眼珠:“大管家,这些……都是太子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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