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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二章

“梦妃,这……这也太贵重了。”

“我们自小一处长大,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嫁夫随夫不假,可女子亦要为自己支撑起一片天空。你是聪明人,懂得我的意思。”陈夕榕轻柔地拍着代芹的手,笑道,“去吧。”她这一生,是不会依赖于男子的,她靠自己,更靠自己的双手。

看着代芹与乔护卫步入洞房,她心头一酸:“回灵犀阁。”

外面的雪铺天盖地,鹅毛大雪笼罩四野,十丈之远都是白茫茫一片。

她裹着紫色斗篷,脖子缩了又缩,因雪太大,地上已铺就了一张偌大的白毯,满目素白,如梦如幻。白雪无边无际,触目之处皆是一片洁白,空中的雪花翩翩飞落,地上仿佛铺了一层素白的雪锦,迤逦而来。

她一袭紫色斗篷行走于素白世界,夺人眼目,占尽冬日风景。在漫天漫地素白之中,那抹纤细单薄的紫悠然缓行,仪态优雅,好似一阵轻风扫来就能将她卷走,又似雪白世界里静寂绽入的一枝红梅,踏雪而站、傲然而立,夺目引人的紫与皎皎的素白强烈相映,逼人屏息,夺人心魄。

雪花一片片落在昭君帽上,有的亦落在她弯翘的睫毛上,却在瞬间化成了晶莹的水珠,走了一段路,回望着人声喧哗的小院。

代芹有了依靠,再不需她的牵绊,她或许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三年之期因为她寻出宇文昊克妻的真相改作一年,可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于漫长。她想将这一年之期的约定变得更短些,要让宇文昊提前放她离开,除非他有了新欢。

皇家的男子又有几个专情之人,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会奢望,她所奢求的是但求一人,这人是她心中之人,亦是她一生相随之人,但从来不曾是宇文昊。

陈夕榕唤出贴身大丫头的名字:“梅香。”

宫娥走近,低应一声。

“你且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入宫拜见皇后娘娘。”

“是。”

她张望四野,虽有两名宫娥跟随,还是从心底涌出丝丝缕缕的孤寂:“天还真冷啊,早些回府里吧。”

一行三人缓慢行走,各自低埋着头。

“兰香,一会儿你去大管家那儿,着大管家把年纪在十六至二十一岁的年轻宫娥都集到一处,从中挑了相貌好的送到灵犀阁来。”

兰香欠身应“是”。

陈夕榕回到灵犀阁,刚饮了一盏热茶,兰香就红扑着脸从外面进来,亦带入一股冷风。陈夕榕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她暖手,兰香道:“梦妃,人都到了。”

“叫进来。”

一声令下,门外五十余名宫娥排列整齐,渐次而入,陈夕榕端坐在贵妃椅上,一一扫过众女的面孔,冷艳的、妩媚的、娇美的皆有。

待众女尽数进入,齐声高呼:“梦妃万福!”

“一会儿我点到谁,谁就离开,没点到的人原地候命。”她起身走近第一列六名女子,用手一点,“你、你还有你,下去。”

大管家站在一侧,瞧了良久也没弄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大管家很快发现,姿容美丽的都被她留下,而离开者都是容貌寻常的女子。

现在屋里还剩下最后十二名宫娥,陈夕榕反复审视,从头到脚地看,目光总停留在几个美丽宫娥的脸蛋上:“兰香,取笔墨来。”陈夕榕拿着纸笔道,“你们逐个过来自报姓名、年龄。”

她握着笔,珠圆玉润的女子走近跟前道:“奴婢王翠翠,今年二十一,平州人氏。”她一一记下,又道:“下一个。”陈夕榕朝梅香示意,将笔递与梅香,低声道,“就照前面那种方法记下。”

只见最上面一排清晰地写着姓名、年龄、祖籍,最后还有一栏附注,在王翠翠的附注里,醒目地写着“珠圆玉润、芙蓉之姿”。

“奴婢岳三春,今年十八,安青人氏。”

陈夕榕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真真是娇若春花。”随后又道一声,“下一个。”

不多会儿梅香就把十二人都登记在册,陈夕榕看了一眼,根据各自的特征,一口气唤了六人的姓名,道:“你们今儿先回去。”

“是。”被点了名字的宫娥退下。

陈夕榕又看了看留下的六人,越瞧越喜欢,风格不同,环肥燕瘦,任宇文昊喜欢哪种类型,这里面总有一位中他心意的。

“知道今儿本妃找你们有何事吗?”

六女齐答:“请梦妃明示。”

“本妃也不遮掩,你们六人从现在起,便是本妃送给太子殿下的侍妾,离天晚还有些时辰,你们回去好生打扮,二更一刻再到灵犀阁来应卯……”

话未说完,六女面露惊色,转而又被恐惧所代替,你看我,我看你,惧意越来越浓。

王翠翠提裙重跪,花容煞白:“请梦妃恕罪,梦妃放过奴婢吧。”连连磕头求饶,脑袋直叩得地板作响,“奴婢不想死,奴婢上有爹娘、下有弟妹,不想死在太子府。”

其他五女也相继跪下,因惧磕头的,因怕吓得浑身战栗,人人皆如临大敌。

陈夕榕一声大呼:“胡闹!”顿时屋子里一片静寂,“让你们伺候太子殿下,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分,一旦得宠往后就能飞黄腾达,没见本妃今儿把这府里最好的都留下了?”

王翠翠壮着胆子:“梦妃,太子殿下克妻……”克死的不是一两个,而是十五个女人,个个死得凄惨。

岳三春道:“不光是克妻,听说只要被太子殿下碰过的女人,全都死了。”

王翠翠嘴里不停地道:“请梦妃开恩,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和丁阿七好了,奴婢不和他好了,奴婢不敢了……”

“好啊,宫娥岂能与男子有私情,你们……还真把自己和代芹比了,代芹她不是宫娥,是本妃的侍女。”陈夕榕一言出,其他人都将头点得如捣蒜泥一般。

面前人头晃动,起起伏伏,要她怎么解释?不就是把她们送与宇文昊,人家又不克妻,这一切都是葛嬷嬷整出来的。

“除了王翠翠,还有谁有意中人?说!”陈夕榕神色肃冷,仿佛要杀人一般。

其余五人异口同声:“没有,没有的。”身为宫女,入得宫中不是齐元帝的女人就是太子府的人,更不能私下相授,她们不想死,只盼着到了年纪就返家嫁人。

“王翠翠退下,你们若不遵从,休怪本妃动了杀意,不想要命的现在就说出个‘不’字来。本妃入太子府亦有些时日,怎未被克死?你们不要听信谣传,殿下他好着呢,跟了他来日你们都是太子府的姬妾,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亦能替你们的家人谋求荣华富贵。你们五人谁要是最先承宠,本妃明儿就入宫禀明皇后,晋她为正五品太子良媛,你们不想吗?”

岳三春胆战心惊地道:“若是活不了几日便要丧命,要这太子良媛的位分又有何用?”

她一片好心,此刻却成了害她们,陈夕榕气得不轻,重新坐回贵妃椅,狠狠地看着这几个女子。

“再过三年奴婢就能出宫回家,奴婢不想死。”

她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挑出几人来,还未付诸行动就被她们顶撞,陈夕榕看着面前五名交头接耳的女子,微眯双眼:“兰香,去我房里把我的锦盒拿来。”

陈夕榕拿出一枚价值不菲的东珠:“你们瞧好了,这粒珠子价值纹银八千两,你们谁去伺候太子,这珠子便是她的,除了这个还能成为正五品太子良媛。”在这五人中不可能个个是家底殷实的,八千两纹银能从人牙子手里买上百余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

岳三春瞧着这枚大东珠,吞了口唾沫,就算他日出宫也未必能挣得这许多东西,若是自己得了便能交与家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昔日也是因家里穷,才会因三十两银子让她顶替入宫为婢。

一番挣扎后拿定主意,岳三春移动膝盖,低声道:“梦妃,奴婢愿意。”

“好,岳三春是个明智的。梅香,扶她到本妃房里歇下,令人准备香汤。”陈夕榕捻住东珠,递与岳三春,“你且拿好了,这可是好东西。”

“多……多谢梦妃。”

宇文昊因名声在外,连太子府里的宫娥也吓得不敢亲近,可见旁处又有多畏惧他。

这一夜于所有宫娥来说,都是不寻常的夜晚,曾有昂贵的东珠摆在她们面前,但她们谁也不敢接。那粒珠子是许多人倾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的,若有东珠,往后就能过上好日子,这宫娥里七成以上都出身贫寒,就算剩下的那三成有些家底却也不算富足。

陈夕榕在灵犀阁选美的事,很快就传到宇文昊那儿。

哈庆当成趣事儿讲与宇文昊听:“梦妃好不容易挑出六人来,一个说与护卫相好,留了五人竟无一人敢承宠,梦妃拿了枚价值连城的东珠为赏,才有个岳姓宫娥应了。”

“应了?”宇文昊颇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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