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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军史乡土 > 冲天英雄传: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 第 12 章 杨景彪落难抗官府 毕师铎穷途收饥民
第3节 第三章

毕师铎急忙止住柴存:“哥,且慢动手!叫我问问他。问得清楚,再取儿命不迟!”他说罢,朝院里喝道:“你们究竟是何处人,敢撵来寻事?敢是来图我的钱财吗?”

院子里提刀的大汉手指屋顶,大声叫道:“也叫你们死得明白!爷是泗阳好汉张全!两淮之人,无人不知,谁敢不晓?”毕师铎听了,冷笑道:“你要真是张全,该是我的第几代儿孙?无名小辈,也来夸口……”毕师铎正在说话,忽然房上的小水手周根朝院里叫道:“张三爷,不要放火!都是自己人!”

院里的大汉用刀指着房顶问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俺的名头?”周根叫道:“张三爷,咱都是泗阳渡口村的人。我是周根呀!我这几年跟着毕师铎大爷行船哩,晚上才到这里。”张全用刀指着房顶喝道:“根儿,你不要胡乱放屁!人家毕大爷是何等的英雄好汉,焉能带你?你算老几呀?”周根叫道:“三爷,确实不虚!我不说谎!”

张全用刀指着房顶问道:“依你说,你随了毕大爷,他毕师铎大爷今在何处?说个明白!”周根指说道:“我身边这一位,就是毕师铎大爷!”

院里的人听见,都吃一惊!

张全又问道:“根儿,你孩子乖说的话,是真是假?”毕师铎在屋顶上哈哈大笑,手指院里说道:“算儿有眼,双耳胜过瓦罐!你们也知道大爷的名头,可见不是贼人了!”毕师铎说罢,将身一纵,双臂展开,一势大鹏展翅,从房顶跃下,轻轻落地。就这一手功夫,把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他们嘴里嚷着,纷纷后退。

毕师铎把枪杆顿地,哐哐作响,大叫道:“叫几个有眼的过来!拿住灯笼,照着鼻子看,要是半分有假,不是毕师铎,砍下我这七斤半!”咦!正是这人:

原是黑白道上人,通官通匪通乱民。

虽然揭竿长垣岸,到底成为三家臣。

张全见毕师铎这等气派,倒吃了一惊。只见张全临事不乱,大叫道:“拿火过来!”一人问道:“大哥,要火弄啥?敢是开手烧房哩?”张全说道:“人家都说,毕师铎脸上有片朱砂记。拿火来照验照验,别叫冒充!”果然,有两三个人把灯笼挑过来,递给张全。

灯影之下,大家看这张全,也是一条好汉!有诗为证:

家在泗阳渡口村,生来不是温柔身。

幼提短剑凶打闹,长挎单刀肆造纷。

习脚练拳曾断路,弯弓马步爱杀拼。

听人大骂山河变,招诱流亡作义军。

张全把灯笼挑到毕师铎的面前细细看认,见毕师铎面上果有一片朱砂记,他失声叫道:“啊呀,险些误伤了毕大爷!”说罢,丢了手中的刀,扑地跪倒,叩地有声:“敢望大英雄恕小人有眼无珠!今天多有得罪,望多多海涵!”

毕师铎还礼,用手扶起张全,说道:“兄弟,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他拍拍张全的肩,问道:“张三,听说你袭了六安县,逃走去了凤阳。今天怎么在这呀?”张全说道:“毕大爷,且拿来扶梯,把房上的爷们接下来,咱去屋里说话!”

大家抬头看时,咦!房上哪还有人?原来,毕师铎跃下地面时,王仙芝、尚君长、尚让、柴存、许京以及周根和十几个水手都随着跳下房来,手持刀枪,站在当院。

毕师铎拉着张全的手,说道:“贤弟,你只知毕师铎的名声大,却不知道这里有几位好汉,名声本事胜过我毕师铎百倍!贤弟,过来,叫你见识见识这几尊震天的好汉!”毕师铎就把王仙芝等人一一指示。

张全见了这几位英雄好汉,佩服无地,惊喜异常。他走上前来,与王仙芝、尚君长、尚让、柴存、米实、李重霸、许京、方特、刘强、金老大一一打躬作揖。礼毕,张全朝身后的人群骂道:“都是你们这群鸟人,叫俺出这场丑,叫爷丢人现眼!快散回各家吧,明天再说!”人们听说,一哄而散。

咦!

做了蚂蚁王,蚍蜉也听令。

王仙芝、尚让等人见事已平息,各自回屋,倒头大睡。

毕师铎挽住张全的手,说道:“病虎卧山冈,吓住黄鼠狼。三儿呀,你只知道师铎是英雄,还不知今天的狼狈相哩。贤弟,来吧,你看:大地是床草当被,砖为枕头墙靠背。虽然不挂红锦帐,壮士抱住天地睡!这蒿草,暖身驱寒,能治百病,赛过王母娘娘的锦被窝!只是,房上多了个大洞,却是柴相公救人的大作。不过,正好看见天上的星星,还不会失晓哩!”

张全闻言,挨着毕师铎睡倒,把头枕着墙,长叹一声:“毕大爷……”毕师铎忙说道:“不必!不必!今天相会,只叫哥哥兄弟,更显亲切!”

张全说道:“哥,兄弟去冬闹了六安县,只收了白银一万八千两。三四十个人,叫官府撵得鸡毛乱飞!无奈,只得逃到凤阳、濠州一带,隐去名姓,为商做贩,各安其业。不料,天不容俺!有几位兄弟嗜酒成性,屡诫不悟,以致酒后泄了根脚,被人告发。凤阳府发兵捕俺。俺们三十七个人,合力拼斗官军,撇下十三条尸身,方才逃脱。逃出凤阳后,兄弟们各处流浪,无处安身。今年开春,听说六安县的原官已去,无人再查前案,又听说家中老娘病重,兄弟就和一群朋友重回泗阳。到了家时,娘已逝去……”张全说到这里,喉中哽咽。黑夜之间,虽不见泪,闻其声腔,甚是伤情。

稍停片刻,又听张全说道:“今年春上,天旱无雨,耕种无望,又遇春荒。几个村的百姓无以为生,都来找我,情愿推我为首,同吃大户。想来哥哥不知道,我是个粗人,一不知书,二不识字,只有一把蛮力黑胆,略会几手拳脚。几百饥民围在身边,如何摆布?我全无主意!无奈,只得顺其自然:闯到哪村,打胜则饱食数日,落败则忍饿逃窜。今晚,有几个百姓看见你们背着包袱,把你们认作小股饥民了,就有意前来洗劫。不料,却遇上了江洋大号!却不是天意?”

张全挪挪身子,继续说道:“如今可好,哥是泗州英雄,哥与泗州的百姓乃属乡谊,断无漠视之理!泗州的百姓子弟和哥哥的情分,真如父兄一般!我就把这三四百人,都推到哥哥身上,由哥摆布,省我多少心力!我也该睡个安稳觉、吃口按时饭了!”

正是:

自知力不足,勉为众人难。今日遇壮士,卸去肩上担。

毕师铎说道:“要说树旗募兵,就是万儿八千,也招手可得。如今,人多不是福,反是累赘!你叫这几百人跟住我,我本应承担,怎奈愚兄正在穷途末路,怕是无力扶持他们!这干系不小哩!等天亮后,还得跟王哥他们共同商议,才能答应你。”毕师铎说到这里,又望望屋顶的圆洞,说道:“天快亮了,咱且睡上片刻,辰时再议。”他两个:

陌路遇上故乡人,话多心近情谊亲。

早起,王仙芝刚净过手,毕师铎就把张全的意思说给王仙芝。王仙芝皱眉说道:“几百饥民百姓,是你的乡亲,情愿随咱,原是好事,论理,咱们也该携带。只是,咱们正在艰难困境,自顾不及,何能养众?要是已到黄河,就是再有千百兄弟,也能容下!此去黄河八百六十里,不说弯路,也得走上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如何供养他们?难道叫兄弟们吃清水不成?师铎,这事,难呀!”

毕师铎听了,苦笑道:“哥,想做大事,人就是家底!咱们不能没有家底呀!要不,你看吧,君长向称勇武,进德人称智达,柴存一向沉稳,米实自诩多闻,不如把兄弟们叫齐,一同共议,看这些百姓如何处置。要是能留,是大家兄弟们的情分;要是不能留,也不是一个人恶了他们。大伙有个说辞,好看得多。哥看行不?”王仙芝笑道:“说的也是。一人不过二人智,就问问兄弟们,看如何处置这帮泗阳兄弟。咱去叫他们来,一起商量商量。”

王仙芝和毕师铎一起来寻尚让等人。一帮亡命的好汉来到小灶房,都靠墙坐下。毕师铎把张全的意思说了一遍。好汉们听罢,因是碍着毕师铎、许京二人的面子,都不言语。

稍停,李重霸说道:“要是如此招揽百姓,恐怕不出百里,就有几万人了。人多事杂,树大招风,你知道他各存啥心?咱们就是到了长垣,也不过再操旧业,玩船贩运糊口,有酒众人吃,逢肉兄弟尝!你领几百个人,如何供养?不如把好言相劝,叫张全赶他们走路!还是咱们四五十个人合伙共事,多快活!”

米实听李重霸说得太直,恐怕得罪了毕师铎,忙接口说道:“人众呢,有人众之美;人寡呢,有人寡之妙。咱随弟兄们的意思,啊?”说着,两眼直看李重霸。

柴存说道:“人家百姓为糊口活命愿意跟咱,按理说应该留下。”方特忙扳柴存的肩膀,摇手说道:“哥,别管他!别管他!几口炊饼,够谁分吃?哥且闭嘴,随他说去!”

毕师铎面露难色,眼看着尚让。尚让朝毕师铎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呀,先不论吧!如今,最关紧的,是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许京忙说道:“下一步有啥可说?撑船,挣钱,换肉吃酒!还想弄啥?”李重霸说道:“说到底,还得行贩撑船。开船来钱,有钱就有酒,有酒能吃饱饭!东不留西留,南不赚北走。论啥下一步呀?这就是绝妙的下一步!”

尚让笑道:“三哥虽是不文,说出的话,却是文绉绉的!三哥,话虽是如此说法,要是从实底说,恐非如此!哥,咱私贩盐粮、打斗官军、暴抗缉查、斩杀命官,把人家十几个官军一水杀了!这一桩一件,任取一个罪名,都是死罪,还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哩!有了这个血案在身,谁留你逍遥自在?谁容你行贩撑船?眼下虽是无事,官府岂真撒手不管了?停不了几天,必有海捕文书贴满天下!到那时,画影图形,天下都知道你我长的啥样,到处都在缉捕捉拿你我!惶惶藏身,已是不及,岂容你吃酒驾船哩?想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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