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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黄帝战蚩尤

 “钟老弟,你的这把斧子真不错,哪儿来的?劈起石头比我们砍木柴还轻巧容易。”
    大老张撩起了话题。
    石三插话道:“就是,我要有这把斧子,开山凿石就顺手的多了,一年还可以赚它一辈子的饭钱。嘻嘻,钟大哥,干脆别走了,这里可能招石匠,你要是能留下来,凭你的斧子和力气,准管一两年后抱个金娃娃回家。”
    “别乱打岔!听你钟大哥说话儿。”大老张笑而喝斥道。
    “张大哥,提起这把斧子,兄弟也不大清楚。反正是我父亲从我爷的手中接来的,平常只用来砍些枯枝劈个木柴,开山凿石不曾使用过。万一卷了刃,不就对不起吃饭的家伙了吗?”钟子期坦言道。
    “那是那是,靠山吃山,靠斧吃斧。没啥可靠咱吃风屙沫儿呀?”
    坐在台子上的狗剩儿笑着说。
    “钟老弟,今天见你手下轻轻一挥,那勒疆石就给劈成了两半儿,若换成其它铁斧,还不知是谁先断哩。这让我想起一个传说故事,就是与斧子有关的,我说给你听听咋样?”
    大老张摆开了要讲故事的架势。
    钟子期应声道:“好呀!张兄,叫小弟也听一听看谁家的斧头厉害。”
    大老张嘿嘿一笑:“当不得真呵,说着玩儿而已。”
    他开始讲故事。
    “相传,远古时期,黄帝率族群平山开道,拓疆扩边,东至大海,南达于江,北到鞑靼,开创下一片江山。
    某年,中原突遭入侵,入侵者个个彪悍骁勇,黄帝亲率族人布阵居茨山。
    山下两军对垒,敌方阵营有位奇人,浑壮无比,手中拿着一把令人望而生畏的黑青巨斧,率一干黑齿人冲向黄帝的四轮马车。
    黄帝麾下两翼大军一涌而上,与他们征杀一起,打的天昏地暗。黄帝的部下持有飞箭,占得便宜,虽说人员伤亡惨重,还是获得了胜利。黄帝坐在四轮车上询问被俘虏的那位奇人:
    “蚩尤,汝等屡犯中原,杀我子民无数,你可知罪?”
    那奇人名叫蚩尤,敢情黄帝认得他。
    蚩尤闻言哈哈一笑:“杀了你们这班猪啰又有何妨?”


    黄帝身边一员大将厉声喝道:“跪来讲话!死到临头还敢逞凶?”
    蚩尤昂首挺胸:“我跪天跪地,就是不跪人。你们算得了什么?无非是凭手中的飞天刺才赢了我的部落。若我们也有你们这般武器,定将汝等杀得片甲不留。”
    黄帝大怒,冷笑道:“本想饶你不死,还敢口吐狂言。如此野蛮,不服教化,留在世上尽是祸害乡里。来也!推去斩了。”
    蚩尤大笑道:“来呀,来呀!砍头算得了什么?你能把我们全部杀光,那才服你。否则,子孙万代都不会叫你们安生。”
    黄帝闻言大惊:“我只杀祸害,不斩良民。把你人头砍去,正合天意,你又有何不服还敢危言耸听?”
    蚩尤说:“因你并无多大本事,却占得大好河山,哪里比得上我蚩尤天赋神武?你不如乖乖过来说话,向我跪下磕头求饶,并把你的江山拱手相让于我,方可保你安享晚年,代代平安。”
    黄帝仰天长笑:“你自夸自己多么了不起,以为我是倚仗人多势众才胜了汝等。也罢,如果我把你放了,咱们两人大战三百回合,输者称臣,赢者为主,你可敢否?”
    蚩尤环眼暴凸,大声喝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叫人去铸九座方鼎,把你说得话刻于鼎上,免得你死在我的斧下时你那后人不认此帐!”
    黄帝抬臂指向空中:“今日苍天在上,众人在前,都是明证。我说出此话,即是一言九鼎。你若胜我,我甘心让贤、并希望你能文明开疆。若你败在我的手下,该当如何?”
    蚩尤道:“剖腹食鹰,从此不与汝等争夺天下。”
    黄帝闻言大喜:“可惜此处无鼎,否则还真得把我们两人的话铸在其上。好。希望你说话算数,决不食言。来呀,给他松绑。”松了绑后,又说:“念你今日困顿,明天一早我们此地相见。”
    蚩尤同样大喜过望:“好,一言为定。还我大斧!回去以后我还要磨光斧刃,待砍你头时,给你一个彻底,叫你少些痛苦。”
    “石三,倒杯水来。”
    大老张讲到半截儿喊石三想要水喝。
    “好哩。”石三急忙跑出门口,舀来半瓢凉水,递给大老张,催问道:“谁打赢了,谁打输了?”他以为大老张可能讲过去了这一段。
    大老张端瓢先让了一下给钟子期,看他不喝,自己便“咕咚咕咚”饮了几大口凉水,然后“呵”出一声长气儿,把水瓢伸手递给坐在对面的人。“嘿嘿”一笑,才对石三说:“急啥,还没打呢,看你你慌的。”大老张接着讲:
    “第二天早晨,两人来到山边,双方摆下军阵。黄帝手执一条捆金索,从四轮马车上下来。
    蚩尤掂着他的那把大斧,指着走来的黄帝高声狂喊:
    “大黄,如果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你睁眼看看,我的部下个个金藤做甲,不会再怕你那飞天刺射来。我劝你还是趁早缴械投降,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黄帝哈哈大笑:“金藤甲又有何惧哉!你不怕飞天刺,难道不怕飞天火箭吗?”
    “什么飞天火箭?”蚩尤惊问。
    黄帝厉声喝道:“亮火!向天空放箭!”
    一声号令下,身后马车军阵中,忽然明起一片火海。紧接着,万支呼啸利箭带着火苗腾飞而起,刹那将天空布满火海。漫天火箭落在地上,仍在燃烧。
    蚩尤心中一惊,暗自寻思:“我的部下身上缠藤,藤上抹油,本是防止敌人利箭穿心,不料又遇上克星飞天火箭,这下可麻烦大了,火箭若是燃了油藤,箭伤不了身也得让火把人变成烤全羊。他们怎么会变得那么聪明呢?这下我可不敢轻易惹火烧身呀!”
    蚩尤心中发虚:“大黄,今天双方不是交火开战来的,昨日约定只有我们两个一决雌雄,你要赢了我,我就让你三分,撤到远处海边去,不再过问这里事儿。如果我侥幸赢了你,你可不要翻脸不认帐,叫你的人放火箭烧我们。”
    黄帝坦荡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你就动手吧。”
    蚩尤二话不说,抽出大斧抡向黄帝。
    黄帝斜身一翾,手中多出一条捆金索,猛然力甩,“噼啪”作响。皇帝并没有拿鞭去抽打蚩尤,只是在防蚩尤斧砍之隙把捆金索朝地上摔。
    蚩尤怒道:“大黄,打不过不要老甩鞭子,你就是给我一千个下马威,我也不会服你。快,拿出你的真功夫来,免得早早死在我的斧下。”
    蚩尤舞起板斧,寒光满乾坤。


    黄帝步步退缩、侧身避让、弯腰低头、满场飞奔,只是他始终不肯放下手上那条降龙缚虎的捆金索。蚩尤看到黄帝似乎武功平平,唯仗捆金索赖以保命,斧砍刃劈间恨不得一下子削掉他的脑袋来。可也忌惮捆金索的威力,那捆金索黄帝使得虽然不怎么得心应手,然则就凭他打在地上的一个个深坑也不知此刻会在自己身上穿几个窟窿!
    蚩尤越战越勇,就是砍不住人,心里着急,嘴上骂道:“黄髭小儿,如此躲闪,若三百回合过去就算你输。现在还剩一百二十个回合,你可要小心嘞。”
    黄帝侧身飞起,落在一旁,笑得微妙:
    “用不了那么多,再有十个回合即可见胜负矣!你且往地上瞧瞧,如果你能识破我的星符阵,并能从这里走出去,这一仗就算你赢了!否则,你就乖乖地等着受缚吧。”
    蚩尤目光向地上一望,石上遍是满目星坑。当时嘴角歪翘,不屑道:“什么破玩艺儿,想让我识字还是查数?三百六十星罗棋布阵,何足为奇?还……”
    话未说完,忽觉眼前星移斗转,满地星坑幻作万千星火,星光灿烂、星斗满天。那满天星斗左突右旋,似一座座碾盘巨石朝自己铺天盖地砸来。其中一星滚到身边,骇的蚩尤慌忙用斧砍去,哪料这平时连山都可以削平的神斧对眼前星斗巨石却无可奈何。
    “铛”地一声,斧星相撞,响起惊天大雷。
    蚩尤被震的气血回流,“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那星石遇血瞬间化为无形,其它诸星却如成群野牛相继扑来。蚩尤张口再向外喷,四溅血花化去千万星斗,但仍有无边无际的漫天星物如雨而至。蚩尤口中一喷再喷鲜血似尽,眼见有颗巨星倾面轧来,他只得扔下板斧双手去托巨星。可是自己早已筋疲力尽,哪能支撑一丝一毫?顿时就倒了下去。”
    “把水递给我。”老张头话锋一转,又要水喝。
    喝完了水瓢中剩下的水,大老张继续讲:
    “两军对垒,首领大战决定部族命运,谁不提心吊胆?蚩尤的部下见自己的头目斧开三山,逼得黄帝东躲西藏,高兴地喧声连天。黄帝的部下则心中不踏实,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很少见自己的首领亲自上战场厮杀,大多数还都认为自己的首领只是一位智谋天人,如今与蚩尤大战能顾全生命就算老天保佑了。
    有几名悍将便想上前相助,又怕违了军令性命难保。
    左右为难时,却见二人大战情形一变,蚩尤若同无眼雄狮掉进了陷井之中团团乱转,挥舞板斧上劈下砍毫无章法。不长时间内已是气喘步晃,斧头落地时人已连连喷出数口鲜血,他扔掉板斧两手做擎天状,显得万分勉强,接着一屁股摔在地上仰倒不起。


    黄帝挥起捆金索,当场把蚩尤束缚在索下。黄帝麾下士气大振,万岁之声直冲霄汉。
    蚩尤的部下眼见情势急转,奋不顾身席卷而上,黄帝的兵马一字排开,万驽瞄住对方阵角。只听黄帝大声喝道:“都不许动!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家的命都是命,待蚩尤醒来再作理论。”
    黄帝上前,蹲在蚩尤身边,悄声道:“现在等你一句话,刚才之言还算不算数?”
    蚩尤醒来,叹口气道:“不算数又能如何?罢了!从今往后你坐你的江山,我另谋出路去。”
    黄帝问道:“何必赌气,大家都在一起吧,和睦相处,世世代代永远相安。”
    蚩尤说:“得了吧!在你手下,我不舒服!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金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生死不相往来。”
    自此,黄帝放了蚩尤,蚩尤则带了一帮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人远走高飞不知去了哪里。
    后来,有唱戏的张冠李戴,把黄帝战蚩尤之事穿凿在三国故事中,改成了诸葛亮三擒孟获,亦是相当精彩。”


    “大老张,你知道蚩尤战败后去了哪里吗?”石三意犹未尽。
    “你呀,净问些八戒话!此事儿你该去问问黄帝或蚩尤本人,我哪里清楚?不过嘛,也有人说,蚩尤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大壑荒岛,他在那里窝蜷着,心中一直忿忿难平。最后化做一座火山,把积攒的怨气天天向外喷放,化成了熊熊烈火,有人就把那火称为圣火而朝拜。据说他胸腔喷出的热血,所到之处凡触及者都会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后来有王母娘娘下凡前去安抚,并派了瑶池仙女樱花姑娘年年守在他的身边,以消弭他胸中的戾气。”
    “哎,张哥,那黄帝战蚩尤的地方为什么选在居茨山呢?”矮墩的小蛋儿问道。
    大老张一咧嘴笑了笑:“可能是黄帝修炼星符阵时在那里结庐的原因吧?就是居在此地的意思。嘿嘿!”
    矮墩儿也笑着说:“不会吧,居茨山、居茨山,听音儿前俩字像是谐音字,或许是说这山势险峻如锯齿吧?莫非原来是叫锯齿山?或者说是黄帝和蚩尤在此打了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一位面相成熟的男人插话说:“都挺有道理,不过我老包以为如果按谐音理解的话,居茨二字还可以说成是‘足赤’二字,我们不是有很多人把足念成是‘足’吗?说的是黄帝和蚩尤两人在此光脚大战一场,脚后跟儿都把山上踩了一个个的深坑。”


    二孬也乐了,说:“按包大哥所说的去想,我也会理解是‘车’!汉朝时有人把韩信的兵书画成了象棋谱,那象棋里的车不就是念成‘车’字的吗?这也许是说黄帝战车很厉害罢了。”
    “好了好了,咱们都别再胡溜八扯了。大老张,你说蚩尤的战斧遗弃在战场,后来被人捡起,再后来又有可能传到了这位钟兄弟手中,是不是?如果真是这样,我包打听也算是今生有幸,一赌先人圣物了。”坐在条凳上的那位胖胖的成熟男子惊羡道。
    “哗!那把蚩尤神斧要是我狗剩儿的该有多好。嘿嘿!三四千年的文物呀。我要是把它拿去卖了,也不知能换回多少贯铜板?太少不行!嗯,至少得给我一头牛,再给二亩三分地,另加四五石麦子。让我狗剩儿能够娶一个漂亮小媳妇,守着父母双亲,抱上三五个福娃儿,安生过它六七十岁,那才是今生幸中之幸哩!嘻嘻,就是八仙看到,也只能眼红后悔心干急啊。”台上那位叫狗剩的年轻人像做春秋大梦似的异想天开地说道。
    “钟大哥,小弟敢不敢问你一句,你的名字是真的吗?”
    石三望着弱光下钟子期模糊的面孔心怯的说:“嘿嘿,吃饭时,我跑出去问了几个学问人。他们说你要是钟子期,他就是俞伯牙。你要认识吕洞宾,他就和太白金星是老朋友。还说……哎!天黑我有点不敢讲,那你就应该是神仙了,不会是鬼的。好人都会变成神仙,是吧?
    他们说,一千多年前的楚国,确实有个人叫俞伯牙,会弹琴。他认识了一位会听琴的人,那个人也叫钟子期,认识不到一年,听琴的人突然死了,弹琴的人就在听琴的人坟头上哭。你……你不是那个听琴的埋在坟里的钟子期吧?你可千万别承认自己就是他呵,这黑灯瞎火儿的让人害怕,我现在心里直噗腾!石三我……我不敢缠大哥让俞伯牙给我找活干了。”
    钟子期此刻即困惑,又震惊,还充满忧伤与一丝恐惧,心想:
    “难道我真的死了一千多年了?现在是从龟山坟头里爬出来的鬼魂?怪不得我能够突然现身千里之外的什么宾阳洞窟,而且再也找不到回去的洞口,我如果非要承认自己是钟子期,岂不吓坏他们一些人的胆?”
    忧郁中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真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吗?”
    石三怯怯地说:“他们都是走南闯北有学问的人,说在蛇山对面的龟山上,还见有钟子期的老坟呢。他们称那坟头叫‘古琴台’,专供情女义男前去凭吊用的。咳,钟大哥,今晚不说鬼故事,咱们还是聊点儿别的吧。”


    “那也好。钟某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各位兄长,还望不吝赐教。”钟子期不愿再为澄清自己的身份来历让大家心惊。
    “兄弟何事不明?说来大家听听。”大老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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