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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十章

  在之前一天的凌晨约两点钟,也就是雷暴雨刚来临的时候,高美琪赶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这间简陋的出租屋她才租了一个多月,没有添置很多东西,她并不打算在这里常住。
  
  室内很闷热,她关好门,打开吊扇。扇叶慢慢转动,她淋到一点雨的身体突然感到一丝凉意。
  
  她刚刚做了一件事,一件令她觉得非常奇怪的事。她不很清楚为什么做,也不知道做了之后有什么用,不过既然他要她做,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何况他还给了承诺。她没有问太多,她的经验是女人本来就不应该太多嘴。
  
  她换了一双拖鞋,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洗好澡,穿上睡衣。对着镜子吹干头发,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然后她开始整理床铺,等他回来。
  
  忽然身后门锁“嗒”一声响,门慢慢开了,随之吹进一股湿冷的空气,接着她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闻到熟悉的味道。
  
  “回来啦?”她没有回头,也没必要,“快关上门嘛,人家快冷死了!”
  
  她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身体扭了几下,以表示确实受到寒气的侵袭。
  
  这种表示当然有些过分和撒娇的意思,因为夏天凌晨雨里的风,绝没有会让人觉得冷死的可能。


  
  来人轻轻关好门,站在原地看着她,却没有开口,好像很欣赏她铺床或者撒娇的样子。
  
  “做完了?”她问,“干嘛不过来?”
  
  来人听话地慢慢走过去,连身上的雨衣都没脱下来,水珠沿着塑料表面滴到地上,奇怪的声音和他的沉默引起她的注意。
  
  “你……”她拧转头来,声音突然停顿。她发现他的眼神跟往常看她的时候完全不同,充满杀气,令她不寒而栗,一股寒意从心底猛地升上来。
  
  她顺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右手。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在转动的扇叶下闪闪发着摄人心魂的青光。她意识到不妙,想转过身,来人却迅速扑了过来,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的小刀顺势从背后刺进她的心脏,然后用整个身体把她压在床沿上。
  
  强烈的恐惧和剧烈的疼痛使她的脸庞顿时扭曲变形。她双手向后乱抓,双脚乱踢,身体疯狂扭动。这只能把床或者地面弄出一点响声,在雷暴雨里不会传得很远而惊动已入睡的邻居,也不能摆脱他强有力的控制。
  
  等到她的身体完全软下来,左手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他才扶起她,拔出小刀,让她自由落体般俯着扑倒在水泥地上。


  
  随着她的脸撞到地面,他退后两步。然后他蹲下去,帮她稍微整理了一下睡衣,对着尸体凝视了一会,他的眼睛里充满复杂的感情。他喃喃道:
  
  你只是一个牺牲品,本来不是非死不可。但相信我,你的死不会毫无价值。
  
  说完,他在房间里找了一遍,终于在梳妆台上找到一个小盒子。他拿出早已写好的一张小纸条放进小盒子,盖好盖,摆在尸体旁边。接着他对自己留下的带泥鞋印作了简单的处理,让它们看起来混乱不清。
  
  好了,你们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做完这些,他关掉吊扇,锁好门,像头嗜血的野兽一样冲进雨中。他仰起头,让雨从脸上沿着脖子流进雨衣内,仿佛想用雨水冲刷掉雨衣上沾着的血迹,还有身上看不见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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