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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十一章

  小丽的人像拼图已经发放到下属各个公安分局、派出所。还有一个问题是:要不要通过电视、报纸来寻找她,用什么措辞或者理由?
  
  总不能说:跟龙大华上床的小丽,请到公安局来协助一桩凶杀案的调查工作!
  
  最后丁局长拍板,先采取较为隐秘的方法,就是暂时只利用警力四处寻找。
  
  正如欧阳中说的,这是让王度杰头疼的事。在广海这座城市,叫小丽的至少成千上万,何况她还不一定真叫小丽;长得相像的天知道有多少。
  
  吃过晚饭,王度杰参加了丁局长主持的会议,这以后必然会成为常规,直到破案为止。内容可能是王度杰汇报,或者讨论,或者阶段总结,或者部署下阶段的行动,虽然不一定每次都对于破案有很实际的用处,但依然重要。
  
  王度杰参加会议的时候,欧阳中正在大学体育馆和几个学生挥汗如雨。这几个学生是学校武术队的成员,将参加今年十一月份全省大学生运动会的散打项目,趁着暑假,留在学校加强训练,希望能取得好成绩,为学校争光。
  
  欧阳中是他们的教练,他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训练,从这几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大学时候的影子:那么的充满朝气、充满无畏,所以他专门留下来陪他们练拳,准备再过一阵子才回老家。


  
  练完一节,欧阳中吩咐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他刚喝了几口水,手机响了。
  
  是王度杰打来的。
  
  “还在练拳?”王度杰问。
  
  “怎么,你也想来练练?”欧阳中喘着气说。
  
  “我也很想,可惜没有空啊!”
  
  “刑警大队长也一样需要休息的。”
  
  “拿练拳当休息?”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恐怕只有你这样精力充沛的人才会这么说。”王度杰说,“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呵呵……所以我才不是大部分人中的一个。”
  
  “而且是小部分人中很特别的一个。”王度杰说,“你现在可以暂时不练吗?”
  
  “有新情况?”欧阳中从王度杰的话里听出另外的意思。
  
  “我们找到了一个像小丽的人。”
  
  “是吗?”欧阳中精神一震,“看来你们的行动真是迅速,值得称赞。”


  
  “不是我们迅速,是有人报的警。”
  
  “什么人?”
  
  “她的房东。”
  
  “确不确定是她?她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她的房东说她叫高美琪。”
  
  “她不肯说?”
  
  “她不会说了,我们发现的是一具尸体。”王度杰不等欧阳中回答,接着说:“你能马上过来吗?”
  
  “好,不过要等一下。”
  
  “你还要练拳?”
  
  “总得让我洗个澡吧?全身粘乎乎的。”
  
  约一个小时后,欧阳中开着自己的本田运动版两厢小车来到王度杰说的地方。那是一片平房住宅区,建了有一定年头,古老破旧,四处有简单修葺翻新的痕迹,风中不时吹来一阵阵混合着垃圾、污水和说不出什么的怪味。如今大部分人家都迁走了,空房就拿来出租。租这里的大部分是一些外来打工的人,每天辛苦流汗赚些养家糊口的钱,本来就不太在意这些。
  
  这里和龙大华住的别墅区简直有天渊之别。

  
  当然富人住别墅,穷人住破出租屋,本就很合理。如果你觉得不合理,那是你现在还没有钱;等你有了钱,住得起别墅,自然就不会觉得不合理了。
  
  警察在现场进进出出忙碌着。屋外拉起了警戒线,防止有人不小心闯入,影响勘察。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在警戒线外,好奇地向线内观望,不时窃窃私语。
  
  欧阳中的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行走,终于找到一个空地停住,下了车,他挤过人群走近小屋。一个警察正在询问一个房东模样的肥胖中年女人,另一个警察看见他走近,过来阻止他。
  
  听见声音,王度杰从屋里走出来,把欧阳中带了进去。他在打电话给欧阳中之后就立刻过来了。
  
  屋里还有欧阳中认识的法医老何、王度杰的助手小李。尸体保持在原来的位置。
  
  “什么时候发现?”欧阳中问。
  
  “大约晚上七点半钟,死者的房东准备来拿租金,发现门关着,敲了很久都没应,本来她们说好是今晚给的。她就打死者的电话,结果听到屋里有铃声,她感到可能有事发生,就报了警。”
  
  “房东就是外面那个女人?”


  
  “嗯。”王度杰说,他指着尸体的背部,“小李他们来到后,用工具打开门,发现了这个像小丽的死者。据老何说,死者是被一把刀从背后刺进心脏,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致命地方。”
  
  “跟杀梅丹用的是不是同一把凶器?”
  
  “不是,两个伤口大小不一样,不过手法倒有些相似,一样的迅速干脆。”王度杰说,他把尸体翻过来,尸体的脸上有些肿胀,有一些淤痕和很浅的擦伤痕,“凶手从背后刺中死者,然后拔出刀,死者就扑向地面。这些伤痕就是撞击地面形成的。”
  
  “不一样的凶器,相似的手法。”欧阳中皱着眉头说。
  
  “没错。她大概死了有40多个小时。”王度杰说完,看着老何。
  
  “根据尸僵和尸斑出现的情况,以及这两天的天气、湿度、室内温度、通风来看,初步估计死者的死亡时间在42到46个小时之间。”老何接道。
  
  “意思是说,死者大概在前晚十一点到昨天凌晨三点之间被杀的?”欧阳中看看表,刚好九点十分。
  
  “如果死者有中毒等其它情况,这个死亡时间可能会有变化,尸检后才能明确。”
  
  “有没有可能死者是在别的地方被杀,然后搬到这里?”
  
  “死后被搬到这里,尸体上就会留下搬动的压痕,不过现在没有发现。”
  
  “哦,邻居没有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异常声音?”欧阳中问王度杰。
  
  “已经派人去问了。不过昨天凌晨下着雷暴雨,那时候没人会在外面走动,我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能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看上去是有点像小丽,但我们在她的包里找到一张身份证,名字叫高美琪。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张身份证是不是真的。”王度杰说,“另外我们还发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旁边的小李从一个装证据的塑料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然后打开,又拿出一张小纸。
  
  欧阳中看了一眼,小纸上写着:
  
  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将有更多。为什么是她?你会看到这张纸,好好想一想吧,这是次巨大的挑战。游戏才刚开始。
  
  “在尸体旁发现,估计凶手作案后放的。”王度杰说,“他似乎想写给谁看,‘你’是指什么人呢?”


  
  欧阳中皱着眉摇摇头,说:“不是第一个,难道是第二个?”
  
  “可能。”王度杰黑着脸气鼓鼓地说,“他竟然把杀人当挑战和游戏。”
  
  “这还不算最糟糕。”
  
  “难道还有更糟糕的?”
  
  “你没看他写的,‘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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