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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第五八章

  正式的新闻发布会还未举行,各种小道消息已经漫天纷飞。更有幸灾乐祸者预测,这将成为国家今年来的第一轰动新闻。连环杀手竟然是有钱有势的龙大华固然令人难以置信,但他的浮出水面和自杀、案子的终结却迎合了绝大多数人盼望已久的心理。
  
  曾经人人称羡的家庭如今变成灾难的代名词,不免令人扼腕叹息。以前趋之若鹜的人们要么唯恐避之不及,要么冷眼旁观。很多攻击龙大华的文章应运而生,作者竭力表现自己充满智慧和逻辑分析能力的头脑;有些虽没直接指名道姓,却把连环杀手形容成一个无知、卑鄙、无耻、心理极度扭曲变态、敢做不敢当、只会藏头露尾的懦夫,这在他还没落网之前简直不可想像。
  
  不管怎样,失去双亲,一个是连环杀手的受害者,一个是连环杀手,龙依倩姐弟从另一个角度讲,也是可怜的受害者。
  
  接下来的几天里,欧阳中似乎很忙。王度杰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只在叫他陪着去龙大华别墅一趟才见到他一面。别墅开始显露出家道中落的迹象,花园明显有好几天没浇过水。他们在别墅门口看到不少拿着摄影机、像是记者模样的人,数人一小撮地来回梭巡,显然来自不同单位。他们一看到警车,就迅速地蜂拥而上。
  
  好不容易摆脱他们,把车开进别墅。来接他们的居然是龙子迪,他表情沉重,“他们是记者,都想来挖掘资料。这几天被他们烦得要命!”他看见欧阳中盯着外面那些人,解释说。
  
  “哦!”欧阳中跟着他,“依倩呢?”
  
  “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龙子迪叹了口气,“唉,等下你帮我好好劝劝她。”
  
  龙依倩显得比以往任何看到她的时候更加憔悴、悲伤。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了王度杰一些例行公事般的问题,虽然毫无价值,好在也不是他们来的主要目的,但欧阳中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你说我爸爸会是连环杀手吗?”龙依倩用可怜、无助的眼神看着欧阳中。
  
  “这……王队长他们会调查清楚的。”欧阳中敷衍着回答。
  
  “不!我爸爸绝对不是。”龙依倩激动得叫起来。
  
  欧阳中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临走前,他拍拍龙子迪的肩膀:“你在这里就最好了,好好照顾依倩。”
  
  “我会的。”龙子迪毅然地点头。
  
  这天,王度杰来告诉欧阳中关于新闻发布会的事。夏云也在家,提着个小包,打扮好准备出门的样子。王度杰坐下,问:“准备出去?”
  
  “子迪画展今天结束,我去帮忙。”她说。
  
  “哦!”王度杰说,他看见欧阳中正仔细地看着一张纸,“你在看什么?”
  
  欧阳中把纸递给他:“你看看。”
  
  这是一张信纸,上面写着:
  
  龙大华死了,你们以为抓到了他?告诉你,我才是。我的下个目标是夏云,如果你不想这件事发生,今晚十一点带五万块现金,到“星南公园”八角亭来。
  
  “什么?”王度杰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收到的?”
  
  “刚刚才从楼下信箱拿出来的。”
  
  “看他的意思,龙大华不是连环杀手,他才是?”
  
  “不管龙大华是不是,他都不会是连环杀手。现在大家都把龙大华当连环杀手,你说他怎么可能自己跑出来承认?还有这封信是手写的,与之前几封都不一样。”
  
  “你猜他会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恶作剧吧,我得罪的人也不少,或者只是有人想吓一吓我。”
  
  “在这风头浪尖上,还有人敢开这种玩笑?”王度杰不可置信地看着欧阳中,“要不,今晚我们带几个兄弟去看看?”
  
  “既然是恶作剧,你认为他会出现吗?”欧阳中说着,随手把信丢到一边。
  
  夏云接口说:“你来之前,我们也这么分析过了。”
  
  “那先不管他?”王度杰问。
  
  “对!”欧阳中回答。
  
  夏云走后,王度杰跟欧阳中说到新闻发布会。
  
  “你们已经有定论了?”
  
  “嗯!”王度杰点点头,“可能过几天就要召开,丁局长说务必请你参加。”
  
  “算了吧,”欧阳中疲惫地靠着沙发,“这种露脸的事,应该让领导们去就行了。”
  
  “哦!”王度杰无奈地苦笑,他知道老友的性格,所以转换话题:“你怎么不一起去帮龙子迪?”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欧阳中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挺直腰杆,双眼发出闪闪的光芒。
  
  “星南公园”在市南郊区,地处偏僻,政府早已经选定新址建一个新的大型公园,所以久已失修、荒废。公园平时没人管理,甚少有人来游玩,不论任何时候都很萧条。
  
  夜深了,风吹过依然茂盛的树叶,发出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响,更为公园增添几分诡秘的气氛。一个男人站在八角亭里,正不耐烦地四处张望。
  
  这个男人大概高170cm,身材瘦削。又一阵风吹过,他不禁抖了一下,虽然是夏天,但深夜的郊区还是有些凉意。他心里暗骂,早知就应该穿件长袖衫来了。
  
  他借着月光看了下手表,已经十一点十分。“妈的,看样子不会来了!”他嘴里骂道,不停扭头看看四周,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抬脚走出八角亭,似乎准备离开。
  
  忽然一阵如猫走路般窸窣的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跟着一条人影慢慢出现在他前面,然后是一个男人冷峻的声音:“你准备走了吗?”
  
  “你终于来啦,钱……”他猛一惊转身,却看见一个戴着面罩、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离他不远处。照保守估计,那人至少高他一个头。


  
  “钱我没带来,不过我带了另一样东西。”带面罩的男人慢慢说。他已经在暗处观察了很久,并不急于动手。
  
  “你是什么人?带了什么?”男人问。
  
  “那封信是你写的?”面罩男子不答反问,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一拳就能打倒。
  
  男人点点头。他似乎想努力保持气势,但看见两道同样冷峻的目光从面罩后面射出,不免心里发虚、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你说你是连环杀手?”面罩男子反问。
  
  “没错!”男人挺起胸膛,就好像这个词能为自己壮胆。
  
  “你真的只是要五万块?”
  
  “对!”
  
  “那么你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大错误。”面罩男子摇摇头,仿佛觉得真的很遗憾。
  
  “什么错误?”
  
  “真正的连环杀手不会只要五万块,你不该冒用他的名字。”面罩男子语气更加冷峻、残酷,“真正的连环杀手只会要命,所以这个错误会让你受到丢性命的惩罚。”

  
  “我知道了,你才是真正的连环杀手!”男人大叫。
  
  “没错,我才是!”面罩男子说。他不怕男人大叫,这个时刻、这种地方,男人的声音再大,也没人会听到。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他就不会出现了。
  
  男人一听,忙转身就跑。可面罩男子比他快得多,才几步就追上他,一拳往他的后脑勺挥去。男人一侧身,拳头斜斜地击中他的右肩。他忍住痛,抡起整条右臂甩向面罩男子的脸。
  
  面罩男子立即抓住他的手,顺势往前一扑,抬起右膝顶住他的后背,把他狠狠地紧压在地上。男人一瞬间就被制服,全身动弹不得,失去反抗能力。
  
  “求求你,别杀我!”男人苦苦哀求,面罩男子的力气大得出乎他的意料。
  
  “不好意思,这是你该受到的惩罚!”面罩男子冷冷道,面罩后露出残忍的狞笑:“你实在不该来的!”
  
  话音刚落,背后忽然传来另一个男人叹息的声音:“你实在不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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