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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图书频道 > 官场财经 > 海瑞官场笔记 > 第 8 章 海青天,就这样炼成了
第3节 治理有功,受到上级嘉奖

  革除了常例,登记了物产,海瑞开始重新造黄册。

  

  这是一个比较费时又费神的工作,海瑞先布置下去,让各里长先进行自查,然后上报县衙。

  

  里长们不到三天全都报上了自查的结果,那些天全是一些懒惰惯了的旧官僚,而且这些人多是田多势众的地主,完全按照着旧有的黄册上报,根本不需要自查。如果真要重新清查人数,那么势必要清查田产,而且也要重新再设定军户。这一定会影响到这些大户人家现有的利益。

  

  海瑞在建德的时候已经从王用汲那里获悉了这些情况,所以他很快就想出了办法。

  

  他让下属贴出公告,要求各里甲丁们在近期以里为单位成立一个十人小组,称为护卫队,要求其人员全是壮劳力,主要是夜巡护村,因为近期有一支倭寇从水路来到淳安,要抢劫刚刚收入粮仓中的稻米,所以万不可轻心。除了里长所组织的十人护卫队以外,县衙里也组成了一个十人小组,其人员全是年轻力强的捕快,他们到各乡里去通查情况,及时沟通各乡里动静。

  

  通告发出之后,各里长这次非常配合,因为这次有利益关涉,所以,他们千方百计地挑选青壮年劳力。

  

  海瑞在通告上说,所有护卫队员,在秋收前一定要严守夜晚的村庄,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如果一个月后倭寇被护卫队员逼走,那么,县衙将对所有参与护卫村庄的青壮年劳力进行奖励,并推荐其入戚家军,家族享受军属待遇。

  

  一时间,大街小巷的人都开始打听“军属待遇”这四个字的意思,“军属”一下子在淳安成了褒义词。军属待遇不过是海瑞临时想的一个办法,原因有二:一则是戚家军征兵三百名的任务已经摆在了桌子上;二则是军户本就是每十户一轮轮流去做的朝规,但因为执行得很差,到正德时,军户已经差不多荒废了,嘉靖帝多年不上朝,不仅把军户轮流的政策丢失,就连黄册也被一些大户人家和贪官污吏不停地修改,最后变成了一纸废品。

  

  原来的军户,每年轮到家人去参军的时候,皇上就有一匹布的赏赐,后来被官府减半,但又加了一头羊。再后来,参军有功了可以请赏,可获赏良田十五亩。再后来,参军牺牲者也有不同的赏赐,可是这些,到了嘉靖年间,基本不再通用。

  

  一些饥民到了军队里,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吃一口饱饭。

  

  部队的战斗力非常差,所以在同北方俺答和倭寇的海战中,屡屡败阵。

  

  海瑞的做法立即传到了严州府,府衙里议论一番后,竟然快马通知海瑞,送嘉奖令一个。

  

  颁发嘉奖令的正是严州府新任知府庞尚鹏,他在嘉奖令中替海瑞把每里十人护卫队员的农桑税赋全部免除,并奖励食盐和棉布等实物。

  

  海瑞看到此嘉奖令大喜过望,那送信差役最后说:“庞知府要小人口头通知海大人,忙完前几天的工作,到严州府一叙。”海瑞也连忙应下。

  

  入夜的时候,海瑞从县丞汤有仝那里取了一叠全是过去两年里押入大牢的案子的案卷,案情有偷牛的、毁田的、扒灰的、溺死邻居孩子的,全是证据确凿的案子。

  

  有一个案卷引起了海瑞的注意:桃源乡吴有桂人命案:吴妻李氏和吴友代大祥通奸,致吴有桂死,并沉其尸于家后湖内。海瑞有些暗恼,心里想:人心何以险恶到夫妻的床上?

  

  再接下来阅,发现吴妻李氏平素与乡邻和睦,有子女三人,而通奸之男子代大祥家境贫穷,娶妻生子已久。卷宗里有一句话像一把刀一样,一下划破了海瑞的眼睛:代大祥外出三年刚回到淳安,而本案涉案人员竟然有杀人者李氏的哥哥李夏,在案中却是来吴有桂家索债的。

  

  海瑞在这些语言的缝隙里发现了案情的复杂。

  

  因为此案已经三县联合会审,所以要想推翻此案,必须报知府庞大人知会,再由知府报送浙江巡抚处批准,方可重审。

  

  海瑞连忙修书一封,查封了此案卷,令牢头单独监管此案所涉人员,连夜报送严州府。

  

  第三日,报送差役回到衙门,他带来了喜讯,鉴于海瑞前些日子的善政,此案允许发回重审。

  

  海瑞到了吴有桂的村宅实地考察了案情,并了解了李夏并没有要到吴有桂所欠他的三十两银子,于是突审李夏。

  

  结果,李夏的回答和案卷所录有重大出入。

  

  如此前后矛盾让海瑞看出了他的马脚。

  

  而李氏则始终如一坚持说是哥哥不小心把丈夫推入湖内,而救上来后,丈夫已经溺水而亡,在万般无奈之下,便又将其夫的尸体沉入湖底。

  

  代大祥则说,他看到了李夏误杀吴有桂,但他听从了李氏的劝说,没有报官,因为依大明律,误杀也是要偿命的。

  

  海瑞为了查证,连代大祥的仆从也审问了,仆从回答简单直接:“吴有桂醉酒后耍赖,不还钱,还和李夏起了争执,推搡时被李夏误推入湖中。

  

  经过多方面的比对,海瑞又看了三个县令联合会审的卷宗,断定此案应该是误判,吴有桂妻子李氏和其友代大祥并无奸情,因此无罪,李夏因过失杀人,且有意掩盖事实,当绞。

  

  李夏为了妹妹,最后伏诛。此案陈述完毕结案后,衙门大堂外围满了人,大家伙都知道,新任知县是一个可以把死人救活的神判官。

  

  当代大祥和李氏被差役们扶出衙门大堂时,两个人跪在大堂外的空地上,对着海瑞的位置,大声喊:“谢谢海大人,谢谢青天大老爷还我们清白。”

  

  而此时的海瑞已经回到了后院,脱了官服,劈起了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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